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1 / 2)

第132章古番外之6懷孕

永盛帝到底應了葉天卉掛帥攻打北狄,不過在出發之前,他挑選了五名宮廷護衛高手,這五名護衛都是守在他身邊的暗衛,由這五人一路隨軍出征,陪伴在葉天卉左右,保護葉天卉安危。

葉天卉當然也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踏著大昭的國土,食著大昭的俸祿,無論走到的哪裡,這都是大昭的江山社稷。

他既偏執如斯,她倒是也不必非和他倔著來。

鬨崩了對誰都沒好處。

不過對於永盛帝的安排,滿朝文武自然有些傳聞,眾人難免猜測永盛帝對葉天卉並不信任,是以才會做下這般安排。

對此葉天卉並不解釋,左右這些並不重要,流言蜚語算什麼,她現在手中長劍指著的,是遠在千裡之外的北狄國都。

此時的葉天卉需要一場勝仗,來雪鳳凰山之恥,來為鳳凰山死去的屬下和百姓複仇。

而這個時候,北狄王得到來自燕京城的消息,倉促調兵遣將準備應戰。

接下來葉天卉率領大軍一路北上,越過荒漠,直逼巴格布,一路披荊斬棘,攻城略地,勢如破竹,北狄王曾數次派了數下將領前去阻擊,然而全都被打了一個落花流水。

葉天卉這一怒,分明是要北狄城破國亡。

北狄王無奈之下,連忙在距離巴格布一百八十公裡的鳴城築起城堡,並布置了十八座軍營準備抵禦葉天卉的進攻。

而那北狄王卻是已經再無退路,他必須打贏這場仗。

雙方遭遇在鳴城,葉天卉身先士卒,率領大軍苦戰數日,連勝七場,最終北狄王敗回巴格布,葉天卉帶領兵馬攻破鳴城,直搗巴格布。

之後她虛晃一槍,另辟蹊徑,從側麵包抄,襲擊巴格布,並截斷了巴格布的水路,北狄王終究不敵,出城投降,並獻上了圍困葉天卉的二王子。

葉天卉帶著俘虜的二王子,從北狄都城出發,一路回去燕京城,相比於來時的殺氣騰騰和勢在必得,回程的路自然多了幾分輕快,一路大家快馬加鞭往回趕。

這一日,大批軍隊經過岷州,岷州當地守將早早出城迎接,又備下酒席款待。

因葉天卉歸心似箭,自然拒絕了當地的款待,不過當晚大軍還是駐紮在岷州城外。

黃昏時候,將士們都在安營紮寨,她帶著副將陳涵過去了岷州城。

當時她在岷州城被困,親眼見這裡餓殍遍地生靈塗炭,她對這裡自然存著愧疚和心痛,是以再次行經此地,怎麼也要看看。

遠遠地便看到那黝黑的岷州城牆,突兀而陡峭地依山而立,而就在那城牆下,正有進城的百姓經過,那百姓有挑擔的,也有趕著牛車運貨的,這一看就是趕遠路經過這裡。

竟還算熱鬨。

葉天卉和陳涵進了城中,這邊塞小城自然遠遠比不上中原地帶的繁華,但竟然也算熱鬨,街道兩旁很有一些商鋪,叫買著時令地方貨,有核桃石榴,也有

魚乾螃蟹等海貨,他們大聲嚷嚷叫賣,行經此地的旅人商賈紛紛上前,挑挑揀揀的。

葉天卉望著一處商鋪,那家商鋪是賣酒的,掛了紅白相間的格子簾布,台階上擺了一溜整齊劃一的黑色陶瓷罐子,罐子封著口,裡麵裝的是當地一種釀酒。

她盯著那商鋪,看了好半晌,倒是讓旁邊的陳涵誤會了:“將軍,你要不要來點,我去買一罐?”

葉天卉搖頭:“走吧,我們過去鳳凰山看看。”

說是過去鳳凰山,其實並沒有上山,而是繞過那山,過去了海邊。

海邊卻是葉天卉記憶中的樣子,洶湧的海浪撲打著海邊的山石,那咆哮怒吼間,掀起陣陣狂瀾,像是要將一切吞噬。

葉天卉記得前朝一位詩人寫過詩賦來讚美這裡的詩,似乎不外乎雄渾壯觀,洶湧澎湃等字眼,想來這裡的海自古如此,從來不曾消停,就這麼一直狂暴呼嘯著。

她站在一處岩石上,看這波浪翻滾的海,也看一旁那巍峨屹立的鳳凰山。

海水擊打在腳底岩石上,於是碰撞出剔透的浪花,那浪花飛濺在葉天卉的袍角,她低首凝視著這海。

這是她曾經奮力遊過的怒海。

最後的記憶是掙紮,和這世間最神秘莫測的怒海相爭,爭一個活下來的機會。

她看著那海,突然對身邊的陳涵道:“剛才我們在岷州城看到的那酒家,你知道一年前,就在那個地方發生過什麼事嗎?”

陳涵心裡一緊,多少猜到了:“將軍?”

