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2 / 2)

折枝(雙重生) 糯團子 16987 字 9個月前

婦人眉開眼笑:“這位客官要吃什麼,肉包子還是

素包子,我這的包子……”

嶽栩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

片刻,他手上多出一個十錦攢盒,身後的小孩哇哇大哭,氣得婦人直罵:“一個攢盒十兩銀子,你娘起早貪黑一個月都賺不了這麼多,你有啥好哭的你!”

話落,又抱起自家小孩,偷偷抬眼。

隔著朦朧雨幕,隻見墨綠車簾挽起一角,嶽栩畢恭畢敬站在馬車旁:“主子,您要的攢盒。”

漆木攢盒精致,盒上刻著數株紅梅,還有一個小小的“宋”字。

微弱光影落在他眼角,沈硯漫不經心朝攢盒望去一眼。

他自是知曉這攢盒是宋令枝給那小孩的。

沉香木珠在指尖輕撚,沈硯淡漠收回視線,冰冷吐出兩個字:“燒了。”

嶽栩一怔,又似是對沈硯的喜怒無常見過不怪,躬身退下。

雨更大了。

……

翌日。

秋日多雨,霧蒙蒙的天色不見一點光亮。

房中各處掌燈,光影悠悠,在宋令枝眉眼躍動。

白芷滿臉堆笑,捧著妝匣行至宋令枝身後:“姑娘瞧瞧這簪子,這是二王子打發人送來的。”

雕花鏤空芙蓉點翠玉簪瑩潤透亮,匣內的千葉攢金牡丹玉佩亦是價值千金。

數十個錦匣,比格林伊兄長整整多出一倍。

宋令枝哭笑不得:“……你和他說的?”

白芷捂嘴偷樂:“奴婢哪敢做這事,是那日格林伊同公主拌嘴,不小心說漏嘴的。”

銅鏡前映出宋令枝一張姣好容顏,眉若遠山,膚若凝脂。

白芷手上捏著玉簪,在宋令枝鬢間比劃:“姑娘今日用這支罷?奴婢瞧著同姑娘的錦衣倒是相襯。”

宋令枝彎眼,點點頭:“依你的便是。”

秋風瑟瑟,夜雨清寒透幕。

魏子淵本來是想著打發宮人接宋令枝入宮,隻是話剛出口,當即被宋令枝拒絕了。

雨聲連綿不絕,宋令枝小心翼翼扶著白芷的手,輕踏上腳凳。

馬車寬敞,車前懸著兩盞玻璃繡球燈。

微弱光影灑落,細細撚在宋令枝腳邊。

夜裡冷,白芷特為宋令枝披上一身梅花緙絲雨花錦披風,又在宋令枝手上多添了一個小手爐。

白芷溫聲細語:“姑娘慢些走,仔細這腳凳滑,倘若摔著,可不是鬨著頑的……”

一語未儘,宋令枝倏然一腳踩空,滿頭珠翠往馬車上撞去。

白芷唬了一跳,忙忙從奴仆拿取來羊角燈,她一手還扶著宋令枝:“姑娘,身子可有大礙,奴婢剛剛好像聽見……”

“哢嚓”一聲響。

白芷狐疑低頭,提著羊角燈往地上一照,乳煙錦緞軟底鞋鬆開,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魏子淵送的那支雕花鏤空芙蓉點翠玉簪。

玉簪碎成兩段,又被白芷踩得稀爛。

偏偏是魏子淵送的,還偏偏是今日。

白芷瞪圓雙目,仰頭望向宋令枝:“姑娘,奴婢再回房去妝匣來罷?”

顧不得宋令枝回應,白芷急急轉身。走得急,腳一崴,差點直直往地上摔去,幸好身旁有奴仆眼疾手快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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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令枝將懷中手爐遞給白芷:“罷罷,我自己上樓取便是,你先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

白芷逞強,剛往前,腳腕處當即傳來一陣刺痛,怕宋令枝擔心,白芷並未明說,隻點頭應允。

“那姑娘快去快回,二王子送來的錦匣就放在妝台上,姑娘一看便知。”

宋令枝頷首,踏上台磯的那一刻,宋令枝心中忽的湧上一股莫名的情緒。

她轉首。

光影昏黃,照亮宋令枝半張臉,纖瘦身影融在雨幕中,朦朧飄渺。

蒼苔濃淡,空中隱約有桂花的香氣飄浮。

白芷詫異:“……姑娘?”

宋令枝唇角挽起:“無事,我上去了。”

披風掠過台磯,少頃,宋令枝的身影自燭光中離開,步入沉沉夜色中。

……

弗洛安王宮。

廊簷下一眾宮人手持戳燈,垂手侍立。殿中仙樂飄飄,不時有笑聲傳出。

滿宮上下紅燈籠懸掛,彩燈灼目。

王後一改往日的素淨,一身緋紅牡丹花紋繡花百蝶裙,這麼多年茶飯不思鬱鬱寡歡,王後身子早就虧空。

隻這些日子瞧著,氣色卻是好上許多。

她挽著魏子淵的手,目光在魏子淵臉上細細端詳,怎麼瞧也瞧不夠。

那雙瘦弱纖細的手指輕撫過魏子淵眉眼,王後雙目垂淚,聲音哽塞:“母後不是在做夢罷?我的孩兒真的回來了?”

