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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溪愣了片刻,揉了揉眼睛,再看,那裡確有一個半人高的洞口,隱隱藏在綠色的植株後麵。
雲溪轉回身看滄月。
適才她和滄月一同站在相對空曠的山崖邊上,俯瞰山下的風景,如今回身望去,密密麻麻的灌木叢遮擋了山崖,根本看不見滄月。
從山崖那邊看過來,也隻能看見這邊一片綠油油。
隱蔽性很好。
雲溪拎著石斧,劈開洞口的樹枝,辟出一條道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半人高的洞口,洞口十分狹小,人類能夠輕鬆通過,滄月差不多剛好能通過。
雲溪摸了一下洞口,是岩石結構。
洞口的植株完全沒有倒伏的痕跡,說明沒有大型野生動物爬行過這裡。
她撿了一根樹枝,往裡麵丟去,然後閃身躲在一旁。
沒有動物從裡麵出來。
她走回洞口,往裡看去,洞口處有許多被風吹進去的枯樹葉,再往裡,一片漆黑,看不見什麼東西。
雲溪不敢貿然踏入。
她吹響了口哨,呼喚滄月。
淼淼吃完了那隻山鼠,比滄月更快趕到雲溪的身邊。
沒等雲溪說什麼,它看見那個洞口,嗅了嗅味道,直接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就算淼淼走進去了,雲溪依舊不敢貿然進入。
一則,她的視力不如淼淼,進去後,根本看不清裡麵的環境。
二則,她想招呼滄月過來,讓滄月知道這裡有個山洞,免得待會她進去了,滄月找不到她。
滄月趕到她身邊時,唇瓣還沾著濕意,手上拿著卷起的樹葉,樹葉裡頭盛著水。
滄月在附近找到了水,並且帶了一些水回來,給雲溪喝。
她找到的往往都是淡水。
這片叢林的動物,似乎天生就知道,什麼水能喝,什麼水不能喝。
雲溪接過水,咕嚕咕嚕灌了好幾口。
清涼的水入腹,澆去身體的渴意和燥意,雲溪舒適得喟歎一聲:“人還是離不開水啊。”
眼前這條人魚,比人類更離不開水,因而,從山底爬到山頂,雲溪隻在半山腰處,喝了兩口水,沿途砍下的水藤,她裝作不喜歡喝,大部分都讓滄月喝。
雲溪喝完水後,滄月看了看雲溪的眼睛,又看了看眼前的洞穴,咕嚕了一聲。
雲溪指了指黑黢黢的洞穴嗎,對滄月說:“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滄月點點頭:“來過。”
這也是她的領地之一。
開春的時候,她來巡視過,冬天的時候,有其他動物會在這個洞穴過冬,到了春天,她出洞後,那些動物,會被她趕走。
雲溪說:“我想進去看看。”
“這樣啊。”滄月應了一聲,接著背起雲溪就要往裡走。
“誒,不急。”雲溪從滄月的背上跳下來,“等我弄個火把
,然後再進去。”
火把既是為了照明,也是擔心洞穴太深,氧氣不足,那麼這種情況下,火把會自動熄滅,她們也可以及時退出來。
生火的火石、匕首、絨草,雲溪一向隨身攜帶,澆過鬆油的火把,她也在草簍中放了一個,以備不時之需。
灌木叢的前方,就是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雲溪用匕首摩擦火石,熟練地升起火來,點燃了一個火把,然後舉著火把,走到洞口,彎下腰,踏入那個黑黢黢的洞穴。
滄月跟在她的身後,放低了身子。
洞口這裡,滿是枯樹葉,踩上去發出的“哢嚓”聲,在靜謐的洞中,聽起來格外清晰。
如果洞中棲息著什麼生物,這種聲音,足以將它們的從沉睡中驚醒。
與此同時,雲溪心中也產生了一個類似的念頭:如果她在這個洞中棲息,有什麼動物進來,這種踩枯葉的聲音,也一定能讓她驚醒……
她忍不住伸手撫摸洞壁,很乾燥,沒有嘀嗒嘀嗒的流水,沒有會發光的真菌,沒有劈鑿的痕跡,是一個天然的石洞。
唯一的缺點是,入口處有些低矮狹小,需要彎腰進入。
不過,正好可以阻止一些大型動物的進入。
走進來後,滄月看到了幾個廢棄的鳥巢,伸手掏了掏,並沒有鳥蛋。
“淼淼。”雲溪一麵觀察四周,一麵呼喚那隻先跑進去的貓咪。
“嗷嗚。”貓咪的聲音從更深處傳來。
聽上去依舊氣息十足。
想來沒遇到什麼危險。
雲溪彎著腰,往前走了十來米,洞腔豁然寬闊起來,方可以直起身子。
火把沒有熄滅,照得四周亮堂堂。雲溪環顧四周,說不出洞腔是什麼形狀,隻覺忽高忽矮,忽寬忽窄。
最高處有4、5米高,最矮處人隻能趴下身體爬過去;最寬處有十米左右,最窄的地方,人隻能側著身子過去。
很不規則的洞腔,對滄月來說,有些狹小,有些地方她過不去。
對人類來說,差不多剛剛好,雖然高高矮矮寬寬窄窄,進出不是特彆方便,但這意味著,體型比她大的動物,都進不來。
哪怕是滄月,也不能夠完全自由進出,稍不注意,便會卡在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