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可以告狀了(1 / 2)

當長樂公主的手剛要伸到仙草的枝椏旁時,還未使力就被一股極強的靈氣彈回。

靈氣浩蕩延綿如一陣風般漾開,殿簷上的雪被震灑下來,整個山峰似乎都隨之晃動,靈氣在天地之間發散出去。

雲峰山下的主事廳中,坐著一眾仙族的長老和各族群參加祭月大典的人。

靈氣傳至殿宇中。

坐落於首座,正在與幾位年邁的長者談話的浮長歡動作陡然一頓,慣是清冷潤玉的臉上出現了凝重的神情來,他站起身就要朝外麵走。

長老見狀連忙詢問:“出了何事?”

浮長歡拱手道:“吾的殿宇中設下的護令大陣被觸發了,先回去看查看一番,很快回來。”

旁邊坐著的妖王有些疑惑道:“你的居所在雲峰之巔,是何人敢如此?”

浮長歡甚至來不及回答他轉身便離開了。

整個殿宇中賓客無數皆看到坐於至尊之位的仙君離席,眾人都麵露了狐疑之色,交頭接尾的猜測難不成仙族是出了什麼事。

長老道:“忘憂的性子我是最了解的,不是發生了重要的事情,他斷然不會如此,想必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才會如此。”

仙山常年落雪,氣候冰寒。

屋簷下的小童幾乎是半跪著:“公主,公主求您了,快住手吧……”

當浮長歡過來時,隻能看到藍色帶著攻擊性的靈氣直衝窗畔的法陣,雖然他的心法護陣將那盆小草保護其中不受傷害,但是兩股靈氣衝撞勢必還是會對在其中的仙草造成影響,有葉子從空中落下的時候,那一抹綠刺痛了他的眼。

“住手!”

內含深厚道法的聲音回蕩與宮殿簷下。

長樂隻感受到一股帶著淩厲之氣的真氣直衝而來,她不得不伸手去抵擋,卻依舊擋不住仙族至尊的力量,被逼退幾步出去,撞到了身後的柱上,後背劇痛無比。

浮長歡的身影在頃刻而至。

長樂抬頭看他,有些委屈的開口:“忘憂哥哥……”

卻隻看到浮長歡站在窗畔下檢查仙草情況的身影,從遠處而來的男人身上似乎還帶著散不去的冰雪涼意,可他伸手用靈力檢查小草的動作卻又那樣溫柔。

窗畔的小草受了驚嚇,枝椏微顫。

浮長歡的手輕柔的落在它的枝葉上,低聲說:“彆怕,沒事了。”

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長樂公主的眼睛,傳聞忘憂仙君性情最是冷淡,但她就是喜歡這樣風高霽月的人,她以為仙尊是對誰都是如此,卻沒有想到您原來並非如此。

長樂邁步上前:“哥哥……”

“公主。”浮長歡的聲音卻率先打斷了她,今日祭典,他穿著鍍著一層金絲雲紋的錦袍,看起來高貴卻又冷漠:“本坐自幼入山修行的早,凡塵舊事早已不加身,受不得這聲哥哥。”

長樂幾乎有些不敢置信聽到的,從小到大都這樣喊,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為什麼?

難道……就因為這盆草?

長樂的眼眶陡然染紅,她自幼被嬌慣長大,開口道:“忘憂哥哥,你生我的氣了嗎,這不過是一盆草而已!”

浮長歡猛地側目看她,眼神是這千萬年來從未有過的冰涼。

長樂公主竟是莫名在這目光中有些心虛,終於輕輕低下頭說:“而且我也不是要對這盆草做什麼,隻是母後生了病,我聽到小童說這是世間少有的靈植才想摘片葉子給母後治病的。”

窗畔上餘驚剛落的簡真聽到了這話後輕輕的抖了抖枝椏,在那裡,剛剛掉落葉子的地方還隱隱作痛。

浮長歡的目光落在小童的身上。

小童驚恐的跪下:“仙尊,是弟子因此大殿的準備事宜,一時疏忽大意才讓公主進來的,請仙尊責罰。”

浮長歡麵色清冷,淡聲道:“自去領罰。”

小童忙不迭的應了。

長樂公主有些不服氣道:“忘憂哥哥為什麼罰他,如果他是因為放我進來被罰,那還不如連我一起罰了!”

浮長歡看著窗畔上有些枝葉微垂的小草,周身的清冷仿佛化不開的霜雪,他沒有說話。

這片刻的寂靜格外的漫長。

長樂公主心中卻有了些喜悅,看來忘憂仙尊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嘛,定然是舍不得責罰她。

浮長歡的話落在:“今日是仙族祭典,各族不遠萬裡前來都是貴客,殿下是妖族的公主,即便犯錯也該有妖王陛下定奪,還輪不到本坐來越俎代庖。”

長樂公主愣住,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不想罰她,隻是看在祭典的份上,因為她的身份,不能罰她?

浮長歡為仙草落下了安撫的術法後,才知道轉身看向她:“公主的母妃生了病,吾會讓手下的人準備好靈藥送去,但是本座養的這株靈草……你不能動。”

長樂抬頭看他。

世人皆說當世仙尊道法高深莫測,上斬邪靈,下斬妖魔,是當之無愧的劍仙,而今天,她才終於看到了他身上的淩厲氣。

也是在今天,她才終於意識到,原來在仙尊的心裡,她的重量,居然還不如一棵草。

……

夜間

白日受到驚嚇的簡真在花盆中閉目養神。

仙山常年落雪氣候冰涼,自從融合了夜光琉璃石的寒氣後它比從前更為怕冷,日暮西垂時,整顆草都縮成了一團。

直到有溫熱的水珠滴落下來。

昏昏欲睡的簡真在枝椏接收這滴水珠時隻感覺到一陣輕柔感,便徹底從夢中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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