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今天的任務獎勵,給你了。”
雨宮清硯習慣性地聳了聳肩,不小心牽動了肩上的槍傷,他臉上的表情微滯,不過沒流露出什麼異樣。
見蘇格蘭威士忌遲遲沒有伸出手,他乾脆抓住那人的手把東西塞了過去。
諸伏景光低頭看著手中的糖,沒說話。
麥芽威士忌來時來得無緣無故,走時也走得莫名其妙,等他再反應過來時,麥芽威士忌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他一直都知道那個人很擅長隱匿自己的氣息,所以總是一個不留神就不見蹤影了。
麥芽威士忌的很多行為舉止乃至於言語都堪稱高調,但是實際上卻是,如果不能一直看著那個人,很容易一轉眼就再也看不到了。
諸伏景光捏起那顆糖,他想,麥芽威士忌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世界裡的人。
他啞然失笑,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過飄忽,跟麥芽的接觸變多,竟然也開始變得無厘頭起來了。
他想了想,最終把那顆糖放進了醫藥箱——跟麥芽威士忌第一次上門的時候買的那兩盒藥一起擺在了醫藥箱的角落。
他隨手關上醫藥箱的蓋子,隨著那顆糖逐漸隱藏在黑暗中,另一種想法忽然冒了出來。
——像麥芽威士忌或者說像雨宮清硯這種個性的人,說他是活在一個隻屬於他自己的世界裡倒也不為過。
“另一個世界的人啊……”他自言自語般地說著,不知自己在感慨什麼。
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諸伏景光將那些有的沒的的思緒統統斬斷,接通電話。
“zero?”
“你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嗎?”
電話中好友的嗓音一如既往地熟悉又令人安心,諸伏景光遙遙望著擺放醫藥箱的那個櫃子,在某一刻仿佛透過櫃門和醫藥箱的蓋子看到了靜靜地躺在裡麵的一顆包裝精致的糖果。
他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好友的話:“計劃萬無一失……”
他的聲音頓了頓,直到這通電話被掛斷,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將後半句話說出口:
“——麥芽必死無疑。”
*
【你把藥給了蘇格蘭威士忌。】
雨宮清硯像是沒聽到那道聲音似的,隨手打開新收到的郵件。
【你不該給他。】
【你的傷還沒痊愈。】
雨宮清硯翻看著波本威士忌發來的計劃書,有理有據安排詳備,倒是真如同蘇格蘭威士忌說的那樣,任誰都能輕鬆看出來這是個很優秀的情報人員。
【你比蘇格蘭更需要……】
“閉嘴,彆囉嗦了。”
因為他的傷還沒好,因為他接下來要去執行組織的任務,所以今天的任務獎勵恰巧就能幫助他治愈傷情。
這種仿若命運般的“巧合”一如既往地讓他感到惡心。
“需不需要不是由你來決定的。”
——不被定義、不被禁錮、不被約束。
無論在哪個世界,隻做最真實的自己。
雨宮清硯關閉郵件,麵無表情道:
“彆妄圖管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