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修挑了挑眉,”表姐?看什麼呢?“
沈詞瑤冷哼了一聲,“先前讓你找的人你找好了沒?”
沈翊輕笑了一聲,他轉了轉手中的長劍,“當然,我辦事你還不相信嗎?早就給你安排好了。”
沈詞瑤聞言收回了視線,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個陰測測的笑容,先前顧南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毫不留情地將她踢出來秘境,害的她顏麵掃地,還被父親責罵,被一堆人嘲笑。
自那一刻起,她便恨透了那個賤人。
她在宗門中守了許久,也未曾等到顧南挽的身影,沒想到,今日反倒是在這裡遇到了她。
沈詞瑤扶了扶發間精致的發飾,她發誓,她定要讓這個廢物為她所做的一切都付出代價!
………………
隨著修為的突破,顧南挽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哪怕她的麵上依舊沒什麼表情,眼底卻帶上了一絲雀躍。
沉四見狀,更是殷勤地一日三餐都為她準備各種精致的吃食,甚至在她喝完苦澀的湯藥之後,還自發地為她準備了幾顆蜜餞。
她的這份雀躍,落在戚無宴的眸中,便無端地有些刺眼。
戚無宴的麵色越發的冷淡,甚至在為她輸送靈力時,故意弄出一些聲響來,往日那些老不死的亦或者是沉四幾人聽到那聲響,定會嚇得不行。
偏偏顧南挽一心沉浸在即將突破這件大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其他的情況。
這般連續兩日下來,就連一向粗心大意的沉四,都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戚無宴的性子本就極為古怪,這幾日,那古怪之中甚至帶上了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以往總愛跟在他身後的沉四都有些不敢隨意地出現在他的麵前,每次路過院子,他都恨不得長著翅膀直接飛著走過去,生怕發出一絲聲響。
就在他即將大氣都不敢喘之時,離去多日的沉二總算帶著滿身的酒氣出現在這小院之外。
明明都是無妄海下的頑石所化,沉二好像是天生便比他們多了根筋,在他們還艱難修煉試圖從那堆石人當中脫穎而出之時,沉二已經學會了溜須拍馬,整日跟在戚無宴身後主人長主人短的。
而沉二,也是他們之中唯一一個沉迷女色的。
沉四看著外麵人來人往的,想到這兩日戚無宴的異常,他們忍不住小聲嘀咕道,“你說主人最近究竟是怎麼了呢?總感覺他怪怪的。”
沉二聞言灌了口酒,神色古怪地看了眼沉四,隨口道,“還能怎麼樣,春心蕩漾了唄。”他隻一眼,便能看出這事絕對與那突然出現的小姑娘有關。
沉四,“???”
他下意識地反駁道,“這怎麼可能?!”他絕對無法將這樣輕浮俗氣的詞與戚無宴聯係在一起!
沉二再度灌了口酒,烈酒入喉,他的心中卻依舊是一片清明,甚至,越喝腦子便越清醒,沉二將那酒葫蘆扔到了一邊,那些尋歡宗的女子最會哄騙人心,他們隻是為了雙、修,不對,或者說是是單方麵地采、補,吸取彆人的靈力。
他的目光落在顧南挽所在的房間,有些苦澀地勾了勾嘴角。
大雪無聲飄落。
戚無宴坐在窗邊,麵無表情地看著桌上的玉簡,一道蒼老的聲音自那玉簡中緩緩傳出,“現在方丈身受重傷,兩位長老亦是下落不知,寺內動蕩不安,人人自危,還請長老早日歸來主持大局。”
戚無宴隻涼涼地看著那玉簡,沉默不語。
那端等了半晌,依舊沒有得到回答,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隻兩枚木珠於戚無宴的掌中緩緩摩擦,發出了些微的聲響,老者的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半晌,就在那老者以為今日就會這般結束之時,卻聽戚無宴的聲音緩緩地自那玉簡一端傳來,“一月後。”
話落,那玉簡便被戚無宴直接掐斷,房內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寒風卷攜著雪花飄落。
戚無宴將那玉簡隨手放到了一邊,他的指尖有些不耐煩地點著桌麵,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麵上,帶來絲絲縷縷的寒意,卻壓不住他心底的那股無端的躁意。
戚無宴麵無表情地看向窗外,隻見顧南挽的窗子仍緊緊地關著,她門前的積雪之上還殘留著些微的腳印。
她現在不在房中。
院中亦是一片寂靜。
大概率又同沉四一同外出買吃食去了。
戚無宴的目光在那腳印之上停留了片刻,他從袖中取出了一本藍色封麵的書。
戚無宴眸色暗了暗,他打開那畫冊,隻見那書中的畫麵之上寥寥草草地勾勒了幾筆,卻無端地生動,一男一女抱在一起,衣物落了滿地。
戚無宴指尖一頓,兩枚木珠之間驟然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那畫中男人的臉。
戚無宴眉頭緊蹙,快速地翻動著書頁,隨即,他的麵色越發的冷淡,他沒翻兩頁,便忍不住嫌棄地將那藍皮書扔到了一邊。
這畫麵著實有些難看。
兩枚木珠於他的掌心快速地轉動著,須臾,那木珠驟然停滯,修長的手再度翻開了那藍皮書,沒過幾頁,那藍皮書便又被甩到了一旁。
那藍皮書於半空中便被一道烈焰吞噬,化作滿地的灰燼,不過眨眼之間,便被那大雪掩埋,消失在這茫茫雪海之中。
戚無宴微微後仰,有些失神地看向屋頂。
做人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