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2 / 2)

賈貴妃日常 華卿晴 21826 字 4個月前

能不搏命就有富貴可享,誰又想搏命呢。畢竟戰場凶險,不是搏命了就一定會成功。這靠命,也靠運。命薄了,運淺了,更可能一命嗚呼哀哉也。

“大姐姐,我們二人的駙馬有一個爵位在身就應該趕恩戴德,可不敢挑三撿四。莫要隔牆有耳,讓人當了耳報神去偷偷傳話,萬一讓父皇誤會,那就得不償失。”皇次女勸一回。

要說皇長女替馮駙馬委屈,皇次女何嘗不是替禇駙馬委屈。

這夫貴妻榮,如果可以的話,大公主和二公主也盼著夫君更榮耀。夫家的榮耀,將來全由她們的兒子繼承。

當然夫君能耐,這說出來體麵。在皇宮之內,奴才們也是看著主子的體麵辦事。

真是沒體麵的主子,一樣的事情不同的法子,這有著可能讓人吃了苦,還不能叫了半句的委屈。

“唉,二妹妹提醒的對,我倒是糊塗了。如今什麼時候,反正很快就要出嫁了。再往後就住了公主府,想進宮一趟也不容易。”皇長女的臉上有一點哀傷。

“大姐姐可聽說,燕王,我們的好二哥要搬師回京都了。”皇次女提醒一回話道。

一提起燕王和宋賢妃這一對母子。皇長女的眼中冒恨意。這時候她不哀傷,也不唉聲歎氣。

皇長女說道:“燕王如今多利害,可是立下滅國之功。父皇都讓賢妃娘娘母憑子貴。我等能怎麼辦,便是覺得生母委屈,還不敢替母嬪伸張一回。”

皇長女心中最恨之人,當數著燕王和宋賢妃。

隻是這一對母子如今得意的很,皇長女隻能乾看著,她什麼也做不得。或者說她也沒有那一份能耐。

“是啊,大姐姐,您說說,老天爺怎麼就不長眼睛。憑什麼就讓燕王得意,讓賢妃得意呢。”皇次女的眼中也有不甘心。

“哼,燕王得意,賢妃得意,也不知道東宮如何想法。皇太子就甘心,淑妃娘娘就甘心?”皇長女一口銀牙要咬碎的模樣,她說道:“本宮不信。”

“大姐姐,你不信,我也不信,我真的不相信東宮的大哥就樂意並瞧二哥這般的猖狂,賢妃得意了,淑妃娘娘心裡能好受?”皇次女也覺得不爽利。她可盼著燕王和宋賢妃這一對母子栽了大跟頭。

宏武二十五年,夷則月時,南邊傳來燕王要搬師回京

都的消息。

這當然鬨得一個沸沸洋洋,誰讓燕王立在大功勞。在這等功勞麵前,皇太子和東宮一係一點兒也不安心啊。

宏武二十五年,仲秋臨,南呂月。就在燕王尚未回到京都時。朝堂上鬨出一件大事情。

禦史奏本,伐吳國與伐南漢之時,有人貪汙橫行。如今鬨僵出來,一鬨就是大新聞。

關於貪汙,這從古至今就沒有一個治本的法子。在人心有私的本性麵前,誰來也不好使。

誰讓聖人是少數,還是絕對的少數。俗人才是多數,絕對的多數。

人人都罵貪官。這是羨慕嫉妒恨。更多的人是恨著那能貪的不是自己。

權利動人心,有權利之時,利益自然滾滾而來。不想要,還是哭著求著,就想送到權利者的懷裡。

麵對誘惑,千奇百怪,千變萬幻。隻要權利者想,下位者就會想儘萬千辦給弄成。

隻要上位者敢想,下位者就敢做。夢想是什麼?

