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媒婆翻了個白眼,“我還能有什麼意思?當然是退婚啊!”
心裡攢著氣,緊接著李媒婆又嘰裡呱啦說:“吳織衣,當時你可是信誓旦旦和我說你閨女答應了的,結果你居然是騙我的。你閨女死活不答應的事已經傳到男方耳朵裡了,人家把我訓了一頓好,我做媒婆這麼多年,給人說親從來沒出過這種問題,還是第一次吃這種大虧,你可真是好樣的。”
“李大娘,對不住了,是我的錯,你消消氣,”把媒婆惹毛了,這可不行,吳織衣趕緊端茶倒水道歉。
但事情已經發生,吳織衣就是跪下都沒用了,李媒婆不吃她這一套,不耐煩的道:“行了,我忙得很,沒時間喝茶,你趕緊把人家給的一百塊錢退回來。”
李媒婆的態度實在有點差,紀素素察覺到不對,難以置信問:“李大娘,是誰讓你來的?”
李媒婆覺得紀素素這個問題有點莫名其妙,“還能是誰,當然是男方啊!”
“錢煒知道嗎?”
“就是他讓我來的啊!”
聽到這個回答,滿心期待和錢煒結婚的紀素素心裡緊繃的那根弦,突然就斷了。
“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錢煒明明說要和我在一起的。”
李媒婆:哇哦!聽說紀家小女兒對錢煒愛的死去活來,放話非他不嫁,她昨天還不信,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啊!
隻想看熱鬨的李媒婆很遺憾沒有帶把瓜子,吳織衣卻差點氣昏,後悔剛才沒把紀素素的嘴縫上。
這個家實在待不下去了,氣急敗壞的吳織衣把李媒婆領了出去,兩人去了頂樓,察覺到沒有任何外人,吳織衣才放低身段哀求李媒婆,“李大娘,對不住了,我是真覺得錢煒人很好,看中了他這個人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但我的繼女不了解錢煒,還以為我這個當後娘的坑她才抗拒這門婚事,我很舍不得錢煒這個女婿,所以能不能麻煩你,把錢煒領到我家,讓兩個孩子相看相看。”
“這……”李大娘表麵上很為難,實則才心裡嗤笑,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
吳織衣非要舍下臉麵讓錢煒來一趟,分明是舍不得錢煒的錢吧!
這事可不好辦,吳織衣想讓她牽線拉橋,不出點血是不可能的。
李媒婆剛這麼想,吳織衣就往她手裡塞了兩塊錢。
“李大娘,隻要你能把錢煒叫來,這錢就是你的,不管兩人成不成,我都不會把錢要回來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李媒婆瞬間變了一個表情,笑容滿麵拍著胸脯說:“沒問題,包我身上了,下午我就把人叫過來。”
“成,麻煩李大娘了。”
點頭哈腰的將李大娘送走,吳織衣還沒鬆口氣,回到家就發現,紀詩詩不見了。
“素素,紀詩詩去哪兒了?”吳織衣語氣有點焦急,畢竟紀詩詩可是主人公,要的沒有她,下午錢煒就白來了。
已經默默哭了好一會兒的紀素素破罐破摔道:“我被你當狗一樣鎖著,我怎麼知道她去哪裡了?”
“紀素素,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以前明明很乖很聽話的,”吳織衣咬牙切齒,她真想不明白,錢煒到底給紀素素下了什麼迷藥,能讓紀素素有這麼大的變化。
簡直像是被人下了蠱似的。
屋裡的紀素素癱坐在地上,淒慘一笑。
都說斷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而她娘斷的,可是她後半輩子優渥的好生活,比斷她錢財還嚴重百倍。
這種情況下,她還怎麼乖,她已經快恨死她娘了。
咬著下唇過了一會兒,紀素素還是不甘心,拍了拍門用沙啞的嗓音說:“娘,我要上茅廁,你給我開門。”
“憋死你個沒良心的算了,”吳織衣沒好氣的嘟囔著,卻還是拎起鑰匙去開鎖。
畢竟人有三急,上廁所是萬萬不能憋的,紀素素再糟心,那也是親閨女,吳織衣不可能看著她憋出病來。
吳織衣一片慈母心,可她萬萬沒想到,她才剛開了門,紀素素突然把她撞一邊,像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吳織衣的臉刹那間陰沉無比,咆哮大喊,“紀素素,你給我滾回來。”
回應吳織衣的,隻有“噠噠噠”的腳步聲和無情的風聲。
這次吳織衣真的氣哭了,像個農村大媽似的猛拍著大腿嚎,“老天,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啥孽啊?這輩子居然生了個討債的。早知道會生出這麼個沒腦子的東西,當初我就不該讓她有機會看這個世界的。”
吳織衣哭嚎聲傳的很遠,剛到樓下的紀素素都聽到了。
但現在紀素素可沒心思管吳織衣有多傷心,她此刻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那就去問錢煒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錢家
拿到錢的李媒婆乾勁十足,直奔錢家把吳織衣的要求說了一遍,並說了一堆花言巧語,希望能把錢煒勸去紀家。
已經下定決心的錢煒是沒容易那麼改變想法的,錢煒沒中招,但他忘了,他娘耳根子軟啊!
