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殷九弱回來,扶清半遮半掩著玉白無暇的肌膚,眉眼溫柔地注視著少女的一舉一動。
“熱水裡我加了靈果,有效清理傷口,就是會有點疼,你可能要忍一忍,”殷九弱淨了手,拿著沾水的軟帕輕撫上女人鎖骨下的傷口。
“唔,好疼,”扶清臉色立刻白了不少,眼底蓄了淚,為了忍痛便緊咬著下唇。
殷九弱下手乾淨利落,然而嬌.氣脆弱的女人還是疼得麵色蒼白,眼角洇濕成了緋紅色。
上藥上到最後,女人整個人都倚靠在殷九弱懷裡,衣衫褪了一大半,若隱若現。
“藥敷好了,”殷九弱一抬眸,幾乎與扶清麵對麵,如夢一般於黑暗中,甜蜜地悄悄來臨,她腦子又變得一片空白。
透過雕花鏤空的窗欞,山裡的霧氣飄然而至,仿佛帶著花的香甜和雪中的清潤。
聽見扶清弱弱地道謝,殷九弱感到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感,身體輕得像是可以浮起來。
兩人如夢初醒地分開,殷九弱揉揉眼睛望望窗外的月亮,低聲說:
“天色太晚,我該告辭了。”
“天這麼黑,你要去哪裡?”扶清揪緊了剛剛係好的衣襟。
“嗯,隨便走走,總有地方住的。”
“留下來吧,這兒離鎮上的客棧也很遠的,何況你剛給我治療了傷,我便趕你離開,天下哪有這樣的待客之道。”
說到最後幾個字,扶清假作傷口疼痛,眼角蓄的淚適時落了下來。
殷九弱瞧見了慌得手腳都不知道放哪兒,“你沒事吧,傷口還疼嗎?”
拉住殷九弱的衣袖,扶清靠著床沿輕輕地搖頭,“奴家一個人會害怕的。”
“也是,你一個弱女子又受了傷,我還是得照顧一下,”殷九弱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服自
己留下來。
房間裡燭火惺忪,兩人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床邊,暫時都沒了動靜。
良久,扶清見打消了殷九弱離開的念頭,便重新挑起話頭。
“小九,奴家觀你言行有禮,衣著不俗,想必家境優渥,為何會獨自一人來凡間?”
“我家裡逼我跟不認識的人成親,我不樂意就跑出來了。”
女人微微眯了眯眼,濕潤殷紅的唇輕抿,“不認識的人?”
“嗯,不認識不喜歡。”
風撩起了床榻懸掛著的輕紗,殷九弱再一次直直地和這雙深邃清冷的眼睛相對,那對眼睛裡似乎倒映著浩瀚星海裡的清光。
就好像曾經無數次對視過那樣。
這一刻,剛才還傷勢虛弱到連呼吸都乏力輕微的女人,忽然給人氣勢萬千之感。
殷九弱一下也能看清女人那雙明妙的鳳眼裡春.色流淌,那春.色之下竟然還……掩藏著一絲絲輕怨。
她心裡頓感奇怪不已,為何這個和自己初次見麵的女人會對自己有怨?
難道她們有什麼不可言說的過去嗎?
房間裡彌漫開來一陣奇怪的輕霧,女人給殷九弱喂來一口溫熱的酒,下一瞬便隨著那酒液含住了殷九弱的下唇。
“你不記得……我了嗎?”女人笑得更甜潤了,儘管wen過來的力道又重又狠。
殷九弱猛地咽下這一口烈酒,心臟如擊鼓般劇烈跳動。
她從這個矜冷絕色的女人墨色眼睛裡,讀出了似有若無的威脅和恨意,儘管這恨意裡帶著嫵媚和誘.惑,令人心神恍惚,恨不得就此沉淪。
“記得什麼?”殷九弱暈乎乎的,捂住自己被yao出血的唇,都快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
女人的肌膚白得令人驚歎,泛著玉質般的春光,引人遐想。
她的雙臂柔軟,軟綿綿地攬過來的時候,仿佛被風吹動的玫瑰花枝,光澤烏黑的長發娓娓抖動。
好似黑色甜蜜的誘惑,令人全身血液溫溫地湧了上來。
“沒什麼,記憶不重要,”扶清又灌了殷九弱一口烈酒,低低呢喃著問,“恩人,你喜歡我嗎?”
烈酒將殷九弱的思維變得遲滯,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讓她無法把視線從扶清身上移開。
她從小生在魔界長在魔界,錦衣玉食萬千寵愛,見過的美人不多,但絕對不少。
她的娘親謝弱水便是容冠天下的傾城美人,還有她那些大大小小的親戚,那也是美女如雲。
按道理來說,她不會是個貪花好.色的人,可偏偏今天看到這個神族女子的第一眼,她便怎麼都挪動不了步子了。
此刻在她眼裡這個女人就是最美的,美得可以將人的靈魂從軀殼裡收走。
“喜歡……扶清,我們才認識沒多久,這樣是不合禮法的,”殷九弱勉強尋回一絲理智,她娘親告訴她,隻有和喜歡的人成了親才能親親的,“你是不是累了?”
