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有事才能找你?”
殷拒霜一時語塞,緩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倒不是,但我與姑娘萍水相逢,並不熟悉。如今已是深夜……”
謝弱水單
指點上殷拒霜的唇,“我過來是想請畫師你,為我畫一幅畫,不知道畫師你肯不肯?”
“但現在已經很晚了,有什麼畫我們不如明天再畫?”
“萬一明天就沒機會了,怎麼辦?”謝弱水塗著豆蔻的長指,調皮地在殷拒霜唇瓣上劃來劃去,“還是說畫師你太累了,畫不了?”
“我不累,不如姑娘說說看你的要求,讓我評估一下,”殷拒霜幾乎快要閉上眼,不敢看懷中千嬌百媚的女人,“如果能畫得了,我自當儘力。”
“今日我觀畫師你的畫技了得,自然是畫得了的。”
“姑娘過獎了,”殷拒霜對答有禮,倒讓謝弱水起了更深一重逗弄的心思。
“那先抱我進房?外麵好冷。”
殷拒霜眸光微沉,也不廢話地將謝弱水攔腰抱起,慢慢往屋內走去,“姑娘不是凡人。”
她的語氣篤定,並不是疑問或者探究的模樣。
“小畫師,你不也不是凡人嘛。”謝弱水勾勾唇,將殷拒霜鬢邊的長發在指腹上卷了一圈又一圈。
“所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的名姓?”
聞言,謝弱水眼中劃過一抹詫異,她還以為小畫師會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呆子,沒想到還懂得主動出擊。
“一會兒你給我畫完畫,自然會知道的。”
殷拒霜將謝弱水放在鋪著絨毯的地上,抿著唇笑了一聲,“姑娘你好生有意思,想讓我給你畫什麼畫?”
環顧四周,謝弱水發現房子裡唯一的一把椅子,淡淡笑著說:“幫我鋪上毯子,太硬坐著不舒服。”
殷拒霜照做,從櫃子裡取來寬大的狐裘勉強鋪在椅子上。
“小畫師,我看你的畫紙好像不多了?”謝弱水翹著腿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薄紗要落未落,隱隱顯出瓷白軟膩的肌膚,“我贈你畫紙,你為我畫畫可好?”
殷拒霜點點頭,目光時不時避開謝弱水,隻是語氣好奇地問:“姑娘可有什麼好畫紙?”
“你過來,我給你看。”
看著謝弱水穿著一身赤緋輕紗的模樣,殷拒霜沉心靜氣,慢慢踱步過來,卻被謝弱水拽住了手。
薄紗鬆垮而落,搖晃地掛在謝弱水皓白如凝脂的手臂肌膚上,她勾著殷拒霜的手心,引她觸上自己的心口。
她依舊是一派散漫隨意的口吻,“畫師,您覺得這張畫紙,怎麼樣?配得上您的畫技嗎?”
殷拒霜想收手離開,卻被謝弱水禁.錮在身前,女人笑得天然魅惑,“畫師,做什麼不回答我?是看得還不夠清晰,要多品味一下畫紙嗎?”
殷拒霜感覺自己的手被女人碰到酥.軟無力,進退不由自己。
“我沒有那個意思,是我……我畫技拙劣恐怕達不到姑娘的要求。”
“小畫師,不試試的話怎麼知道你達不到我的要求?”謝弱水嫵媚地笑,帶著殷拒霜的手越來越往下。
掙紮不過謝弱水,殷拒霜急忙出聲:“姑娘姑娘,你想要我畫
什麼?”
“嗯,讓我想想,”謝弱水欣賞著殷拒霜這副難耐的小模樣,好心情地說道,“剛才我見你這院裡的垂死海.棠開得正盛,很想細細品味。不若你為我畫一幅海.棠盛開的景象。以後我也可時時瞧見這樣的美景。”
“這樣就可以記得你,你說好不好?”她捧著殷拒霜的臉頰,嗬氣如蘭。
“我去準備顏料和畫筆。”
殷拒霜閉了閉眼,說話的聲音溫柔得仿佛一張秀麗典雅古琴彈奏的點滴輕音。
“好,我就在這兒,等著你。”
深吸一口氣,殷拒霜認命地拿出筆墨,為了拖延時間,還去院子裡觀摩了好一會兒的垂絲海.棠,直到謝弱水不耐煩地威脅,她才猶猶豫豫地走回來。
“你不敢看我?”謝弱水抬起殷拒霜的頭,狀似無意地問,“你們魔族的人,膽子都這麼小?”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殷拒霜心底的複雜與驚豔不斷拉扯,她早就知曉自己的命運是遇上謝弱水,但她並未算出她會因為謝弱水而心跳加速。
眼前是山巒起伏的溝壑,風光無限,瑩潤白皙上點綴著兩朵櫻色小果,誘人采擷。
“不是說你們畫師眼中這是藝術,並無那麼多雜念的嗎?”謝弱水察覺到殷拒霜體溫的升高,故意不依不饒地追問,“還是說小畫師你心有不淨,所以才遲遲不敢下筆?”
