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熟悉的,屬於仙山的檀木香氣。
簡真幾乎是剛剛醒就嗅到了血腥氣,仙草瞬間抖起了葉子,有些不解的望向浮長歡,就見到了正站在一旁將袖子放下的人。
浮長歡見它醒了,如玉般清冷的臉龐染上了些柔色:“醒了?”
盆中的小草葉子輕輕的點了點,好奇的看向他。
浮長歡似乎知道他的疑惑,開口道:“你今日受了驚嚇,神魂不穩,本座的心頭血是這世間最滋養之物,如今你可覺得好些了?”
原本隻是疑惑的小草聽完了後整顆草僵住。
心,心頭血?!
簡真的葉子陡然起來,有些著急的晃了晃,擔憂的看著他。
浮長歡卻隻是輕輕的笑了笑:“無妨,取心頭血雖然麻煩,但養些時日也就好了,今天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不是,我的血有助於你化形,真期待你如果化形會是什麼模樣,一定會很漂亮。”
簡真沉默了。
它化形的模樣就是個小丸子一樣的小精靈,跟漂亮不沾邊。
“等你化作人形後,本座也會讓你留在這裡,到時候把隔壁最近的廂房留給你可好?”浮長歡的聲音溫柔:“還和現在一樣,一直待在我身邊。”
化人形?
盆中的小草葉子抖了抖。
簡真還沒想過這件事,它如今變成靈體狀態的時候是無法分身的,那麼到時候它就不能再繼續生活在兩座山上了,那就是說他到時候……要做出選擇嗎?
他竟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百年來它每天想的都是化人形,恢複自由身,能離開這個花盆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有能力自保,不會被人摘葉子,明明很疼卻動彈不得。
天地間萬籟俱寂。
浮長歡的溫熱的指落在它的枝椏上,借著月色,三界至尊的仙人聲音帶著幾分詢問:“到那個時候,你可願意?”
風雪瀟瀟落下,他等待回答的草卻沒有做出動作回答他。
浮長歡低頭就見原本正聽著話的仙草已經在花盆中縮起來陷入了休眠睡著了,他愣了愣,又無奈的輕笑了下,罷了,這一切都還尚早。
這一覺睡的很沉。
當簡真重新從沉睡中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都暖暖的,有陽光從屋簷灑落下來,這種舒服的感覺讓它不用睜眼就知道是魔界大殿。
隱隱約約的溝通聲音傳來。
炎姬道:“尊上,北地王族攜帶其餘部族的家眷來魔城會見您,此刻都在前麵的含水殿了。”
夜繼聲慵懶又冰涼的聲音響起:“都安排好了?”
“是,馬上就是我們一年一度的於蘭節了,這些皇族貴客的住所都安排好了。”炎姬說:“魔城也很久沒有這樣熱鬨了。”
聽到這話的窗台的小草整顆草都渾然一抖。
昨日在仙山經曆的事情仿佛曆曆在目,雖然現在葉子已經不疼了,可他完全不想再來一次啦!!
夜繼聲的話從遠處響起:“嗯,本尊今日要去參議禮朝,前麵含水殿的客人你去招待。”
炎姬道:“是!”
窗台上的小草聽到夜繼聲要走有些絕望,葉子輕輕的耷拉下來,悄悄的難過。
正自己縮著。
夜繼聲的聲音又落下:“各地的王族家眷可以在魔城自由活動,但不允許有任何人進入這裡。”
炎姬聽到這話後有些擔憂的說:“聽聞今年有些王族帶來不少家眷來,尊上的寢殿外種植的花圃名揚在外,有些王姬還帶了些正年少活潑的孩子來,屬下擔心,如果有人偷偷溜進來,那些都是王族,到時候恐怕會有些為難……”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窗台上的小草暗自歎氣。
原來這種事情不分魔族和仙族,不管在哪裡,有背景的王族們都是特殊的存在,這樣的事情,不管在身邊都不會有什麼區彆呀。
正想著。
忽然——
它迎風招展的枝椏被一雙冰涼的指腹碰了碰,夜繼聲的氣息傳來,語調輕淡:“是嗎?”
炎姬站在殿下,隻能看到男人墨色的身影。
夜繼聲聲音慢悠悠的,帶著慣有的慵懶卻令人不寒而栗:“傳令下去,若有擅入我後殿,敢妄動本尊所養靈植者,哪怕隻是一根枝椏,不論身份和族親,就地格殺勿論。”
無儘的寒意從炎姬的後背爬起。
不遠處的站在窗畔的男人正在動作有些溫柔的把玩仙草的枝椏,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卻灑不下絲毫的暖意,他俊美的臉龐勾起抹淺笑,淡淡道:“聽明白了嗎?”
炎姬愣住,慌張道:“屬下遵命!”
不止是她,就連夜繼聲手邊的小草都呆住了,它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
枝椏被那冰涼的手指逗弄般的戳了戳。
嫩綠的小草抬起小腦袋,夜繼聲拿出了一塊水玉石放在簡真新打造的花盆裡麵:“這塊石頭可以記錄所有接觸過你的人,好好在這待著,本尊可能要離開兩日,如果有誰欺負了你,就用石頭記下來,回來告狀,知道嗎?”
簡真輕晃了晃葉子,抖著枝椏,並沒有親昵的蹭過去撒嬌,它在他心裡哪裡是那麼記仇喜歡打小報告的小草啦!
夜繼聲慢悠悠道:“不想要啊,不用的話本尊就拿走了。”
小草的枝椏下意識的動了動想拿回小石頭,卻隻對上了那雙含笑的紅眸。
簡真:“……”
它能不能用石頭把這個欺負它的大壞蛋現在就記錄下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