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番外·路燈與月亮(一)(1 / 2)

門鈴聲響起,諸伏景光立刻起身去開門。

他不知道那個人是否會回來,握住門把手的時候他想,那個人從來不會按門鈴,但是他還是帶著一絲期待打開了門。

門外空無一人,低下頭的那一刻,他瞳孔地震。

那個人出門前,他問:“你還會回來嗎?”

那個人答非所問地說:“去做個任務。”

答非所問對於雨宮清硯來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時間久了,諸伏景光也逐漸適應,甚至開始覺得這樣總比閉口不言要好得多。

獨自在家中的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種可能性,比如那個人不會回來了,又比如那個人一個小時、一天、一星期、一個月、一年以後會回來,他等了三年,其實早就已經不在乎那個數字究竟是無窮大還是無窮小。

又或者,其實那個人就這樣再也不回來了也是好的,三年前他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但是每當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雨宮清硯的時候,那個人總會讓他明白,那隻是一種錯覺。

雨宮清硯經常會給他一些或大或小的驚喜和驚嚇,經過了長久的鍛煉,什麼語出驚人的話語或者什麼難以理解的舉動他也已經能麵不改色地麵對。

但是就在今天,就在看清門外的狀況的那一刻,諸伏景光久違地感受到了大腦宕機的感覺。

看著躺在門口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他陷入了沉思。

他還在發懵,但是仍舊憑著本能為那兩個孩子做了初步的檢查——對他的年齡來說那當然是兩個孩子,所幸兩人看起來都並無大礙,但他還是聯係了跟公安所有合作的醫院。

他曾經在報紙上看過有關高中生偵探的報道,也曾經在警視廳與那個名為工藤新一的少年有過一麵之緣,卻沒料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相遇。

就像他猜測的那樣,工藤新一是被人用什麼東西重擊了後腦才導致昏迷的。

悠悠轉醒的少年警惕心足夠強,直到他拿出公安證件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後對方才勉強放下了幾分警惕,向他描述了當時的狀況。

“進行交易……兩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一個留著一頭長發……另一個……”

聽完那段描述,諸伏景光的心中刹那間出現了兩個名字——琴酒和伏特加。

用工藤新一的講述加上他對組織的一些了解,整合起來就是:工藤新一看到了組織的交易現場後被琴酒發現,琴酒準備用毒藥殺人滅口時雨宮清硯突然出現,幾句話後他們打了起來,最終雨宮清硯取得了勝利。

諸伏景光皺起了眉。

其他問題他都能暫且放在一邊稍後再談,但是明顯是勝利方的雨宮清硯為什麼會變成一個小孩子?

剛剛看到那個跟雨宮清硯等比例縮小的孩子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那個孩子是不是和雨宮清硯有什麼關係,但是那個孩子身上穿著的過於熟悉且過大的衣服以及衣服口袋裡的手機都讓他不得不選擇接受那個

離譜的可能性——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

他有心繼續詢問,但是比起這個現在更重要的是讓那個少年去醫院進行一番係統的檢查,涉及組織,他已經聯係了公安的同僚進行全程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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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和那兩個黑衣人一定認識,我模糊聽到有人說‘你還有臉出現在我麵前?’‘蘇格蘭竟然沒把你關進監獄?還是你越獄跑出來了,等著那隻老鼠再做個圈套,方便你跳進去哄他?’之類的話。”

公安的同僚已經帶著醫生抵達了他家,這是那個少年留給他的最後一段描述。

諸伏景光和同僚打過招呼,自己也上了另一輛車。

他啟動發動機,腦海中再次響起自己問那個少年的最後一個問題——

【“那他……那個人是怎麼回答的?”】

【“那個人隻說了一個數字……9。”】

“……9?”諸伏景光喃喃重複了一遍那個數字,沒有讀懂其中的奧妙。

他差點忘了,其實自己大多數時候都是讀不懂那個人的。

到達醫院時,雨宮清硯仍舊沒有醒。

工藤新一身上能找出明顯的外傷,雨宮清硯身上卻一點傷痕都沒有,他一直很相信雨宮清硯的實力,但是一對一的情況下卻連一塊擦傷都沒有未免有些誇張。

既然最終雨宮清硯和工藤新一一並失去了意識,那一定是有誰把他們送到了他家門口還按響了門鈴,那個人是誰目前不得而知,但顯然一定與雨宮清硯有著莫大的聯係。

諸伏景光推開車門下車,將躺在後座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出來,和同僚們一起走進醫院。

就像他原本猜測的那樣,那個孩子身體各項數值都很正常,也並沒有什麼看不出痕跡的內傷,隻是不明原因一直沒有醒過來。

諸伏景光跟同僚們在病房門口低聲交流了一會兒,轉身推門走進去時,卻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孩子已經坐了起來。

諸伏景光一愣,快步走向病床,“你醒了!”