魏子淵低頭,任由王後揉搓。

公主在一旁抿唇,佯裝不樂:“母後,你重重打他手心十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身後站著的宮人忍不住捂唇笑:“公主還是這麼會說笑。”

王後笑睨公主一眼:“彆胡說,你哥哥回來了,母後不知道有多高興。”

魏子淵不冷不淡:“打我母後的手心還會疼,公主不若自己打自己,若是打紅了手背,再讓母後瞧便是。”

公主惱羞成怒,挽著王後的手告狀:“母後,你看他!又欺負我!”

王後笑得溫柔,一手挽著公主,一手挽著魏子淵:“你和你哥哥都是母後的心頭肉,母後哪裡舍得打你們?隻是今日是你哥哥的好日子,你可莫要添亂。”

公主轉過頭,小小翻了下白眼:“我才不和他計較,我找宋姐姐頑去。”

宮中絲竹悅耳,宮人調桌安椅,舞姬撥弄琴弦。

魏子淵駐足眺望,宮門口秋霖脈脈,不見宋令枝的身影,他雙眉稍攏,不知為何,心中掠過幾分不安。

魏子淵沉聲:“……枝枝呢?”

公主亦是踮腳張眸眺望:“許是在路上耽擱了,雨天路滑,車夫行慢些,也是常有的事。”

合情合理,挑不出半點錯處。

魏子淵壓下心底不安,目光從宮門口收回。

褥設芙蓉,金窗珠檻。

酒過三巡,宋令枝遲遲不曾出現,魏子淵雙眉緊皺,心中那股不安更甚。

穿過衣裙翩躚的宮人,魏子淵行至公主案前:“你今夜可曾見過枝枝?”

公主搖搖頭,兀自納悶:“我也正奇怪呢,便是雨天路不好走,可如今都開宴了,宋姐姐怎麼可能還沒到。”

她揚起頭,一雙綠寶石眼睛綴滿燭光,公主難得同魏子淵站在同一陣營。

“二哥,要不我找人出宮瞧瞧罷?彆是出了什麼事。”

話音甫落,身前的魏子淵忽然轉首,大跨步朝宮門口走去:“備車,我要出宮。”

公主驚訝瞪圓一雙眼珠子,急匆匆提裙追上去:“哥哥,你不能走。”

弗洛安王今夜宴請八方來客,周邊小國都相繼派了使臣赴宴。如若魏子淵不在宴上,興許明日流言蜚語就該傳遍南海。

公主張開雙臂,強勢擋住魏子淵的去路。

魏子淵陰沉著一張臉:“彆擋道。”

公主揚著腦袋,半步也不肯退讓:“不行,你今夜斷不能走,你若是不放心宮人,我替你去便是。”

魏子淵冷聲:“不用。”

他步履極快,健步如飛,身影越過公主,穿過幽深晦暗的烏木長廊。

簷角下雨聲如注,魏子淵自宮人手中接過油紙傘,踏下台階的一刹那。

倏然,身後傳來公主氣喘籲籲的聲音。

“二哥,你如今是弗洛安的二王子,不是宋府小小的管事。”

魏子淵麵無表情,又往前走了一步。

公主氣得在身後跺腳:“你現下出宮,有想過父王母後嗎?”

雨幕清冷,魏子淵一身金絲滾邊緋色圓領長袍,長身玉立,落在融融雨幕中。

他身影頓了一頓。

……

雨霧飄渺,樹影搖曳。

木樓梯僅容一人穿過,宋令枝手上提著羊角燈,小心翼翼拾級而上。

木樓梯晃動,在腳下發出“嘎吱嘎吱”聲響。

燭光晃悠,落在宋令枝肩上。

夜雨冷清,客棧靜靜佇立在雨幕中,槅扇木門推開,入目一片漆黑寂寥。

羊角燈輕掛在緙絲屏風上,宋令枝緩步踏入寢屋,朝妝台走去。

銅鏡通透明亮,妝台前空空如也,不見錦匣的影子。

宋令枝一雙柳葉眉輕蹙,探身在妝台前探尋一番。

她記得走之前,白芷是將錦匣留在此處。怎麼下樓的功夫,錦匣就不見蹤影。

魏子淵送來的玉簪都在那個錦匣中,宋令枝皺眉,隻當是自己記錯了,正想著起身往裡走去。

倏地,一陣秋風從窗前掠過,羊角燈的燭光頃刻熄滅。刹那,寢屋落入一片黑暗之中,

宋令枝嚇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遽然抬頭。忽而卻發現窗外雨聲漸大,颯颯風聲掠過耳邊。

雨珠落在瓦片上,叮咚作響。

支摘窗半遮半掩,隱約可望見窗外一隅的夜色。

……原來是風聲作怪。

宋令枝輕聲鬆口氣,又覺自己實在是杯弓蛇影,一驚一乍。

她無聲彎彎唇角,暗笑自己少見多怪。

宋令枝一手撐著妝台,正想著起身,餘光瞥見銅鏡中的一角。

倏地,她瞳孔驟緊。

本來空無一物的妝台,此刻卻多出了一個漆木錦匣,正是她方才苦尋無果的那個。

一隻手骨節分明的手落在錦匣之上,腕間沉香木珠輕垂。

沈硯一身竹青色暗花紋圓領長袍,如墨的一雙眼睛低垂,靜靜凝望著宋令枝。

他勾唇,一字一頓。

“……枝枝是在找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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