錢母被李媒婆捧的忘乎所以,很快就把兒子賣了,要求錢煒必須給李媒婆一個麵子。
老娘發話了,錢煒還能怎麼辦,隻能同意了。
才一個小時就能掙兩塊錢,李媒婆又恭維了錢母一會兒,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沒了外人,笑眯眯的錢母立馬變了臉色,“錢煒,好好的你怎麼要把婚退了?是不是那個女人有問題?”
至於錢煒被人嫌棄這個想法,錢母想都沒想過。
開玩笑,她兒子又高又俊,還是乾部,隻有他嫌棄彆的女人,敢嫌棄他的女人,恐怕還沒出生。
自大的錢母像隻坐井觀天的青蛙,她不知道的是,他兒子,還真就被人嫌棄的不要不要的。
而且不止紀詩詩,其實大部分人都嫌棄錢煒有三個拖油瓶,要不然,錢煒也不用花那麼多的錢娶媳婦。
錢煒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不過他沒臉說實話,隻能編瞎話了。
“娘,我昨天去了解了一下,發現女方脾氣大的很,我擔心娶回來氣著你。”
原來是這個原因,錢母讚同的點了點頭,“女人脾氣大確實不行,你做得對。”
“那小的呢?剛才那媒婆不是說了,他家小閨女愛你愛的死去活來的嗎?”
說完後,錢母心裡驕傲極了,果然不愧是他兒子,隨隨便便就能迷倒一群大閨女。
提到紀素素,錢煒就想到了昨天他看到的事。
他臉色不好看,吐槽道:“算了吧娘,那姑娘手段挺厲害的,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真要把她娶進門,我害怕她把大寶她們欺負死,外人還誇她好。”
“她敢。”
孫子就是錢母的命,她柳眉倒豎,蒼老的眸子裡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有我在,敢欺負我大孫子,我打不死她。”
“不過兒子你做的對,這種女人確實不能要,我可不想我孫子被教壞了。”
“反正女人多了去了,一個兩個不行,咱們再換三個四個。”
“其實我覺得,最後找個有工作的,老師最好,這樣既能有工資,讓你壓力小點,還能把咱家幾個孩子教育好。”
聽到老娘的話,錢煒無奈一笑,摩挲著拇指上的老繭想,他娘可真看得起他,就他現在的條件,能娶個城市戶口的女人已經要花高價了,還想娶鐵飯碗,做夢還差不多。
甚至因為昨天的遭遇,錢煒已經不太想在城裡找媳婦了。
“娘,要不我娶個農村女人算了,農村女人單蠢好拿捏,嫁進咱家後,肯定連句大話都不敢說,還會把你和大寶他們幾個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錢煒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可把錢母嚇了一大跳。
錢母瞪大了眼,“兒子,你怎麼能有這種糊塗想法?現在農村女人在城裡可沒有供應糧,生的孩子還隻能上農村戶口,這要是娶進門,光每個月買糧食都要不少錢,這是絕對不行的。”
親娘說得有道理,錢煒歎了一口氣後無奈改了口,“你說得對,那我再看看吧!”就是不知道時間夠不夠了。
錢煒這次探親的假不多,隻有二十天,前麵已經耽擱了好幾天了,這次要是不能把婚事解決,等下一次就是下一年了,所以他才這麼急迫。
母子倆又繼續討論附近誰家姑娘名聲好,完全沒注意到,錢家的圍牆外,正站著發愣的紀素素。
沒來之前,紀素素一直在心裡替錢煒辯解,認為他是遇到了難題才失了約。
結果呢!錢煒居然嫌棄她,覺得她兩麵三刀,還認為她會惡毒欺負錢家的孩子。
她到底做了什麼?在錢煒心裡會這麼惡毒?
紀素素牙都差點咬碎,指甲更是將手掌心掐出血印子。
她快速離開錢家,走了很遠後,才終於憋不住破口大罵。
“媽的王八蛋,不要臉的老東西,我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看上你是你的榮幸,還敢嫌棄我,混蛋,錢煒你就是個沒良心的狗東西。”
亂七八糟罵了一通,紀素素還沒能解氣,惡狠狠的說:“錢煒,你越瞧不起我,我就越要嫁給你,你給我等著吧!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由愛變恨的紀素素打定主意要和錢煒糾纏一輩子,再想到傍晚錢煒要去她家,紀素素心裡冒出了和吳織衣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