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話,對方就算欠了他們一個人情,都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想來對方即便不表示感謝,也不會再為難他們了。
“是,我知道了。”薑靜怡點頭,好像除了這麼做,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了,“我待會兒就會跟對方約個時間門……對了,說起這個,我還有一件事,那位林時櫻小姐說,想托我們尋找的是她的爺爺,還說了她爺爺的名字,說是,叫林牧城……”
“這個名字我聽著總覺得有些熟悉……”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電話那邊的薑洪生給打斷:
“你剛才說什麼?你說她爺爺的名字是叫,林牧城?”
“爸你也聽過這個名字?”薑靜怡明顯聽出了不對,“我就說有些耳熟……”
“她還說了什麼?”薑洪生聲音明顯有些凝重,“還有她和你堂哥發生衝突的具體過程,你再給我說一遍,詳細些……”
所以說爸爸時真的知道林牧城這個人了?
薑靜怡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到底按照薑洪生要求的,把當時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這件事也確實不怪那位林小姐,是堂哥太過咄咄逼人了……兩家應該是有舊怨,永寬堂哥說,他爺爺是林小姐家人害死的,不過我倒是覺得,這麼說時,永寬堂哥好像有些心虛……”
“……而且林牧城和林牧堂就一字之差,聽著很像堂兄弟呢…
…”
“不是像,而是就是。”好一會兒,薑洪生終於道,“你說聽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那是因為,林牧城,其實是你爺爺原來的名字……”
父親改名字這事兒,薑洪生也聽母親提過,甚至還和他的生父有關——
薑洪生生父薑北辰,是土生土長的南洋人。也是養父林牧城到南洋後結識的摯友。
後來兩人合夥做生意,不想卻被仇家暗算,薑北辰當時身亡,林牧城則拚死帶了薑洪生和薑母逃了出去。
名字就是那會兒改的。後來林牧城卷土重來,把當初追殺他們的人給滅了後,因為南洋那邊生意場上的人都熟悉的是他改過的名字,就也沒有再再過來。
他小時候,偶爾母親還會提起,後來也漸漸不再說了。
不是薑靜怡忽然說起這個,薑洪生可也幾乎要把這個名字給忘了。
“爺爺竟然就是,林牧城?”薑靜怡手裡的話筒都好險沒摔到地上。
“是。”薑洪生的急切明顯不比她少多少,“你有那位小姐的電話嗎?趕緊給她打個……”
“不對,還是彆打了,你親自過去一趟,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薑靜怡自然明白父親為什麼會這麼急切——
雖然是養子,可父親和爺爺感情卻不是一般的好。很多時候薑靜怡甚至覺得,就是親爺倆也頂多是那樣了。當初爺爺病逝那會兒,父親薑洪生好幾次哭得暈厥過去。
明明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卻對林永寬這麼縱容,不管他做了什麼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比方說剛剛這件事,薑洪生知道後第一反應不是如何處置林永寬,而是第一時間門想著幫他擦屁股、收拾爛攤子。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他們姐弟,都沒有享受過父親的這份兒額外寵愛。
結果現在卻突然有自稱爺爺孫女的人出現,還和家裡已經認下的堂哥林永寬是有仇的,薑洪生那邊不大驚失色才怪。
“其他先放著,你先去辦這個。”薑洪生聲音急促,“有什麼消息就趕緊給我打電話……”
薑靜怡應了下來,思忖片刻,隨即拿起電話撥通了時櫻那邊。
聽說是有關林牧城的消息,時櫻明顯也愣了下——
明明之前還說沒聽過呢,怎麼這麼快就又有消息了?
