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顏色(四) 麥芽與琴酒的場合……(1 / 2)

血液已經沿著小臂潺潺滑下,又逐漸浸透一隻手握著的繃帶,血腥味對殺手來說是家常便飯,琴酒的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

“麥芽。”他說:“你……”

看著那雙平靜的深綠色的眸子,琴酒的話音一頓,又覺得對那個人實在是無話可說,他輕輕磨了磨後槽牙,最終隻是“嘖”了一聲,

手指被血液包裹的感覺並不舒服,雨宮清硯甩了甩手上沾到的血,但無奈最內層的血液已經附著在了掌心或鑲嵌進掌紋和指縫,於是他的動作最終並沒有帶來任何效果。

平白被甩了一臉血的琴酒:“……”

“雨宮清硯!!”

雨宮清硯敷衍地念叨了幾聲抱歉,隨手用手中拿著的繃帶幫身下的人擦了擦臉頰的血跡,但是將手重新抬起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那卷繃帶已經被血液浸透了。

他看著琴酒臉上越擦反而越明顯的血跡,毫不猶豫道:“好了,已經乾淨了。”

“雨—宮—清—硯——!”

雨宮清硯淡定地移開了視線。

琴酒看著那張平靜的臉,半晌,終於還是將那股煩躁感強行按耐了下去。

他側頭看向不遠處的客廳中央,一把漆黑的手.槍正靜靜地躺在地板上,卻仍舊依稀能看出在這個稱不上寬闊的空間裡發生過的激烈的衝突。

濃重的血腥味還在不斷擴散,這或許是因為傷口處的血液還在不斷湧出,過於引人注意的紅色讓他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麥芽。”琴酒看著那個專注地擺弄著已經被染成紅色的繃帶的男人,最終還是把那句話說了出來:“現在,給自己止血,彆弄臟我的安全屋。”

“哦。”

半晌,仍舊不見口上應答了的人有什麼動作,琴酒終於忍無可忍,一把奪過那個自顧自上門的家夥手中的繃帶。

“你到底要搞什麼東西??”

他儘量忽視繃帶上麵的血跡,隨意扯了一段纏在自己胳膊上,冷著臉命令道:

“打個結,能聽懂嗎?”

站在他麵前的人點了點頭,俯下身,捏住繃帶的尾端,認認真真地打了個蝴蝶結,那張原本毫無波瀾的臉上很快就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琴酒:“……”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先吐槽什麼更好,是那家夥臉上過於真實的笑意,還是那家夥竟然真的如他猜想的那樣,是想把繃帶纏在他手臂上。

那種語塞感再度浮現,琴酒竟然感覺自己對此已經有所習慣,麵對麥芽時的無話可說甚至可以追溯到一年多之前。

他有預感,在麥芽還活著的時候,這種因為腦回路不通衍生出的無法溝通的煩躁將會一直延續下去。

“你今天的任務是什麼?”琴酒乾脆換了個話題,嘲諷地扯了一下嘴角,“係紅色的蝴蝶結?”

客廳內響起了一陣單方麵的愉快的笑聲。

琴酒從很早之前就知道雨宮清硯有一套獨屬於自己的任務,不知道是怎麼定下來的,內容也總是莫名其妙,但是那家夥對此樂此不疲。

確定對方不準備繼續發太過明顯的神經,琴酒皺著眉解開手臂上綁著的那個血紅色的蝴蝶結,又將那段繃帶扯下來扔到一旁。

——一個清晰的牙印暴露在空氣中。

琴酒對那個牙印的始作俑者采取了眼不見心不煩戰略,起身繞過茶幾,把在打鬥中飛到遠處的手.槍撿起來。

往常這間屋子裡也並不是時刻都不存在任何氣味,比如不算濃重的煙味、護理槍械時潤滑油與金屬接觸時產生的獨特氣味、極其偶爾才會迎來一次的開槍後的硝煙味,還有一些下廚時或者拆開外賣時不可避免的煙火氣,但是現在,這間屋子裡充斥著無法忽視的血腥味。

他剛剛在開槍時不加猶豫,也自信於自己的射擊水準,但是真的會命中那家夥其實在他意料之外——即使那就是他的本意。

他從未懷疑過那個叫做雨宮清硯的男人腦子有病,卻也從未對那家夥的實力生出過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