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1 / 2)

第十七章 顧姑娘她已有身孕,現在並不適合服用靈藥。

隨著那精致的玉牌化作齏粉,原本熱鬨的森林瞬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之中,隻偶爾傳來一兩道靈獸低低的嘶吼聲。

蕭山弟子怔怔地看著引玉離開的方向,不知發生了什麼,引玉為何突然便隨著那顧南挽一同離開了秘境?幾人麵麵相覷之間,皆從對方的麵上看到了滿滿的震驚。

丞肆有些失神地看向顧南挽離開的方向,他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長劍,那劍柄之上懸掛的玉佩微微抵在他的手側,紅繩已經褪色,玉佩也有了些微的磨損。

這是顧南挽送他的玉墜。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將這玉墜帶在身邊,未曾離身過。

細密的疼痛湧上心間,他的心底似是被無數螻蟻啃噬一般,令人忍不住有些煩躁,他想要說些什麼,他知道挽挽討厭陸悄悄,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

哪怕她不開心,他也得提醒她。

若是能救卻不救,他相信,日後她定會後悔的。

然而在看到她漠然的神色之時,想到方才顧南挽捏碎玉牌時的模樣,他抿了抿唇,心底有些酸澀,直到她離開,她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在不知不覺間,他們之間便好像是有了一道無形的隔閡,將他們變成了最為生疏的陌路人。

眼見引玉也隨著她一同離開,他的麵色微變,他甚至顧不得師傅的囑托,直接捏碎了玉牌,他的身形逐漸化作虛無,清風拂過,原地隻留下些微的齏粉。

盧子琪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他看著失魂落魄的丞肆,忍不住喚道,“師弟!”然而,他隻抓到了一堆細碎的粉末。

其他人也沒想到,就這麼短短的一盞茶功夫,這三人竟然接連自己捏碎了玉牌,紛紛出局。

兩個宗門的弟子大眼對小眼,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半晌,盧子琪才注意到那通訊玉牌一直未曾關閉,師傅憤怒的低吼聲從那邊傳來,“丞肆!”

盧子琪見狀,連忙接過那玉簡,將方才所發生的事情通通說了一遍,那端有片刻的沉默,隨即,一道摔門聲隔著玉簡狠狠砸在了他的耳邊。

隔著那玉簡,盧子琪都能察覺到師傅的憤怒,他的心底一顫,他幾乎不敢想象,丞肆回到尋歡宗會麵對什麼樣的事情。

要知道,師傅平日裡最看重丞肆,他對這次秘境抱了極大的希望,現在丞肆卻為了一個顧南挽擅自捏碎玉牌離開秘境……

盧子琪忍不住歎了口氣,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愁人!

……………………

顧南挽捏碎玉牌,隻見她麵前的景象逐漸模糊,麵前漸漸暗了下來,顧南挽閉上眼睛,她的腦中有片刻的空白,風聲呼嘯,冷風刮過她的臉頰,帶起陣陣的刺痛。

她的耳中有些許奇怪的聲音,似是怪物的嘔吼,然而待她睜開眼睛,麵前已是一片蒼茫雪白。

這秘境之中一片春意盎然,這秘境之外卻是早已入了冬,遍地皆是厚厚的積雪,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發間,顧南挽深吸了口氣,她睜開眼睛,便見數十名護衛早已守在那裡,“二小姐,夫人有請!”

顧南挽看了眼那群護衛,卻發現他們最次的也是金丹期的修為,這般聲勢比第一次接她回家之時可莊重的多。

顧南挽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卻那些看似恭敬的護衛,卻是死死地堵住了她的每一條去路。

陸母今日為了不讓她逃跑,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顧南挽隻覺得說不出的諷刺,她冷哼一聲,轉身飛身躍上那飛行靈器,那飛行靈器顫動了片刻,隻見麵前的景象漸漸遠去。

顧南挽猛地捏緊了手下的椅背,隨即,她又緩緩地鬆開了手下的椅背,腳下的風景迅速變換。

就在這時,卻見那秘境的之外的空間忽的被撕裂,空中泛起一道蛛網般的紋路,隨即,一道藍色的身影驟然自那秘境中一躍而出,他的長發有些淩亂,那雙漆黑的眸子卻是格外的亮,他猛地抬起頭,目光直勾勾地看向那消失在天際的飛行靈器。

引玉眸色暗了暗。

他拔出長劍,隻見鋒利的劍光閃過,他踩上那長劍,向著那飛行靈器追去。

這秘境距離尋歡宗所在的地域不過半日的路程,顧南挽曾試圖逃跑,然而,每當她準備偷溜之時,便能看到那侍衛早已神情嚴肅地守在她的身後,猶如鬼魅一般,如影隨形。

期間,她隱隱察覺到了飛行靈器後麵有些許異響,然而待她回頭之時,那些護衛已麵無表情地擋在了她的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數道劍光自後方襲來,攜著毀天滅地之勢狠狠地劈在那飛行靈器之上,靈力光罩之上漾起了道道光紋,內裡卻依舊是一片平靜,幾個護衛跳下飛行靈器,他們神色嚴肅地看著那禦劍而來之人,冷聲道,“何人竟敢攔我陸家的路?!”

