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顏色(四) 麥芽與琴酒的場合……(2 / 2)

沒人能讀懂雨宮清硯的腦回路,這裡當然也包括他,但是如果在組織裡選一個最了解雨宮清硯的人,琴酒自認自己會是第一。

畢竟組織裡沒人和雨宮清硯之間的交集比他與雨宮清硯之間的淵源更長久。

“我說了,彆弄臟我的屋子。”他將翻出來的醫藥箱扔到那人腳邊。

那個家夥依然在笑,配上中彈的肩膀,畫麵竟然有種令人背後發冷的悚然。

“給自己止血。”琴酒還是選擇了這個最直白的表述方式,賭那個人能聽懂什麼言外之意是不切實際的。

落在地板上的醫藥箱被撿起來,又被放置在茶幾上,一隻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蒼白的手將其打開。

琴酒站在不遠處,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眼鏡鏡片上濺了兩滴血的男人從中拿出了一卷繃帶——純白的繃帶,與剛剛那卷被鮮血浸透了的紅色繃帶是兩個極端。

那是道貫穿傷,他開槍時有意控製,不會傷到骨頭,頂多就是吃點苦頭。

因為一些不太美好的經曆,堵在門口的雨宮清硯帶來的危機感比在外見到雨宮清硯時強上百倍,他的本意是搶占先機讓那家夥折損一部分行動力,但是很明顯,即使意料之外地精準命中了目標,他的想法還是沒有達成。

不能以常理去判斷麥芽威士忌,這是組織裡絕大多數人的共識,這裡當然也包括他。

但毫無征兆地被咬了一口還是讓他的大腦短暫宕機了一瞬。

他以為這是一場惡戰,但是麥芽果然永遠不會讓他失望。

不過這種局麵總比打成你死我活要好,他並不想跟麥芽真的產生過大的肢體衝突,跟一個神經病打架和一個正常人打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琴酒永遠都忘不了第一次見那個叫做雨宮清硯的男人的那天。

情報有誤,原本十拿九穩的任務即刻逆轉,他掉進了對家設下的圈套,雖然勉強抓到了一絲生機,但是緊緊咬在身後的追殺還是讓感到有些棘手,子彈已經用儘,他知道如果沒有增援,那麼這場已經被強行轉換為逃亡的任務將會以他身死告終。

他並不是悲觀的人,他隻是以最冷靜的思維去分析了自己的現狀。

但是事情奇跡般地迎來了轉機。

原本窮追不舍又大放厥詞的追蹤者們突然變得悄無聲息,仿佛頃刻間就銷聲匿跡了。

在驚疑以及周遭詭異的寂靜中,他的背後猝不及防地響起了一道平靜的聲音。

“你好,可以幫我介紹一份工作嗎?”

後來那道聲音的主人有了個更廣為人知的名字——麥芽威士忌。

但是結識時間更久並不是他自認了解雨宮清硯的根本原因。

琴酒垂眸看了眼手臂上的牙印以及因為染血的繃帶被胡亂纏上來而蹭上血跡的皮膚,準備天一亮就去實驗室做個體檢。

他想,穩妥起見,有必要打一針狂犬疫苗。

“你還記得嗎?琴酒。”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沒抬頭,白熾燈的光打在鏡片上,讓本就看不太清的神色變得愈發模糊起來,“我上一次幫你包紮的時候……”

少有的追憶往事的時刻被直接打斷。

“首先,你竟然敢把剛剛的行為稱之為包紮。”站在沙發前的銀發殺手皮笑肉不笑道:“其次,你最好用你所剩不多的腦子想想,我那時候究竟為什麼會受傷。”

剛剛有所和緩的氣氛再度凝結起來,又逐漸降至冰點——

絲毫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的男人隨手合上醫藥箱,隨著蓋子被扣上的“啪”的一聲,再開口時他已經自顧自地換了個話題:

“啊,今天的任務獎勵是狂犬疫苗,你需要嗎?”

琴酒:“……”

琴酒:“現在,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