“你心裡有鬼,”她嬌笑著下定義,長發一路從瓷白的鎖骨垂下,與那櫻色的綿軟一同輕晃,豔色過濃。
殷拒霜手執畫筆,銀色星光照在謝弱水流淌著光澤的肌膚上,這女人的絕豔美麗在夜色過去之前不可逼視。
“你不敢動的話,我來教你畫,”謝弱水勾住殷拒霜的畫筆,執意在自己的肌膚上留下一抹濃豔的紅色,“這是海.棠迎風的花.瓣,你該畫花枝了,我要長一點的花枝。”
柔.糜的紅遇上肌膚軟滑的白,在殷拒霜眼前交織出令人心神暈眩的瑰色,她入魔一般換來第二支畫筆,蘸上從葉片淬煉出的天然碧綠之色。
一筆一畫地勾勒出翡翠的花枝。
“姑娘,你慢一點,我知道該怎麼畫,”殷拒霜的聲音明顯慌亂起來,引來謝弱水一陣陣的笑。
“你真的知道怎麼畫?以前也給彆人這麼畫過?”謝弱水的聲音驟然發冷。
“不,不曾給彆人畫過,我之前隻畫過年畫。”
謝弱水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又毫無保留地引.誘殷拒霜繼續。
**
不知何時兩人幾乎滾作一團,絨毛毯子上散落著花花綠綠的顏料。
動作間的花.液越來越多,纖長乾淨的畫筆和指腹都染上一層黏膩。
“你的畫筆那麼長,快點走開,出去,”謝弱水哭哭啼啼地推著殷拒霜。
“不是畫筆,”殷拒霜唇上亮亮的,認真地給謝弱水解釋道。
“你們都出去……嗯啊。”
濕了水的畫筆反複描繪
勾勒帶來的刺.激更是讓謝弱水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唯有幾聲弱弱的低哼。
“你把我的筆都弄亂了,“殷拒霜眼睛裡水光粼粼,體貼地把人從椅子上抱回床上,行走間畫筆仍然在深入作畫,惹出謝弱水眸間碎淚不斷。
謝弱水想要將那作亂的畫筆和殷拒霜擠出去,可她越動便越糟糕,最後隻能故作惡狠狠地道:
“你閉嘴,下次我賠你一百支畫筆,讓你畫個夠。”
殷拒霜與她額頭相抵,語氣柔軟而寵溺,“這次就畫夠了,不過你想要的話,下次還可以找我。”
“滾開,”謝弱水嗚咽出聲,鬆散的衣服裡掉出一枚胭脂色的印章。
殷拒霜頓了頓,撿起印章在自己的手背上試了試,看見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謝弱水”。
看著殷拒霜的蓋章行為,謝弱水本就潮.紅的臉更是熱度攀升,嬌著嗓子說道:
“還給我。”
“你叫謝弱水?”殷拒霜眼波瀲灩,與謝弱水牽著手,小聲地說了一句,“我叫殷拒霜,希望你能記得。”
“不關你的事,我才不會記得你的名字。再過幾天我就走,讓你找不到我。”
殷拒霜好笑地看著謝弱水,覺得這女人真是可愛得過分,明明是她蓄意不軌,現在又氣鼓鼓地來怪自己。
“不關我的事,那我走了?”
謝弱水一聽,更是又氣又急,“不準走,把畫畫完。”
“會弄出孩子的。”
“那又怎麼樣?”謝弱水嬌俏不已,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絕美風情。
殷拒霜定定地望著她,眉心輕擰,複又舒展開來,甘心沉溺於此時的溫柔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