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賈貴妃日常 華卿晴 19949 字 5個月前

第71章

東都皇太子雖然不安,不過他心裡還有底。

石侍妾也害怕了,如今她唯一還能依靠一下的就是皇太子。

躲在後宅之宮,石侍妾是以淚洗麵。瞧著美人哭,皇太子的心都要碎了。

“素素,你且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皇太子抱著石侍妾就安慰。對於皇太子而言,他在石侍妾的身上得到太多的情感。

在旁人說話時,可能還要考量一下宮中的意見。比如皇太子身邊的臣子們,這關於皇太子的家事上,除了進言一下皇孫的事情,皇太子的家事臣子們就不敢再多提。

就怕提多了,萬一哪一句犯著忌諱,那真是沒事尋著事情來煩惱。

至於皇太子身邊的奴才們,前有李直的下場在。如今人人都跟鵪鶉一樣的膽小。

在這等時候,在宮廷裡的太子妃如昨日黃花一樣老舊。皇太子被石侍妾當然迷惑。

石侍妾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她樣樣都合乎皇太子的胃口。特彆是美人會哭會笑,會勾引著皇太子,還會哄著皇太子,還會說著暖心的話。

皇太子被誘惑的五迷三倒,這多正常。畢竟皇太子李茂鼎天生的耳根子有一點軟。

“妾怕。”石侍妾窩在皇太子的懷裡哭,哭得梨花帶雨,她說道:“妾不怕自個兒不能再陪伴在殿下身上。更怕腹中的孩兒怎麼辦?”

“至於妾是生是死,妾不在意。妾身前是殿下的人,死了,在九泉之下也祈禱上蒼,祈求殿下平安無恙。妾餘生足矣。”在石侍妾的口中,她隻在意皇太子。

“腹中的孩兒,殿下,求您,您一定要護著他。妾不重要,這一個孩子卻是妾想生下來的。他在,妾這一輩子就值了。他在,就表明妾這一輩子能侍奉殿下,多好啊。”石侍妾這會兒哭過後,把皇太子的胸前暈浸了一片。

聽著美人兒的哭述,皇太子李茂鼎也是心頭難受的很。

明明他乃儲君,可他這一個儲君如何就是半有沒點自主的能耐。這一刻的李茂鼎心頭蒙生恨意。

隻是這恨意應該對誰去?李茂鼎也不知道。

不過好在有石侍妾可以安慰著皇太子,於是皇太子在忐忑不安中,他等等著皇帝的判決。

等著皇帝的口諭從京都傳來後。

等著李茂鼎聽著父皇的答案時,他整個人愣在當場。他喊道:“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素素懷著孤的子嗣,那是父皇的親孫兒。”李茂鼎不能接受。明明人人都告訴他,他缺著兒子。

誰都在皇太子的耳邊說著東宮缺一位皇位。怎麼他的心尖尖懷上了子嗣,如今還要被賜死。

憑什麼?

這三個在李茂鼎這一位皇太子的腦海裡浮出來。

李茂鼎不甘心,他攔了天使。他不許這些人賜死石侍妾。

“殿下,殿下。”宮廷之內的奴才們,這聽的當然是皇帝的聖諭。至於皇太子,他這會兒發狂,

他也不過無能狂怒。

崔長史等東宮的屬官不在。此時跪在皇太子跟前求話的,隻是他身邊的貼身太監和小黃門。

新上來的貼身太監當然是李直那等一直捧了皇太子的傻蛋。想當東宮心腹??[]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那也不能逆了天子之意。不然這好運的前程,可能隻是短暫的很。