“你救了奴家,奴
家理應以身相許報這救命之恩。”扶清水.嫩的長指攪亂著殷九弱的衣領。
“不不不,不用了,姑娘……扶清,我救你不是為了要你以身相許的。”
“是嗎?奴家蒲柳之姿果然入不得恩人的眼,”扶清半跪在床榻上,眼眸間掠過一抹驚人的媚色,又轉作淒婉,“是奴家妄想高攀。”
“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這太突然了,我跟你都不怎麼認識。”
“既如此,就請恩人去外間歇息吧,免得奴家臟了恩人的眼。”
扶清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那一抹媚惑人心的柔情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拒人於千裡之外。
殷九弱渾身酒氣地呆立當場,過了幾息才點點頭:
“那我先出去了,扶清你好好休息。”
她鬆了一口氣,搖搖晃晃地走向房門,不料卻被女人甩出的衣帶一下拉回床上。
“誰叫你真的走了,”扶清眼底洇淚,一副受了委屈的嬌.弱模樣。
女人唇間透出暖暖的香甜,和她肌膚的甜香一起幽幽地飄向殷九弱。
扶清壓著殷九弱,隨著女人的呼吸,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她靜靜地俯身看著殷九弱沒有絲毫動作,曼妙玲瓏的曲線卻透著窒.息般的誘.惑。
可她的眼睛是溫柔的,藏著若有似無的挑.逗,仿佛一潭寂靜的水在緩慢燃燒,要將她看中的人悄無聲息沉溺到水底。
殷九弱剛想要說話,就被扶清的指.尖堵住了唇,女人的手輕輕劃過,撫摸著殷九弱的臉。
“恩人,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以前就是認識的?”
那種淡色的霧氣又飄來了,殷九弱感到一陣暈眩和潮.熱,四肢卻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女人如妖似魅的過分動作。
很快,便有潺潺流水,將殷九弱纖長的手指染得亮晶晶的。
扶清溫柔地笑,語氣卻是淡漠幽冷的,“恩人,喜歡奴家這樣報恩嗎?”
“我……唔,”殷九弱被女人堵住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呼吸的節奏,“扶清,你怎麼生氣了?”
“奴家為什麼生氣,恩人你不清楚嗎?”扶清正要冷笑一聲,卻被殷九弱莽撞無知的重重一下,弄出喑啞的低.吟。
殷九弱頓時反客為主,在潮.熱和無法抗拒的意動下,隨著心意越來越不知疲倦地被包裹。
小院外突然亮起了火把,穿著魔族裝扮的人一個一個從遠處飛來。
“剛才在此地發現了小殿下使用術法的痕.跡,趕快搜,已經這麼久了,我們今晚必須找到小殿下才可以。”
“是,按照司獄大人指明的方向,小殿下先是出現在不遠處的海灘,然後在山路上行走,”穿著薄甲的侍衛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勾玉隊長,小殿下有沒有可能進城去了?”
小院溫暖的房間裡,殷九弱幾乎神智儘失,眼中隻有扶清一人。
女人的肌膚在鬆明的光線裡,精美得像是最上等的
絲綢,一寸寸線條都令人心動的柔光。
院外裡的動靜讓雙眼迷離的扶清拉回了一絲理智,她勉強設下結界將這間小院子遮擋起來,隱去她和殷九弱的全部氣息。
然而,下一瞬那筋骨流暢而漂亮的手指,又讓扶清理智消解,眼角流著胭脂般的淚,甘願沉淪。
小院外的勾玉四下環顧,仿佛看不見近在咫尺的院子一樣,下令道:
“走吧,我們進程搜尋殿下的行跡,切記不可驚擾凡人,否則軍法處置。”
“是,隊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魔族侍衛齊聲回答道。
房間裡,扶清艱難地求饒,“小九,不要了。”
然而,小心護著她的傷口的少女,雖然溫柔體貼,卻沒有絲毫要慢下來的模樣。
此時此刻,扶清開始後悔給殷九弱喝太多酒,她的確因為聽見殷九弱說“不認識不喜歡太初神尊”而有些失了平素的冷靜。
但哪裡知道這位魔界的小殿下認真起來會這麼厲害的,明明以前都沒抱過女孩子,卻這麼會做。
小院外的風雪自從魔族的隊伍離開後,便愈下愈大,山間湖岸邊的冬草都覆蓋上一層薄薄的積雪,有的地方已經開始凝霜結冰,儼然快要冰封千裡。
隻不過小院裡的溫度還在不斷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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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窗外的雪地反射著天光照進來,殷九弱從手臂酸痛的感覺中慢慢醒來。
緩了好久才發現自己昨晚是抱著扶清入睡的。
她驚了一跳輕輕收回酸疼的手,腦子裡亂成一團,昨晚的一幕幕在腦海裡浮現出來。
擾得她心亂如麻。
雖然一開始是扶清蓄意,但在那之後可是她沒放過人家。
過了好久,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隻好起身去院子裡清醒清醒。
正當她要往外走,身後便傳來了哀怨纏綿的女聲。
“恩人,這是要對奴家始亂終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