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璋道:“目前還不太方便,我和她隻是初步接觸階段,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我貿然把她帶回來,難免給她壓力。”
眾人聽著越發震驚,一時又麵麵相覷。
誰能想到,顧時璋談了戀愛之後竟然這麼溫柔體貼,竟然為對方著想,簡直仿佛變了一個人!
顧老爺子也是驚訝,他這小兒子素來是目無下塵孤高冷清,沒有想到他這麼為一個女人著想,這麼體貼周到!
當下他也就道:“沒關係沒關係,你們慢慢談著嘛,等你們到了一定的地步,你覺得合適的時候再帶回家來。”
顧時璋微微頷首,之後卻又道:“還有一個問題,我女朋友家裡對我們的事情並不太樂意,他的父親可能有些反對。”
反對?!
眾人越發震驚,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竟然開始反對顧時璋這樣的女婿,他們竟然還看不上顧時璋?
這家人,是修行的墜仙,還是避世的大族?
顧老爺子聽著雖然也是震驚,不過還是道:“那,那你要讓我們怎麼做,我們能幫上什麼忙?”
顧時璋聽到這話,難得笑了一下,竟是笑得頗為溫柔隨和。
他笑著道:“父親,因為我和她還需要繼續磨合,所以我也不好帶她來見大家,如果哪天我們確定沒有問題,可以更進一步,他們家庭依然阻擾不同意的話,到時候還希望父親出麵為我解決。”
顧老爺子一聽這話,自然是連連點頭,簡直要拍胸脯表示沒問題了。
本來以為這兒子要出家為僧尋仙問道了,結果突然墜入凡塵,開始談戀愛,還想著結婚了,這實在是沒想到。
小兒子要談戀愛,他自然極力捍衛,恨不得現在就尋到那親家家裡去,無論如何,要他們對方同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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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卉今天一直泡在馬場,下午時候,葉漪白的助理過來,帶著葉天卉去辦理旺鋪的手續,葉立軒也陪著的。
這些旺鋪都在香江最熱門的區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葉天卉大致算了下這十間商鋪的價值,一時也是感慨這姑母的大方。
這麼多,白送自己了!
那助理也給她介紹了這些商鋪如今的出租情況,有兩家商鋪都是簽訂了長期合同,比如租給那些經營多年的鞋店,以及鐘表店等,這些租金非常穩定,收益可觀。
又因為這些都是旺鋪,每到租約到期,
基本不用自己操心,那些看中的商家都會主動加租來“搶鋪”。
在做產業交割的時候,那助理也詳細和她講了,因為這些物業是要出租獲取租金的,所以稅金和一般的公寓不同,涉及到差餉稅和物業稅等,不過相對於租金來說,這些可以忽略了。
以後十間旺鋪,每個月躺著收錢的感覺太好了。
回到家後,葉天卉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吹了頭發,心裡算計著那十間旺鋪出租的租金,就算是扣除各種稅後,那結餘也是非常可觀。
可以說,就靠著這十間旺鋪,她這一生什麼都不乾,都可以揮霍奢侈,生活富足了!
這日子真舒服,這姑母真好!
這麼一想,對葉立軒更增添了幾分喜歡,她自然明白,就算人家姐弟關係再好,這麼十間旺鋪也不是說送就送的,這估計是還當年的人情。
所以葉立軒這個濫好人爹地也不是一無是處,他有他的優點。
她心情愉快,先了解了馬場情況,一切順利,當即回家,略洗澡,吃了點東西。
她回到自己房間,舒服地躺下,打算再研究下訓練資料,這時電話鈴聲響了。
她隨手接起來,誰知道那邊卻並沒什麼響聲,隻有些許的呼吸聲。
很規律的呼吸聲,一下下的。
她疑惑:“誰啊?”
說完這個,她突然意識到了。
略頓了頓,她終究試探著道:“是你?”
沒說名字,但是對方顯然有這個默契。
電話那頭,顧時璋的聲音響起,聲音特彆淡:“打錯電話了。”
打錯……電話?
葉天卉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
還能這樣?
她冷笑:“那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說著,她掛上了電話。
掛上電話後,那電話機便安靜下來,葉天卉圍著電話打轉,結果再無聲響。
葉天卉回憶著今天白天的種種。
今天在馬場,他去了,不過裝不認識她。
她也裝不認識他。
這終究有些賭氣的成分。
葉天卉也承認自己是故意的,故意騎著攏光出來晃悠,就是想氣他,結果他竟然視而不見,還去幫周畹蘭研究Pacemusic的情況了。
那是她的對手!
今天,但凡不是地獄王者陡然發力,那極可能遭受羞辱的是自己的地獄王者,狹路相逢,勝者為王,有什麼好同情的。
那麼一匹驕傲的小公馬,活該它一敗塗地,今天不是被地獄王者羞辱,明天也是被其他實力更強悍的傾軋。
他還是昔日那位冷血無情的帝王嗎,什麼時候竟然生了這慈悲心腸。
對此,葉天卉磨牙,簡直要咯吱咯吱了。
縱然那照片的事是自己不好,但自己已經道歉了,道歉沒用的話,那也沒辦法了,隻好挺著脊梁骨硬倔了。
葉天卉有些
氣,但就這麼站在電話機旁,想著昔日種種,想著他昔日對自己的諸般溫柔,想著初見時他對自己的諄諄教導,也想著他說過的,要給自己摘下天上的星星。
現在星星是沒有了,他還跑去幫自己的對手。
難道他要幫著那個Pacemusic振作起來,打敗自己的地獄王者嗎?
