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1 / 2)

第二十六章 她好像要生了!!

窗外大雪飄落。

幾匹烈焰馬腳踏火雲, 宛若羽箭一般自空中飛過。

戚無宴將桌上的那些玉簡隨手推到了一邊,他麵無表情地盯著空蕩的桌子,半晌,隻見一隻紙鶴顫顫巍巍地自院外飛到了他的麵前, 輕輕地碰著他的指尖。

戚無宴掀了掀眼皮, 他涼涼地看向那紙鶴,指尖隨手一點, 隻聽溫潤的聲音自那紙鶴中緩緩傳來, “長老,弟子與諸位師弟已經到達了尋歡宗, 不知您現在在何處?”

戚無宴麵無表情地抬起頭,這才想起,那些宗門約好了今日於尋歡宗外相見, 有要事相商。

忘塵寺自然也不例外。

戚無宴緩緩站起身,想起那日在尋歡宗潮生山上發生的事情,那個聞鈺仙君,以及古怪的陸家,他緩緩地轉動著手中的木珠,眸色晦暗不明。

兩枚木珠緩緩摩擦,發出了些微的聲響, 戚無宴褪去了周身的黑袍, 隻見絲絲縷縷的黑霧自暗處襲來, 他的身形越發模糊,而後隨著寒風, 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唯有那紙鶴,仍於寒風顫顫巍巍地揮舞著翅膀。

………………

顧南挽一大早便被沉四叫出了院子,他似是覺醒了什麼奇怪的技能, 每日都要興致勃勃地準備一堆飯食。

這沉四看似粗心大意笨手笨腳,實則極為心靈手巧,上到天上飛的,下到地上跑的,海裡遊的,就沒有他不會做的菜,就連那些酒樓的招牌糕點,但凡他吃上一次,便基本能複製個七七八八的味道出來。

往日戚無宴那些人幾乎不碰凡人的飯食,沉四一手絕活無處發揮,現在好不容易碰到個愛吃的顧南挽,他恨不得每天都給她做個一百零八道菜來!

甚至連每日喝的湯藥險些都要被他做出花來,不過短短半月,顧南挽的麵色便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顧南挽如往日一般,在那街道邊等著買菜的沉四歸來,她捧著兩包糕點,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地走來走去,暗歎自己今日就不該隨他出來。

就在她路過一道巷子之時,顧南挽方要打開手中的糕點,卻是驀地麵色微變,她的心底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她猛地抬起頭,便見麵前的場景驟然大變。

她眼前的最後一個畫麵,便是一旁散步的老人驚恐的麵容,他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死死地盯著她的身後。

那兩包糕點隨之掉落,落下了滿地的殘渣。

顧南挽目光微轉,便見一隻漆黑的大手自她身後襲來,顧南挽眸色閃了閃,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拔出腰間的長劍徑直劈向了那隻漆黑的手,卻見那長劍徑直穿透了那隻黑手。

那黑手顫抖了片刻,化作一道青煙,消散在虛空之中。

她麵前的景象快速地變換著,滔天的巨浪與無儘的火海瞬間自她的兩邊襲來,而後又化作滿地的蛇蟲鼠蟻,紛紛爬向她的腳邊。

顧南挽頭皮瞬間發麻。

是幻境!

顧南挽捏緊了手中的長劍,一劍劈向了那些蛇蟲鼠蟻,卻見麵前的場景陡然大變,化作了一片灰蒙蒙的空間,卻見幾個人影自那灰霧中走了出來,走在末尾的女修一襲紅衣,相貌美麗,眼底卻滿是惡意。

卻是先前被她淘汰掉的沈詞瑤……

沈詞瑤抬起頭,徑直對上了顧南挽的目光,她的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恨意,她輕笑了兩聲,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可算是讓我逮到你了,你可真讓我一頓好找!”

顧南挽的目光略過她,看向了她身旁的幾人,卻是一個相貌乾癟,似是隻有骷髏架子,目光渾濁的老人,與一個容貌美麗的年輕女子,相同的是,二人皆是滿身的刺鼻的血腥味。

一隻暗色的禿毛鳥緩緩地落在了老人的肩膀之上,它的尖喙與爪間還帶著未乾的血跡,此刻,一雙陰沉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顧南挽,眼底滿是對血肉的貪婪渴望。

顧南挽捏緊了手中的長劍,她不著痕跡地退後了半步,心中思緒萬千。

她倒是沒有多麼害怕,沉四現在就在一旁的集市之上,而她還有那棺材防身。

看著顧南挽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沈詞瑤冷笑了一聲。

這父女二人乃是汪遇界極為有名的殺手,二人極為喪心病狂,殺人扒皮毀屍滅跡無惡不作,死在他們手下的人不計其數。

直到兩年前,二人誤殺了一名世家弟子,自此,那個家族便像是瘋了一般瘋狂地通緝他們,二人被逼無奈,這才逃離汪遇界,卻意外結識了沈栩的好友。

這次,她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請來他們。

這一瞬間,她甚至將沈父的囑托,陸家與聞鈺仙君全部拋之腦後,滿腦子皆是那日被她淘汰出局的模樣。

她定要這個賤人死無葬身之處!

“殺了她!”

那漂亮女修看了眼顧南挽,嬌滴滴道,“爹,到時這個女人的臉皮歸我,這一身血肉便便宜它了!”方良玉目光閃了閃,沒想到這次,竟還有意外收獲。

這小丫頭的一張皮子倒是格外的鮮嫩漂亮,比她先前辛辛苦苦花大價錢買來的皮子都還要漂亮的多!