引玉卻是不答,他的目光落在那飛行靈器之上,眸色暗了暗,劍光閃爍,那幾名護衛瞬間向他襲來。

………………

顧南挽卻是沒有察覺到外麵的異樣,她麵無表情地回到了房間,腳下的環境越來越熟悉,當那熟悉的山脈緩緩出現在她的麵前之時,腳下是巍峨的山脈,山風湧動,她的衣角獵獵作響,長發飛舞。

甚至有那麼一刻,顧南挽就想這麼直接跳下去,哪怕是直接摔死,也比便宜了陸悄悄的好。

然而,在她站起身之時,那些護衛的目光便已死死地鎖定在了她的身上,他們周身靈力肆虐,顧南挽深吸了口氣,她退後一步。

天色漸晚,夜色濃鬱,那飛行靈器方才緩緩地落在山脈之間,夜間的尋歡宗仍是一片燈火通明,四處皆是熱鬨喧囂,年輕女子的嬌/笑聲隨著山風落入了她的耳際。

那些弟子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微微抬起頭,其中一人嗤笑了一聲,與身旁之人輕笑道,“這顧南挽居然還趕回來,沈詞瑤都快瘋了!”

那人撇了撇嘴,忍不住有些同情,“要我說,她可真夠大膽的,沈詞瑤都敢惹,那個瘋女人!”整個尋歡宗幾乎就沒有不認識沈詞瑤的弟子,那沈詞瑤仗著家世顯赫,平日裡恨不得用鼻孔認人,潑辣刁難,但凡是惹了她的,沒幾個能繼續再尋歡宗待的下去。

據那秘境中出來的弟子所說,沈詞瑤這次,便是被那顧南挽淘汰出局的,一時間,他們看向顧南挽的目光尤為複雜。

顧南挽的目光落在人群之中,跳下飛行靈器,她抬起頭,看著這熟悉的山峰,眸色有些複雜,以往這條她走了千百遍的路,現在卻是莫名地有些陌生。

路邊的草叢之中似乎藏了無數吃人的怪物,隨時準備衝出來將她撕成碎片。

樹影婆娑,明明滅滅間,清冷的月光落在她的發間。

那些護衛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的身後,他們手執長劍,麵色冷淡,顧南挽一步一步,順著那小道走向山頂,卻在她下一個抬頭之間,呼吸微滯。

不知何時,隻見一道白色的身影靜靜地立於崖邊,他身形修長,宛若立於風中的修竹,寒風卷起了他寬大的衣袍,月光落了滿地,他便那般踏著滿地的月華,走到了她的麵前。

漆黑的眸子靜靜地看向她,聞鈺仙君似是往常一般,神色淡淡道,“回來了。”聲音似是青石擊玉,比夜間的山風更涼。

隻這一句,顧南挽便覺得血氣不受控製地開始翻滾,她有許多話想要問他,她想問他,既然最終就是要她的命,以往又何必要騙她,給她編織那樣一個夢境?何必與她惺惺作態?

然而,看著那張清雋的麵容,最終她隻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麼,隻是沉默地從他身側走過,她怕她一開口,便是一串止不住的質問。

顧南挽眼睫微垂,熟悉的冷香略過她的鼻尖,徑直走向了他們身後的潮生殿。

聞鈺的腳步微頓,他的目光停留在顧南挽的側臉之上,隻見她眼睫微垂,冷著張小臉越過她的身旁,在清冷的月色下,一張臉宛若白玉,唯獨眉眼之間有著一點殷紅小痣。

聞鈺掀了掀眼皮,麵對著顧南挽的冷臉與忽視,平日裡最是孤僻的他這會兒卻是難得的沒生氣,鋒利的長劍擋在她的麵前,他似是往日一般,低聲喚道,“阿南。”

顧南挽眼睫顫了顫,她忽的推開了麵前的長劍,快速地跑向山頂,呼嘯的風聲刮過她的耳際,顧南挽大口地吸著冷氣,她的腦中卻是越發的清明。

顧南挽停在了小院之外,隻在門外,她都可以聞到淡淡的血氣,顧南挽走進院中。

滿室皆是濃鬱的血腥味,絲絲縷縷的寒意籠罩在冰床的上方,一道巨大的靈陣籠罩在這小院上方,緩緩彙聚著她流逝的生命力。

隻見陸悄悄痛苦地蜷縮在冰床之上,她的麵色慘白,眉眼緊閉,脖頸間還有著未乾的血跡,不過幾日,她便瘦了一大圈,連眼眶都微微陷了下去,胳膊上儘是血淋淋的傷痕,就連額頭之上,亦有著黑色的毒氣盤旋,哪怕是昏迷之中,她亦是疼得低聲慘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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