太監和小黃門全跪在皇太子的跟前,他們膝行上前,一個個全是對著皇太子磕頭。

哀哀磕頭,一直磕得頭破血流。至於攔著皇太子,他們不敢。可不敢,又怕被宮廷裡的天子追究。

怎麼辦,隻能腦袋受一點苦,那就磕唄。在這些奴才們眼中可能磕暈過去最好。

一暈了,這自然混過這一場禍事。

在東宮奴才們的眼中,皇太子失去心尖尖後,他們會不會被遷怒。奴才們覺得八成會。

可再被遷怒,好待不會被皇帝給賜死。

活著,這在東宮奴才們的眼中就是希望。不敢再奢望更多。畢竟如今的情況是天子和太子之間的博弈。

“父皇……”皇太子嘶殺大喊,他喊得肝腸寸斷。但是這會兒皇太子也有一點清醒。

特彆是在侍候他的太監和小黃門一個個磕得頭破血流後,皇太子瞧一眼天使和天使的隨從。

哪怕有滅口的心思,皇太子也不敢。

“殿下。”石侍妾這等時候出聲了,她走上前,她向皇太子跪下來,她說道:“妾福薄,往後不能侍候殿下,望殿下保重。妾祝殿下萬勝,妾祝殿下安康。”

話罷,石侍妾望著天使,她又道:“妾好歹侍奉了殿下,妾的腹中懷有殿下子嗣。可否請天使留一份體麵。”

“白綾、鳩酒,請石侍妾選一樣。”顯然天使來之前準備充分。

瞧著天使一吩咐,天使的隨從就是呈出來的白綾、鳩酒。

石侍妾心頭有一團火,她不想死,可她不得不死。

死得難堪,還是死得體麵。石侍妾選擇體麵一點。畢竟她不想體麵,天使等人也會幫她體麵一回。

人之將死,石侍妾回想過往。她的出身不光彩,她不過是父親的外室女。可能一輩子注定沒有一個好前程,更可能也跟如今一樣被父親推出來搏一場富貴。

成不成,不過失掉一個本來不意的外室女。

為著抹掉外室女的身份,石侍妾學了很多嫡母口中的下賤本事。

石侍妾曾經渴求父親的看重,她更想讓生母的墳遷進石家的祖地。如今想來,一切不過是大夢一場。真跟一場夢一樣。

石侍妾想了許多,又似乎一瞬間。她伸手,她拿起鳩酒,然後一飲而儘。

痛苦,爾後是失去意識。其時一切挺短暫,或許就像石侍妾的一生。

不被期待的出生,棋子的命運,她從來沒有選擇可與不可。拔動她命運的是她的父親。

而父親不在意她罷了。或者說這一個世道裡,女子都不被在意罷了。除非有利用的價值時候被人捧一捧。

在失去

價值的那一刻,在這一個世道裡,女子比男子活得更慘。

攀出黑暗的深淵,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石侍妾隻是一個賭輸了的人。若加一點,就是一個賭輸了的女人。