她心裡一陣悲涼。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了。
什麼男人!
就很生氣,也有些難過,好好的怎麼就這樣了?
還有,他竟然不知道再給自己打一個電話!
她磨牙,磨牙半晌:“算了我要給他打一個。”
於是她終於撥通了顧時璋的電話。
電話一聲聲地響著,他並沒有接,到了最後,就在葉天卉想著乾脆算了的時候,她聽到電話被接通了。
顧時璋:“喂,哪位?”
聲音涼涼淡淡的,沒什麼波瀾。
葉天卉:“我——”
電話那頭頓了頓,之後才道:“什麼事?”
葉天卉:“你剛才打錯電話了?”
顧時璋:“是。”
葉天卉輕哼:“剛才給誰打的?”
顧時璋沒回答。
葉天卉繼續道:“二更半夜,你看看什麼時候了,你竟然給人打電話,男的女的?”
顧時璋:“你到底要說什麼?”
他的聲音依然冷淡。
葉天卉:“……”
她便在心裡長長歎了聲,突然便有些灰心喪氣。
她承認,她突然再打回去,其實是給他一個台階,希望能找個理由,重新說話,也許可以緩和關係。
然而顯然他並不屑。
她已經厚著臉皮打回去了,他不明白,也不願意彎腰,那還怎麼繼續?
她也就歎了聲,道:“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顧時璋:“什麼?”
葉天卉:“你送給我的攏光,我現在想想,太貴重了,以前也就罷了,現在我覺得不能白白要你的。”
顧時璋:“哦?為什麼以前就罷了,現在又怎麼了?”
葉天卉隻覺得他明知故問。
分手就分手,那就搞利索點,不要磨磨唧唧說這些沒用的。
她也就道:“不過現在送回去也不現實,這樣吧,我們評估下這匹馬的市場價位,然後我按照溢價百分之二十來付錢給你,這樣我也安心了,我們也就能兩清了。”
電話那頭的顧時璋沉默了片刻,才道:“所以這是什麼意思,你要和我分手,要把攏光的錢還給我?”
葉天卉:“難道不該嗎?”
顧時璋:“我什麼時候說分手了,我同意了嗎?”
葉天卉好笑:“顧時璋,你現在有一點做人男朋友的樣子嗎,我對你不滿意,我要分手需要你同意嗎?我現在單方麵宣布,我們絕交,一拍兩散,
分手!”
顧時璋冷笑:“你自己做錯了事,你不好好承認錯誤,卻還要和我分手,你一點都不講理!”
葉天卉:“我道歉了,你不接受,那我乾嘛不分手?再說了,你今天幫著Pacemusic對付我的地獄王者,我認為你的行為上已經背叛了我,我很生氣,我也不想和你繼續了!”
她大聲宣布道:“我要分手!”
顧時璋:“什麼叫我幫著Pacemusic對付地獄王者,我怎麼知道今天恰好Pacemusic和地獄王者一起比賽?你們地獄王者是突然硬塞進去的,事先我也不知情,彆人請我幫忙看看馬,我不能去看看嗎?”
葉天卉:“那我不管,和我的馬為敵,就是我的敵人!和我的對手是朋友,你們還說說笑笑,還一起對我的馬指指點點,我要你這個男朋友乾嘛?”
顧時璋:“我什麼時候說說笑笑了?我笑了嗎?”
葉天卉:“你以為我沒看到嗎?我都看到了!你們肯定一起分析我的馬,分析我的人,你幫著他們一起對付我!那匹馬輸了,你要幫它反敗為勝嗎?你休想,你們加起來也不是我地獄王者的對手!”
顧時璋待要解釋,葉天卉已經道:“我懶得和你揪扯這個,你趕緊算賬,我要還錢,攏光的贖身費,我溢價百分之二十給你,省得說我占你便宜!”
顧時璋:“葉天卉,你腦子清醒清醒,你現在手頭能夠挪動的資金都用來支付幾匹馬的訓練費用了,你非得鬨騰還錢?”
葉天卉詫異,之後馬上回擊:“顧時璋,你想什麼呢,我爹地有錢,讓他幫我掏錢,他樂意得很!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我姑姑才給我十間旺鋪,我躺著收租子都能養活我的馬,至於缺錢嗎?”
“現在我最愁的就是錢太多,我還能分不起這個手嗎?你送我了什麼,全都還給你,你直接開價吧,實在不行,我再賠償你精神損失費,謝謝你這段陪我開心,現在你沒什麼用了,趕緊走吧。”
顧時璋聽聞這話,頓了頓。
之後磨牙,他一字字地道:“葉天卉,我告訴你,我送出去的禮物,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我還沒窮到要賣馬!”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葉天卉捏著電話筒,愣了好一會。
這仿佛很生氣的樣子。
兩輩子了,都沒見他這麼生氣過。
上輩子的帝王修養,喜怒不形於色,他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