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的日期不是今天發的,而是在周五那天,許洛也在沙發上安靜地無聲地流淚那天。
我不確定她有沒有看見這個帖子,更不確定她是不是因為這樣的帖子而哭。
她在我這裡,已經成為了一個除了還在意親人以外的沒心沒肺的人。
進學校大門的時候,我已經思考了一路,我覺得我會不會過於善良了點。
按照我們現在的關係,我睡了她,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真的不需要感到有任何的負擔與負罪感。
她給我擺臉色給我耍心機,得到懲罰的就該是她。
但為什麼,我現在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見到她,我開心不起來,不見到她,我也開心不起來。
與其說是包養她,倒不如說是雇傭了她,讓她給我當催眠師。
更重要的是,我覺得那天想道的歉沒有說出去,我心裡像是堵著一口氣。
我是該道個歉,哪怕錯的是她,隻是因為我這一睡讓我很不安穩就是了。
就好像是為了給自己求個心安。
我真的做不到像霍靈書那樣,隨意地跟人戀愛,或者上/床。
這也是我自己的苦痛所在,不然我早就將蕭粲然忘於九霄雲外。
這幾天的柳城心情不太舒暢一般,時而下著雨,時而出太陽,我開車的時候還在飄著小雨,現在下了車,空氣又溫潤得很。
我懶得拿傘。
進了學校以後,我看著中間的噴泉池,停下腳步不動了。
我隻知道許洛也是讀的工商管理,但我沒注意到她在哪個班,更不知道在哪所教學樓哪層樓上課。
我找了旁邊的長椅坐下,點開了跟許洛也的聊天記錄,翻到了當初讓她發給我的課表。
現在應該是下午第二節大課,我把圖片放大了些,看見了教室和課程。
寧知樓,三樓,經濟學。
我坐這裡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像是在散著心中的煩悶,隨後提著袋子往裡走。
路上有豎著指示牌,我繞過花園,又走過樹林,還路過了之前兩次等過許洛也的教授樓。
像是孫悟空一行人去西天取經要經過八十一難似的,我到了寧知樓下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這棟樓修得很莊嚴,樓外種了一棵棵樹,儼然被綠色包圍。
有人在上課,也就有人沒上課。
寧知樓旁邊就是體育館,我又在一個長椅上坐下,往左邊望了望,有正在打著籃球的男生們還在蹦著,進了一個球之後他們露出喜悅的笑容。
學校永遠是朝氣的,充滿生機的。
倒顯得我格格不入了起來。
不過我讀大學的時候,本身就沒他們活潑,我為了保住我的優秀,我付出了許多的努力。
包括許洛也明年會上的校園十佳比賽,我也被係上送去參加過。
後來我領了三萬的學校發的錢回去,這是校方給的獎勵。
籃球在地麵上彈的聲音和碰到了籃板的聲音,傳了很遠。
有人從我麵前走過,他們嘻嘻笑笑,看起來無憂無慮。
我看了眼時間,快到六點了,我把掉在一邊的樹葉往下撇掉,隨後給許洛也發了消息過去:【下來喝奶茶。】
她不喝可樂,但肯定喝奶茶。
我買的還是方圓店裡的招牌款。
許洛也沒有馬上就回複我,可能是上課太認真,這也讓我有些忐忑,要是她走了另一個出口的話,那我可就有些懵了。
一棟樓四通八達,我選的是大道。
六點一到,下課鈴聲準時響起,突然間,耳邊全是轟隆隆的聲響。
本來還處於安靜狀態的寧知樓,似乎被注入了活力因子,鬨騰得不行。
一個個學生擠著下了樓。
我眯了下眼睛,在人群中找著許洛也的臉,但是人太多了,而且確實不知道她要從哪個出口離開。
我沒問她,也不想問。
我人已經到了,該表示什麼的,是她才對。
剛這麼一想,手機就在我的手心震了震,是許洛也給我打了電話過來。
吵嚷的人潮裡,我接聽了這通電話,而後聽見了她的聲音:“我看見你了。”
我四處望了望,沒看見她的臉,說道:“過來吧。”
麵前的人終於少了一些,我才確認了許洛也在的方向。
她在樓下的一麵鏡子那站著,身邊還有著另一個女生,兩個人在交流著什麼,而許洛也的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怎麼,我的心靜了下來,耳邊隻剩下微微吹著的風,再也聽不見其他的動靜。
跟許洛也四天沒見了,她沒有什麼變化。
等到麵前基本上沒什麼人了,許洛也才挪動了步伐,朝著我走過來。
在她身邊的女生也一起跟著。
許洛也抱著一本厚厚的書,書麵比她的臉大了不少。
走到我麵前,她眨了下眼睛,說道:“謝謝。”
我張了張嘴,看向在一邊的女生,笑著問了句:“是洛洛同學嗎?”
這問題一落下,我就捕捉到了許洛也的表情的不自然。
轉瞬即逝,好在我眼尖。
我向來都是叫她“許洛也”,偶爾會叫她一下“小許妹妹”。
這樣叫她還是第一次。
女生臉上掛起了燦爛的笑容,她說:“是洛也的同學和室友,也是朋友,叫我小董就好了。”
我揚了下眉,又看了她一眼。
我以為她在學校不會有朋友,沒想到其實她還是有一起上下課的人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