“……”在石侍妾死去的那一刻,天使確認之後,他就向皇太子恭敬見禮,然後告退離開。

至於後麵的收場,一切要看皇太子的意思。

明明前麵很激動的皇太子這會兒愣神在當場。皇太子在屋子裡站了良久,他想上前,他似乎又害怕什麼。

最後皇太子沒有走上前,他隻是揮揮手,他讓貼身太監安排石侍妾的身後事情。

“低調一些。”皇太子似乎滿身的疲憊。

“諾。”對於皇太子的叮囑,他的貼身太監恭敬應下。

石侍妾來一趟皇太子身邊,然後和她沒能降生的孩子一起離開。她來的匆匆,離開的更匆匆。甚至於在宮廷內苑裡很多人是不是石侍妾這麼一個人物的存在。

當然有些人是知道的。

宮廷內苑的秋獵,皇帝帶上皇子們。甭管是成家立業的燕王,還是正式進學習武的蜀王,又或者小豆丁大小的楚王。這些皇子全部隨同帝駕一起參加秋獵。

宏武帝要表現他對皇子們的在意。至於隨行的妃嬪,賈祤隻是其中一人。

秋獵出行,錢淑妃參加了,還有便是秦昭容和宋昭媛。

秦昭容自然沾著兒子蜀王的光彩。至於其它的宋昭媛當然也是憑著燕王,這算是母憑子貴,宋昭媛在皇帝跟前的印象分可能就是燕王生母這一個標簽。

帝駕一離開宮廷後,宮廷內苑的氣氛就是冷清下來。

石德妃牽著皇九女的手,她陪著石太妃在禦花園散步。

“如今沒有貴妃的張狂,她賞著園子,旁人就要給避讓。瞧瞧,今個兒我和九兒還能一起陪著姑母好好的欣賞一下皇家園子的風光。”石德妃嘴裡挑著刺兒。

姑侄跟前,石太妃也理解侄女的態度為何這般模樣。

這一回去秋獵,正二品的秦昭容和宋昭媛都能參加。偏偏石德妃這一位正一品的妃娘娘給皇帝落下了。

這擱誰,誰又能心裡平衡?

要知道石德妃也生過皇九子、皇十子。雖然兩個孩子沒有保住,早早就夭折掉。

就是因為膝下有過皇子,再有失子之痛楚。

石德妃要說不嫉妒著,那些護住皇子的妃嬪,那怎麼可能。當然嫉妒。

如果論起宮廷裡麵的妃嬪們,那當然人人都盼著替皇家開枝散葉。膝下有皇嗣跟沒有皇嗣,這待遇就不同。

瞧瞧皇帝的態度,多明顯的差距。

“婉兒。”石太妃喚一聲,她說道:“你膝下有九兒,你必有後福。如今莫在意一些閒言碎語。”

聽著姑母的話,石德妃歎息一聲,她說道:“姑母放心,我心頭有數。我比不得貴妃在皇上跟前得臉。”

“你啊,你這心氣兒還太高。”石太妃這會

兒牽著皇九女的手,石太妃陪著皇九女漫步,一邊回著石德妃,她說道:“莫盯著上麵看,多瞧一瞧下麵。”

“腳下麵。”石德妃盯著腳下的石板,她搖搖頭,她說道:“憑我國公府的出身,我就酸了。”

“當初貴妃膝下無嗣,皇上偏心的疼了。如今貴妃膝下有楚王,皇上偏心眼兒都擺在明麵上。”石德妃說這話時,她又道:“瞧瞧皇上去金粟宮的次數,再瞧一瞧皇上來瑤仙宮的時候。我就替九兒叫一聲委屈。”

“姑母,宮廷內外人人都有眼睛。那都可以瞧見皇上待楚王多不同。”石德妃望著秋日園子裡的菊花盛開,她說道:“太紮眼了。皇太子、燕王和蜀王,這跟楚王一比,真像撿來的皇子一樣。”

“婉兒。”石太妃唬了臉,她說道:“你在九兒跟前說什麼呢。有些話能亂說?”

“在姑母跟前,我才掏心窩子的說一說。”石德妃這時候也反映過來。她主要還是憋得慌。

人活一輩子,不患寡而患不均。

如果大家夥都過得苦,也就苦一苦。這落差還不大。一旦彆人過得太美好,自己一比較就顯得慘兮兮,這誰能受得住?

不怕自己辛苦,隻要大家夥一樣累。就怕彆人在玩耍,還能輕輕省省。自己這一邊的累,這就太糟心。

“我聽姑母的,往後不在九兒跟前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石德妃端正態度。她也發現皇九女豎起的小耳朵。