卻還是爽快的應了下來——
會生出林牧城是不是還活著的想法,主要是因為林永寬。眼下既然證明了林永寬所在的林氏並不是她想的那樣,和爺爺有關,時櫻就也不是太迫切想找人了。
畢竟這麼久了,要是爺爺還活著,願意找的人話,早讓人過來了。連找都不願意,說明他心裡根本就沒有奶奶,她為奶奶和父親不平之下,倒也不願意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
可既然薑靜怡這麼說了,時櫻倒也不會拒絕。
兩人約好了去茶樓見麵的時間門。
時櫻是個很有時間門觀念的人,掐著點兒到了後卻發現,她這個想找人的還沒到呢
,薑靜怡這個幫忙的竟然已經坐在那裡了。
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快步過去:
“不好意思薑小姐,我來得晚了。”
“你沒有晚,是我來得早了。”薑靜怡笑著道。事實上剛掛下電話,她可不就跑過來了?畢竟這麼大的事,她怎麼可能坐得住?
要是其他事,薑靜怡或者還會拿出林氏大小姐的派頭仔細思量,確保期間門不會出現一絲紕漏,和爺爺有關的事,卻是無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
那是她的爺爺啊,彆看一手創辦了林氏,爺爺私下裡卻是最慈愛不過的一個人。不隻是她,就是其他弟弟妹妹都和爺爺感情好得很。
自打爺爺離開後,一家人幾乎都走不出來。
現在驟然知道和爺爺有關的消息,她沒有直接衝到時櫻家裡,已經是夠克製的了。
當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道:
“不瞞林小姐,我這邊確實打聽出來一些和令祖父有關的消息……不過在這之前,林小姐能不能先告訴我,林永寬的爺爺,林牧堂老先生,和令祖父,是,什麼關係?還有,你們兩家當年的恩怨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是我八卦,實在是,這件事真的很重要。”雖然努力克製,薑靜怡臉上卻還是不免露出絲急切來。
明顯沒有想到,薑靜怡竟然問起了這個,而且看她慎重的模樣,一副她生了什麼驚天動地大事的模樣,時櫻雖然一頭霧水,卻也沒覺得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薑小姐既然問起,我自然會如實相告……”
“林牧堂是我祖父的堂兄……”
“至於說恩怨,”時櫻說著,又有些無奈,“這話說起來怕是有些長……”
“沒事兒,你儘管說。這件事真的很重要,拜托林小姐千萬說的詳細一點……”
“成吧……我們兩家的恩怨,還要從我爺爺去南洋時說起……”
當下把當初發生的事詳細的跟薑靜怡說了一遍:
“……彼時家裡就剩下我奶奶……林牧堂就用了手段,把我奶奶趕了出去,我奶奶被逼的走投無路之下,想要自殺,然後就遇到了我現在的爺爺……”
“……既然爺爺已經沒了,本來這件事,我奶奶是準備爛在肚子裡的,結果卻意外遇到了我姑姑林明秀……林牧堂為了攀上姑姑,之前一直對她說謊,姑姑知道我奶奶和爸爸還都活著時,自然也就明白,之前是被林牧堂給騙了……”
“至於說林牧堂會自殺,我覺得和我們家沒什麼關係的,不是他自己多行不義,最終才會有那樣的報應嗎?”
“……說起來我也很抱歉,其實我心裡,也並沒有很想去找爺爺,畢竟這麼多年了,他也沒回來找過我奶奶不是?就是吧,之前林牧堂就坑了我姑姑一把,那個林永寬,不是我小看他,也並不是很有能力的樣子,結果卻在你們林氏躍居高位,有當年的前車之鑒,我就想著,有沒有舊事重演的可能,這才會特意過去……”
“……現在瞧著,卻是我誤會了,既然林永寬並不是我想的那般,有什麼害人之心,那這件事不提也罷……要是給薑小姐造成了什麼困擾,我感到很抱歉……”
“不用,不用說什麼,抱歉……”薑靜怡起身時,明顯整個人都有些暈眩,想要跟時櫻說什麼,卻又千頭萬緒不知道怎麼開口。
匆匆從茶樓下來,一直到回到酒店,整個人還有些頭重腳輕,更是一進酒店,就撥通了薑洪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