不需要的。上位者想到的,上位者還沒有想到的,下位者都已經早早的準備好,隻待上位者挑選著使喚。

在這等情況下,被誘惑的入了套子,這想一想是不是挺合理。

至於把柄落到彆人手中,又或才結成一個利益小團體。最後一人倒台,一拉拔就一大片。這自然更加合情又合理。

皇帝對於兵權看得極重,隻要關係到兵權的利益方,皇帝從來就是恨不能查得一清二楚。

想藏汙納垢,得看皇帝的意思。隻要皇帝想,皇帝就能翻了一些人的老底。

這一回皇帝動手了,張維這一位禦史大夫領了差遣。

張維明麵看跟隨國公府有關係。但是腦子清楚的都明白,這一位是皇帝的走狗鷹犬。

皇帝有需要的時候,張維這一位禦史大夫就會咬人。咬中之時,還是入口三分,賊心的毒辣。

東宮的屬官裡,崔長史一直以為他給自己尋的脫身之法夠多。奈何最後他發現,其時他上了東宮的船,他注定沒有退路。

偏偏皇太子還對一樣的危險還視若無睹。

皇太子是真的不怕,還是皇太子胸有成竹能開脫?

哪一個答案,崔長史心中有數的。他隻是不想承認現實。

船要駛遠,在風浪裡不能翻,這一切靠著舵手的能耐。皇太子能耐高不高?

崔長兄更加的沉默三分,他知道東宮的背後也是一屁股的屎。

特彆是在上奏本開頭,在引發一係列的風暴之時的那一位禦史。這一位的背後有燕王一係的手筆。

東宮。

崔長史遞了自己查到的一些東西。這是淺淺一查,這背後的燕王就顯露痕跡。

“太子殿下,此一回的風波是對準您而來。還請太子殿下早日定奪,臣僚等人是否先下手為強?”崔長史的眼中有凶光。

燕王想魚死網破,也得看一看燕王一係的水性好不好。

東宮的屁股下麵有屎,莫

不成燕王一係就是固若金湯。

崔長史不相信。燕王那些年乾的一些事情,又不是真的完美無缺。

皇太子接過崔長史查到的一些東西。皇太子一看後,他沉默了。

皇太子替娘家的外祖和舅舅們攬了麻煩,還庇護下這些人。如今崔長史拿出來的東西裡。

這些皇太子庇護的母族親人們,這在背後替他招惹的麻煩不老少。隻能狼行千裡吃肉,狗行千裡吃屎。

皇太子李茂鼎的外祖和舅舅們,這在河西之地吃過苦頭後,這變得精明一點點。

也就一點點,在大的利益麵前,這些吃過苦頭的更不想掉到苦水裡熬。

於是他們當初想得美妙,不在大夏的疆域裡撈好處,他們去吳國撈好處。憑著宗室出身的老關係在,吳國那一邊還有人脈的。

彆人出路子,彆人出好處,憑著什麼啊?

真是大財源,人家不自己發財,千裡迢迢送到八杆子外的親戚兜裡?這是什麼精神,這是舍己為人的大無謂精神。

這等活生生的好人,這能存在嗎?

在皇太子李茂鼎的外祖和舅舅們跟前,這等好人出現了。還是吳國的老宗親,一筆寫不出兩個錢字。

這等情況下,在皇太子一直的庇護下,吳國宗親乾的一些事情其時就是打著皇太子的旗號。

裡麵的屎尿事情太多。崔長史查出來後,他都有一點不忍直視。主要是皇太子的旗號太好使,太多人也想借著使一使。

皇太子是一個兜,什麼破鍋破爛都能裝得下。

東宮沒倒台前,一些事情不上秤,那壓根兒不叫事情。

一旦東宮的皇太子被人拿著把柄,這一狀告到皇帝跟前時,一上秤了,有些事情重若千鈞。

哪怕尊貴如皇太子,他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兜底。

大夏東都。

燕王隨著大軍已經駕臨東都。燕王真不急著回西都,他在等著京都的好戲上場。

給皇太子早早挖好的坑,一直沒埋了他的好大哥。那就是等著讓東宮越陷越深。

“通敵叛國。嘖嘖。”燕王輕輕的感慨一回。

對於吳國在大夏裡乾的那些事情,特彆是父皇最在意的均田一事,皇太子一係在背後的陰奉陽違。

以前有東宮的皇太子當遮天的大幕。如今燕王要主持公道,他要把父皇的大政要政跟吳國的奸細拉攏在一起。

皇太子屁股下麵的屎多了,特彆是子不肖父。

皇太子這一位大哥一心想忤逆了父皇的大政大略,這一切落進父皇眼中這得成什麼?