葉天卉:“就是在這裡,餓殍遍地,軍民爭食,我斬殺了我的赤雁。”

陳涵怔了下,之後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葉天卉:“是,已經過去了。”

她並不是會為了生死一直糾結的人,征戰十年,她看過了多少生死,也有曾經攜手並肩的好友馬革裹屍而回,從理智的角度,似乎一匹馬都不算什麼了。

但到底存著幾分遺憾,也有許多感慨。

她歎了聲,看那鳳凰山鬱鬱蔥蔥間,竟是花團錦簇:“你看,這東流之水生生不息,人世間又是一個輪回,岷州城的百姓也很快會忘記這些,他們重新建屋,釀酒,打漁,重新做起買賣,生兒育女。”

天下黎民似水,那是最柔軟的,卻也是最頑強的,他們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緩過來,重新安居樂業,敷衍兒女,讓這片土地恢複勃勃生機。

於是秋去春來又一年,曾經留在這裡的血淚竟已是了無痕。

其實關於過去的那些,於葉天卉來說已經有些模糊,仿佛隔了一層霧,她想失憶對她來說也是一種保護,經曆了一場失憶後,本來應該撕心裂肺的痛苦在如今看來,竟隻有遙遠的痛意和惆悵。

她甚至覺得那一日她遊在那深海之中,所有的痛苦都和她分離,埋葬在了海底,於是她成為了一個全新的自己。

兩個人走下那岩石時,天已經暗沉沉的,星子自那墨藍色夜幕中閃現,而那咆哮大海似乎也沉澱下

來。

陳涵回首看了眼屹立在夜色中的陡峭山峰,卻是道:“將軍你可能不知道吧,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和你說。”

葉天卉:“什麼?”

陳涵歎了一聲:“當時知道你出事的消息,聖人便趕過來了,當時是我陪著陛下一起上了鳳凰山,他就站在鳳凰山上你跳崖的地方,盯著下麵的海。”

葉天卉看向陳涵:“然後?”

陳涵苦笑:“我當時隻覺得害怕,我特彆害怕,因為我有種感覺,感覺他會跳下去。”

他搖了搖頭:“不過還好,沒有,他後來突然不省人事了,暈過去了,當時禦醫也嚇到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葉天卉聽了這話,便沉默了。

她低著頭,一步步地走在發黑的岩石間,這麼走著間,突見兩塊岩石間有個什麼在發亮。

她彎腰,在那青苔和水草間撿起來,卻是一個海螺。

很大的海螺,形狀完美,內殼瑩白光滑,在月色下散發著幽藍色的微光。

她將那海螺拿在手中:“走,我們回去吧。”

********

葉天卉大勝,帶著俘虜二王子凱旋而歸,回燕京城麵見永盛帝,同時北狄王也親自過來燕京城上交降書。

這一切不過是三個月有餘罷了。

回到燕京城,葉天卉不顧一路勞累,先去麵見了自己母親朗曦郡主,母女團聚。

朗曦郡主握著女兒的手,有些急切地道:“前幾日信國公老太太的壽宴,我聽說消息,說是宮中優曇婆羅花,是大吉兆,因這吉兆,聖人要采納妃嬪了,應該是要封後,是以如今幾家有適齡女兒的,都在動著心思。”

葉天卉卻是反應平淡:“母親,他如今已是而立之年,也該封後了。”

其實她被困岷州時,恰好趕上了昔日被貶為庶民的皇子作亂,為什麼會有這一劫,說到底是他後宮空懸,膝下無子,用諫臣的一句話說,這就是“社稷不穩”,他若再不采納妃嬪,早日開枝散葉延續龍脈,還不知道鬨出什麼事來。

朗曦郡主歎:“天卉,你果真半點心思全無?”

葉天卉聽此,神情頓了頓。

她出征前那一日去見他,他說的話,每每浮現在她心裡,他固然可恨,不過她也明白,昔日自己所作所為早已經超越了君臣界限。

不說其它,隻說她那兩刀,確實可以千刀萬剮了。

如今非要固守君臣本分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既已有了男女瓜葛,君臣之間便回不去從前。

隻是她要考慮的確實太多了,以至於那點兒女情長的心思反倒在其次。

當下她道:“母親,凡事不可強求,我和他之間也求一個順其自然吧,如今我才大勝歸來,我也得準備先進宮麵聖了,一切等我麵聖後再多定奪。”

朗曦郡主略猶豫了下,道:“好,你先進宮,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召你私底下單獨說話,你好歹態度好一些,不要和他擰著來。”

葉天卉笑道:“我知道。”

一時葉天卉匆忙過去梳洗,畢竟她一路舟車勞頓,難免風塵仆仆。

沐浴時,混合了紫旃檀和丁香氣息的香湯散發著熱氣,她半躺在浴桶中,感覺自己的疲憊在慢慢消融。

她半合著眼睛,想著心事,手卻輕輕抬起,搭在了自己小腹處。

她也是無意中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懷孕四個月了。

她對於成親生子並沒什麼期望,不過也不排斥,如今既然懷下身孕,倒也願意將這孩子生下,隻是怎麼生,她還需要思量。

此次進宮,她多少也存著試探他心思的意思。

她從來不是那秉持著一身傲骨絕不低頭的倔種,事關重大,她總是需要給自己選一條最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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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盛帝在建和殿召見了葉天卉等。

葉天卉身邊最為倚重的屬下陳珂略蹙眉,在葉天卉耳邊道:“大將軍,聖人為何召見我們於建和殿?”

這建和殿緊鄰建和殿寢宮,是往日處理瑣碎日常的宮殿,按說他們凱旋歸來,不應該在這裡召見他們?

當然了這樣也沒錯,但總歸覺得不合常理。

葉天卉:“聖人自然有聖人的道理,我們何必妄議君心?”

陳珂摸了摸鼻子,很有些無奈,不過也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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