那個孩子微微側頭,淡淡道:“嗯。”

*

向雨宮清硯了解具體情況的任務理所當然地落到了諸伏景光身上。

他們並沒有在醫院停留太久,確認無誤後,第一天他們就回到了諸伏景光的家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雨宮清硯當年給他的驚喜和驚嚇都太多的緣故,連諸伏景光自己都會驚訝於自己對這件事的接受程度。

也或許是因為雨宮清硯自己對自己變小了這件事表現得太過淡定,甚至給了諸伏景光一種不過如此的感覺,於是連帶著他的心也一並靜了下來。

當然,他也沒忘了自己的任務。

“為什麼會變小?”正窩在沙發上吃薯片的孩子抬起頭,漫不經心道:“因為吃了琴酒的藥。”

諸伏景光麵色一凝,腦海中瞬間湧現了如清理叛徒、人體實驗等等多種猜想,他問:“琴酒喂給你吃的?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哦,那倒不是,我自己吃的。”

諸伏景光:“……嗯?”

諸伏景光茫然,諸伏景光疑惑,諸伏景光升華——今天的雨宮清硯也一如既往地讓人捉摸不透。

介於自己和雨宮清硯的腦回路的不同,諸伏景光仍舊不死心地想要把那件事搞清楚。

公安從工藤新一提供的線索中找到了多羅碧加樂園的監控,也證實了工藤新一遇到的兩個神秘黑衣男子的確是琴酒和伏特加,但是雨宮清硯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裡仍舊不得而知。

結合當時的狀況,工藤新一是最早倒地的,之後分彆是伏特加和琴酒,隨後雨宮清硯不明原因主動吃了琴酒身上攜帶的藥,那種藥或許有讓人變小的效果,隨後雨宮清硯也陷入昏迷。

諸伏景光掛斷來自同僚的電話,仍舊沒想出那究竟是誰把雨宮清硯後工藤新一送到了他的家門口。

他之前甚至懷疑了一會兒那個人是不是琴酒,但是按照後來的監控錄像,琴酒和伏特加是在五十分鐘以後才離開多羅碧加樂園,那個時候已經有人按響了他家的門鈴,兩個孩子也已經躺在了他家門口。

雖然監控攝像頭全程隻拍到了四個人,但是第五個人一定是存在的。

調查進度其實已經不算慢,然而有關那個看不見的第五人的進展遲遲沒有推進,雨宮清硯在其他問題上都很配合,唯獨對這個問題一直不做表態。

調查進度陷入僵局。

這個事件與組織有關,又涉及了此前從未聽說過的藥物,諸伏景光再次將雨宮清硯帶到了警察廳。

雨宮清硯和管理官不知道聊了什麼,總之等會議室的門再打開,雨宮清硯已經成了他的協助人。

諸伏景光低頭看著自己新鮮出爐的協助人,陷入了沉思。

——這算是非法雇傭未成年人嗎?

總而言之,諸伏景光開始帶著雨宮清硯去上班。

對於要隨身攜帶一位還沒有他腿高的協助人上班,諸伏景光倒是接受度良好。

哪怕心裡告訴自己雨宮清硯雖然現在外表看起來是個孩子但是本質上他還是個成年人,他也還是很難放心地把雨宮清硯獨自留在家裡,能在規則允許下把人帶著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很快諸伏景光就發現,公安的那些同僚們對於他帶著一個孩子來上班的接受度比他還要高。

“那個……你們不覺得和一個孩子一起上班有點奇怪嗎?”諸伏景光最終還是這樣問了。

一位十分殷勤地為趴在辦公桌上睡覺的幼年協助人悄悄獻上了一盒巧克力的同僚表示:

“諸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個世界上就是存在天才神童的,不能因為年齡就差彆對待吧!”

諸伏景光:“天才……神童?”

雖然不知道在自己不在辦公室的時候同僚們對某位協助人產生了什麼誤解,但是明顯誤解了個徹底,他有心解釋一一,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

“對了,既然是分配給你的協助

人……那個孩子是你的親戚嗎?”

諸伏景光: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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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朋友的孩子嗎?”

諸伏景光:“我有點事我先走了……”

讓諸伏景光自己來定位自己和雨宮清硯的關係,雖然從未具體聊過這個問題,但是一定要選一個最貼近的詞,那大概是戀人。

他每天牽著手帶到辦公室裡的協助人不是親戚家的孩子也不是朋友家的孩子,而是他的戀人。

如果真這樣告訴同僚,那他大概會被痛批“變態”然後被關進審訊室冷靜幾天。

他坐在工位裡,旁邊加了一把椅子,他的協助人在他身旁睡得正熟,手邊是一盒包裝精致的巧克力以及若乾零食。

他第一次帶雨宮清硯來辦公室時也是這樣,搬了一把椅子又找了一些零食,隨後就目不斜視地開始做自己的事。

那時候他強迫自己不去轉頭看那個消失了三年的人,腦海中卻浮現出更多過去的畫麵。

這一次,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轉頭看向那個人。

半晌,他緩緩彆開了視線。

……怪可愛的。

*

自從雨宮清硯變成小孩子,諸伏景光每天必做的事情添加了一項——為雨宮清硯測量身高。

雨宮清硯起初沒問他原因隻是敷衍配合,一周後的某天,仍舊是在測量身高,那個孩子問:“為什麼每天都要量這個?”

“我想看看你有沒有長高。”諸伏景光這樣回答著,看著新一天得出的數據,在心中歎了口氣。

“那也不至於每天都量吧。”

諸伏景光拿著尺子,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