父皇會不會想一想,一旦百年後,父皇的一切功績被皇太子大哥批判推倒。

這等酸爽,燕王想一想,他就想仰天大笑三聲。他也替太子哥哥委屈。

燕王跟大哥鬥了這麼多年,他太清楚太子大哥不是多聰明的人。更何況還是被父皇敲打後容易鑽了牛角尖。

燕王挖坑,那當然是完美的契合

大哥的稟性做法。

想一想太子大哥一直掉坑裡,最後還填坑底,大哥自己給自己填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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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想一想,他美得樂滋滋。

南征有功,燕王心裡最清楚這是他的本錢。但是這一切父皇瞧見了,那又如何?

燕王的頭頂還有一位皇太子。

皇太子不倒台,燕王如何能上位。燕王憑著大勢,憑著他對父皇的多年揣摩。

或者說演戲演久了,燕王也鬨懂父皇一直沒有隱藏的心思。他當然就要精準的把箭射向太子大哥的心臟。

京都皇城,宮廷內苑。

金粟宮,賈祤瞧過兒子李燁的功課,她給評了一個大大的甲等。

“燁哥兒學得好。母妃看著高興。”賈祤替自己家的親兒子高興。主要是小郎也不用長輩催一催,他自己的自律性真的非常好。

“母妃,我想多學些本事傍身。”李燁哪怕年紀小,他也是宮廷裡長大的皇子。特彆是母妃有事情時從來不瞞他,他雖是小郎,卻也被當成一個大人一樣尊貴。

小小年紀,李燁已經有一個大人物的擔當。他覺得自己要快快長大,他也想替自己在意的遮蓋風雨。

“好孩子。”賈祤對於兒子的成長,她一切瞧在眼中,那是真的感動。這般懂事的孩子是自己的崽,想一想就是心裡暖暖的。

哪怕如今肚子也懷著一個孩子。賈祤的目光更多的還落在楚王李燁的身上。許是因為這是第一個孩子,在賈祤的心中萬萬不一樣。

那一等感情上的歸宿,那就是不同的。

母子二人一起用了晚膳,一起消消食,賈祤陪著親兒子一起在金粟宮裡散散步。

爾後,李燁才是告辭去歇息。

賈祤回了寢殿內,她也是沐浴一番。就等著從耳房裡出來,賈祤準備歇息時。

這會兒賈祤注意到殿內多了一些人。然後賈祤的目光被主位上的人吸引。

“皇上,您來了怎麼不讓人知會一聲。臣妾也是迎一迎您。”賈祤走上前,她福了一禮。

李恒攙扶起賈祤,他說道:“祤娘有身孕,你身子不便,這等禮節就免了。”

“臣妾如今動一動,太醫也說好。這等禮節之事不廢什麼,皇上您不必在意。”賈祤覺得行禮問安,這是規矩。

當然更讓賈祤在意的,這也可以是一種保護色。

彆看皇帝說免禮了,賈祤真的得意就猖狂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她很可能就容易被宮廷裡的暗流洶湧給淹了。

皇帝寵一個妃嬪時,那時候千好萬好。等著皇帝變心了呢?

賈祤從來不把自己的安危擱在彆人身上。還是自己捏手心裡的好。

賈祤從來認得清楚,心裡門兒清的知道自己的立身根本在哪。不在皇帝。在家世背景,在皇嗣兒子。

認清自己,不高看,也不低瞧。賈祤摸著自己的底細,她就能從容一些。知道哪些人能踩,哪些人得忽視掉。

夏日,賈祤替皇

帝斟茶。皇帝沒有拒絕。這會兒賈祤的跟前也斟茶,不過她沒有吃,她就是拿著茶盞把玩。

賈祤笑著問皇帝,她說道:“皇上,可要傳膳?”