在小孩子跟前說這些,石德妃覺得不妥當。這一回她接受姑母的警示。

石德妃膝下有皇九女,她不開心秋獵隨行名單裡沒有自己。

延年宮。

住進主殿的張昭儀更傷心。哪怕張昭儀心頭早有數,在皇上心底她怕就是一個工具人。

奈何現實真打臉,她這等妃嬪莫想跟皇子們的重要爭。這生了皇子的妃嬪在皇帝心頭地位就不同。

就像是宋昭媛,這不翻身了嘛。

“唉。”這會兒想到老對頭,張昭儀伸手撫著自己的小腹。

對於自己失去的孩子,張昭儀想一想,她就更加的心痛。這人世間的痛楚莫過於自己曾經擁有無價之寶,奈何最後失去了。

這等遺憾,張昭儀一直抹不平。她對宋昭媛的恨就在這等情緒裡越積越多,越積越深。

“娘娘。”延年宮的宮人來稟話。

“講。”張昭儀這會兒心情不太好,她淡淡的回道。

“閔采女、何采女一起求見娘娘。”宮人恭敬的回話道。

“快請進來。”張昭儀馬上收拾心情,她準備見一見二人。

對於閔采女、何采女二人,張昭儀也不盼著二人有多大的用處。或者說在金粟宮裡張昭儀當一個捧哏的,她得處處瞧貴妃的眼色行事。

那麼回到延年宮後,她就處在貴妃的位置上,彆人來處處瞧了她的臉色。

這等人上人的享受,張昭儀拒絕不了。或者說她膝下無嗣,這一輩子都注定沒有孩子。

這有機會享受的時候拒絕掉,那不是傻,就是笨。

張昭儀當然要即時行樂,多得一天快活,那也是快活。

宮人恭敬應諾,然後退出主殿。稍片刻後,閔采女與何采女二人進主殿內。

一進來,閔采女與何采女二人忙向張婕妤見禮問安,道:“臣妾參見昭儀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免禮,二位采女請落坐。”張昭儀這會兒態度客氣兩分。

閔采女與何采女謝恩後,二人一一落坐。此時宮人送上茶果點心。

張昭儀瞧一眼,她笑道:“二位采女來,本宮心頭歡喜。我們先吃茶,有什麼話後麵慢慢聊,本宮有時間,二位采女也一定有時間一些閒談趣事。本宮說的可對?”

張昭儀一問,閔采女忙回道:“能陪著娘娘說些趣事閒聊,臣妾是盼著,這巴不得多一些機會。”

“臣妾也如此,就樂意聽一聽娘娘教誨。”何采女跟著回話道。

張昭儀心情不錯,她跟二人說說笑笑。爾後,閔采女就提到宮廷裡的一些傳聞。

“臣妾在宮廷裡聽著一些消息,說東都的皇太子被彈劾,這出場的就是燕王府一係的人馬。在宮廷之內如今傳的有鼻子有眼。”

“這等消息在宮廷裡傳了。”張昭儀不敢消息。

“確定有人這般大的膽子。”張昭儀在琢磨誰乾的。她想,會是誰呢。

這有嫌疑的一算,還真不老少。主要是皇太子和燕王的掐架,在皇家多常見。

在民間,貧苦人的一條命不值錢。在皇家,為著至尊至上的天子之位,拚儘全力的又豈止當事人的皇子。

就是牽連在裡麵的臣子們也是太多太多。有人為了從龍之功,這是大頭。也有人在堅持各自的立場。

說白了,全是利益在做鬼祟。

“本宮倒盼著這事情傳到淑妃娘娘的耳中。”張昭儀淡然而笑。

張昭儀的立場在哪裡,在場的人都心裡有數。

可能站在賈貴妃的一方,但是一定站在宋昭媛母子二人的對立麵。

擱張昭儀的身上,她就明晃晃的擺著一個標簽。誰是宋昭媛母子的敵人,那一定是張昭儀樂於接受的朋友。

張昭儀看戲,她巴不得看得更熱鬨。或者說張昭儀如今可以冷眼旁觀好演上場。

京都外,驪山的秋獵進行時。

錢太後跟前有錢淑妃獻殷勤,宋太後跟前當然也有宋昭媛獻殷勤。於是輪著宏武帝這一邊,他若得閒時,賈祤這一位貴妃忙碌著照顧兒子,這在皇帝跟前想獻殷勤,她也獻不著。

皇帝多精貴的人,他人多事忙,賈祤覺得不打擾,那就是最好的解語花。雖然賈祤的人設跟解語花不相乾係。

在錢太後的跟前,錢淑妃的耳目挺靈通。然後錢淑妃在知道一些謠言後,錢淑妃差一點氣得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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