方如金桀桀怪笑了幾聲,麵上的皮子隨著他的笑聲不停地顫抖著,幾乎令人不敢多看,“都聽你的。”

方良玉聞言微微捂住了嘴,她的一雙美目在顧南挽身上打量個不停,隻見無數的飛花自周圍飛來,緩緩地彙聚於她的周身,一股奇異的香味盈滿了整個空間。

她嬌滴滴地看向顧南挽,溫柔勸道,“你現在乖乖地放棄抵抗,說不定還能死的舒服一點。”

顧南挽捏緊了手中的長劍,隻做沒聽到,她的目光掃過一旁,隻見方如金與石鷺鳥亦是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目露殺意。

隨著那女修的話音落下,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隻見那方才還漂亮嬌嫩的花瓣此刻似是無數飛鏢一般襲向了她所在之處。

顧南挽忙飛身向後躲去,卻見那些花瓣徑直刺入了土地之中,發出了一道道脆響,與此同時,那伏在方如金肩上的怪鳥,亦是尖叫一聲向她襲來,顧南挽提起長劍,劍光劃破虛空,卻見無數花瓣化作一道花牆瞬間擋在了她的麵前,擋住了她的劍氣。

不過須臾,顧南挽的胳膊與腿上便都被那花瓣劃出了道道血痕。

體內方才充盈的靈力再度枯竭。

顧南挽目光透過人群地落在沈詞瑤的身上,隻見她站在人群之後,雙手環胸,神色高傲地看著她閃躲的模樣。

顧南挽咬了咬牙,她飛速吞下靈丹。

那一人一鳥配合地極為默契,加之那漫天飛舞的花瓣,顧南挽有些狼狽地閃躲著,那石鷺鳥眼見一擊不成,他身形一轉飛向天空,張大了巨嘴,猛地吐出一團熾熱的烈焰,那烈焰裹挾著花瓣,以不可抵擋之時迅速襲向了顧南挽。

連周圍的空間都似是要被那烈焰融化。

方良玉坐在那石鷺鳥的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那呆呆愣在原地的顧南挽,她並不覺得,她能抗過這一擊。

她早已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隨時都有可能步入金丹期,而顧南挽不過練氣期,在她麵前,她想要殺死她,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她根本就未將她放在眼中。

方良玉伸了個懶腰,身形婀娜,她自那石鷺鳥的背上跳了下來,卻聽到一旁驟然傳來了方如金的低喝聲,她目光一轉,便看到一道漆黑的大塊頭猛地想她砸來,那火焰花瓣與那大塊頭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卻未能阻攔她一絲一毫。

方良玉猛地瞪大了眼睛,不過瞬間,那大塊頭已逼至麵前,她下意識地抬手變擋,隨即隻聽一道清脆的碎裂聲,她隻覺手腕劇痛,便已猛地被那大塊頭掄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麵之上,鮮血飛濺。

方如金微微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南挽,隻見她抱著一個棺材舞得虎虎生風,隻露出了一截纖細的腿,明明是極為可笑的畫麵,卻無端地有些令人膽寒。

他的臉皮劇烈地顫抖著,整個人就像是一個骷髏架一般,隨時都會散架。

方良玉狼狽地躺在地上,嬌嫩的花瓣落了她滿身,鮮血自她的身/下湧出,生死不知。

變故陡生。

就連沈詞瑤亦是麵色微變,她的笑容凝滯在臉頰之上,加上眼底的詫異,一時間,有些說不出的怪異,她看著那越戰越勇的顧南挽,忍不住尖聲問道,“你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他倆不是說很厲害的嗎?怎麼這麼久了連個廢物都抓不到!”

她的心底閃過一絲不秒的預感。

沈栩雖也有些詫異,卻不知她在急什麼,隨口道,“怕什麼?那方如金才是這二人的主力。”

沈詞瑤聞言抿了抿紅唇,她死死地抓住腰間的儲物袋,她咬了咬牙,忍不住揚聲道,“殺了她!殺了她我便再給你五千靈石!”

方如金的喉嚨中發出了一道尖銳的嘶吼聲,他猛地衝上前去,劍光閃爍,他的那些劍氣紛紛落在那棺材之上,發出了數道清脆的聲響,卻沒能留下一絲痕跡。

他不信邪地再度飛身上前,周身靈力暴漲,隻見無數道劍光驟然自他的身後爆發,血色的靈力四溢,那無數劍光化作一道巨鳥的模樣,展開雙翼瞬間襲向了顧南挽。

那聲勢驚人的一擊瞬間落在了那棺材之上,就連顧南挽亦是忍不住心底一顫,隨著一道沉悶的聲響爆發,顧南挽猛地向後退去,她的虎口震裂,鮮血四濺。

然而擋在她麵前的棺材依舊紋絲不動!

方才那一擊未能在它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方如金驚疑不定地看向那棺材,他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後知後覺到,他可能踢到硬茬了……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那石鷺鳥依舊瘋狂地攻擊著顧南挽,一人一鳥打的不可開交,方如金卻猛地察覺到顧南挽周身的氣息正不斷地攀升著,她的氣息越發強烈,不過轉瞬之間,那石鷺鳥已落入下風,狼狽地躲閃著。

“打斷她,彆讓她晉級!”

察覺到她周身的異樣,沈詞瑤亦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明明先前在那秘境中之時,顧南挽方才練氣五層的修為,為何這麼短的世間內,她竟然能這麼快地又要步入築基期的行列。

這個賤人到底做了什麼?!!

這怎麼可能?!

沈詞瑤麵色變了又變,她從儲物袋中取出父母給她的玉符,遲疑了片刻,她將那長劍插入玉符之中,隻見那玉符瞬間化作一片灰燼,數道雷光驟然自那灰燼中奔騰而出,化作一道閃電,徑直劈向了顧南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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