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他親手書寫(一) 麥芽與蘇格蘭的場合……(1 / 2)

那個人看起來相當狼狽, 但是當他緩步走過來時,諸伏景光還是忍不住繃緊了神經。

他不留痕跡地活動了一下略有僵硬的指節。

諸伏景光必須承認,麥芽威士忌麵無表情地出現在門後時, 他的心底是浮現出過一絲無法言說的恐懼的。

不是因為幾分鐘前他才聽過那人的死訊,也不是因為那人滿身的狼狽和血汙,而是因為那束不加以掩飾的過分直白的目光。

他一直都不喜歡那雙藏在薄薄的鏡片後的深綠色的眸子, 因為眸子的主人總是仿佛想透過他的皮膚和血肉去窺探其中的骨骼,甚至是其他更深層麵的東西。

那種不間斷的仿若透視的目光讓他脊背發寒,而麥芽威士忌又向來對自己的目光不加絲毫掩飾。

此情此景下,理性分析,其實對他是有利的。

不去假設他與麥芽威士忌的戰力高低,但是以麥芽威士忌現在的狀態, 他是有絕對優勢的。

但是諸伏景光還是繃緊了神經。

“水。”坐在沙發正中間的位置的男人理直氣壯道。

諸伏景光敏銳地察覺到了那人坐下後脊背的微微彎曲——其實麥芽看起來仍舊如同竹柏一般挺拔, 但是見慣了正常狀態下的麥芽,他隻一眼就能看出差彆。

諸伏景光提起腳步, 滿身警惕地走向廚房。

倒水時,他想, 按照以往, 麥芽會自己去廚房找出杯子倒水才對。

所以那個人受的傷或許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得多,嚴重到已經做不到隨心所欲地去倒一杯水。

等他端著一杯水回到客廳時,麥芽威士忌手中卻已經有了一個杯子了。

諸伏景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那是他剛剛用過的杯子, 裡麵的水沒喝完, 打電話時他就隨手放在了茶幾上。

看來麥芽這次是真的想喝水,而不是想把杯子擺在茶幾上。

“為什麼不過來?”

又過了幾秒,安靜的客廳裡響起那個站在廚房門口的人才終於舍得邁開腳步,緩慢地走了過來。

一杯水被輕輕放在茶幾上, 動作很輕,杯底與茶幾觸碰的聲響微不可聞。

他直起身時,一隻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諸伏景光心一凜,卻隻是保持著俯身的動作,沒做出什麼額外的舉動。

“蘇格蘭。”那隻手的主人語調平淡地說了一聲他的名字。

諸伏景光沒轉頭,也沒有應聲,隻是保持著剛剛的動作,仿若一座無言的雕塑。

“怎麼不敢看我?”

諸伏景光儘量忽略正搭在他手臂上的那隻手,轉頭冷靜道:“沒有。”

近距離觀察下,麥芽的狼狽不堪更上一層樓。

那人的發色本就偏淺,於是發尾的焦黑就更加清晰可見,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其實焦黑處的邊緣隱約看得出幾份深紅,大概是有血沾了上去,發絲又就此黏在了一起。

他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人,目光卻沒有落在那雙深綠色的眸子上,而是巧妙地落在了染血了額角。

他知道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去推測麥芽威士忌的思維,但是這種情況下,無論怎麼想,第一選擇都該是去治療,而不是跑到他的安全屋裡詐屍。

諸伏景光有些無奈,上一個安全屋的地址是怎麼泄露的還不得而知,今天剛換的安全屋竟然也被麥芽找到了。

握在他手臂上的那隻手抬了起來,諸伏景光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那隻手就又轉而落在了他的肩上。

明明他們之間的距離沒有改變,但是隨著動作的轉換,他卻徒然生出了一種兩人間的距離被拉近的錯覺。

諸伏景光垂眸看了眼那隻手,目光在那人從始至終沒動過另一側肩膀掠過,“你的肩受傷了嗎?”

麥芽威士忌沒回答——這是很正常的,那個人隻顧自說自話才是常態。

搭在肩上的那隻手逐漸施加壓力,諸伏景光頓了頓,還是順著那隻手的力道彎了彎腰。

兩人已經處於平視了,那隻手卻還在向下。

“蹲下。”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在沙發旁緩緩蹲下身。

這種氛圍很古怪,因為明明是麥芽威士忌身負重傷看起來不堪一擊,但在節節退讓的人卻是他。

或許是因為麥芽威士忌是個公認的神經病,而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隻讓這個人身上散發出的危險訊號不減反增。

落在肩上的那隻手再次發生移動,不輕不重地搭在了頸後。

諸伏景光微微皺眉。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那兩根手指不偏不倚地壓在了頸動脈上,如果一定要就此深想,首先這個位置本就是人體的一大弱點,其次也是探聽脈搏的好位置。

他曾經聽人說過一種測謊方法,通過感受脈搏的跳動同時觀察瞳孔大小去達成測謊的目的。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