“朕用過了。”李恒回道。

“臣妾也用了。”賈祤笑著回一句。

“那朕也吃一點茶,就當消磨一下時間。”李恒倒是飲一口茶湯,他隨意回一句。

賈祤當然是附合一回皇帝的話語。她手中拿著茶盞把玩,還是賞玩出一點樂趣。

皇帝瞧著賈祤的快樂,這倒是一點子簡單的愉悅自己。

“祤娘總如此,自得其樂哉。”李恒感歎一回。

“知足常樂,不知足者,不樂也。”賈祤笑著回一話道。

二人談一番小話,各得趣味。時間慢慢的消磨掉。

因著秋日,溫度在晚間也是宜人。不冷不熱,倒是清清爽爽,一番合適。

李恒在瞧了盞中的蠟光時,他擺擺手,示意殿內的眾人退下。

等著寢殿內剩下帝妃二人後,賈祤伸手撫一下小腹,她笑道:“皇上,臣妾有身子,如今總是不方便的時間多一點。您留宿了金粟宮,可能還讓您遭了乏,受了累。”

做為孕婦,總有不便。賈祤不過是提前講一講。

“祤娘懷著小十一時,朕已經瞧過你的不容易。且放寬心,朕都有數。”李恒回答的從容。

這會兒李恒伸手,他執起賈祤的手,還攙扶著賈祤起身。

帝妃二人一道進了寢殿的內屋裡。二人一道歇下。

不是睡覺,隻是躺下。這會兒皇帝還是說道:“朝堂上起了餘韻,波濤洶湧,暗流不斷。祤娘想必也聽了一些風聲。”

“嗯。”賈祤輕輕的應一聲。她當然聽到一些風聲,不止是風聲。賈祤還得到隨國公府的暗中傳信兒。

燕王一係想打倒東宮一係。這一回動用的手段不多,但是招招在東宮的要害上。

貪汙,那隻是開頭。後麵揭開的蓋子,那才是朝著東宮的根子上砍去。

皇太子立身不正,均田這等大政大略上私心太重,吳國的奸細都跟東宮勾連一起。

這不止是動大夏朝廷的根基,這是在打皇帝盛世之景的臉麵。

一統中原,明明想給黎庶帶來好日子。皇帝做得多,架不住東宮挖得牆角的人不老少。

這些事情一旦擺開了,東宮的名聲不存。

濤濤輿情,洶湧而來。皇太子不立生民立命,這樣的太子還能坐穩國之儲君的位置嗎?

特彆是有燕王在旁邊襯著,這把皇太子襯成渣渣。

不怕差,就怕這一種差被人抖落在光天化日之下。

更怕差,還是被旁邊的好襯著,那簡直就變得麵目可憎的差。

皇太子不親近勳貴出身的太子妃,皇太子的庶妃得寵。這還不算,皇太子養著外室,外室係吳國出身。

吳國在溫柔鄉裡鑽營,皇太子庇護著這等惡徒,隻為美色的誘惑。一樁樁,一件件,跟背叛二字牽扯上,再是跟禍害黎庶,扛著皇帝的活,敲碎皇帝的碗這等爛事一扯上。

東宮皇太子又如何?

皇帝忍得夠久。原來還是大局為重。現在中原一統,皇帝有一點不想忍了。

燕王覺得他給太子大哥挖的坑應該揭開。

皇帝覺得他忍得太久,他想鏟除一些禍根子。就像是一些腐肉長在身上,原來忍著隻因為還在勝負局裡。大局為重。

現在大局已定,皇帝要挖出腐肉,他要刮骨療傷。

“朕準備廢黜太子。”李恒側身,他的目光灼灼,他一邊望著賈祤,一邊伸手輕輕的拂過賈祤耳畔的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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