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飯後,餘老頭說了最近一段時間的收入:“這個月還有上次挑去鎮上賣的,一共收入差不多四兩銀子,嗬嗬嗬,以前一年掙得也就四五兩。明天開春我們就送塗塗和牛牛去村裡的私塾,兩個人一年束縛加上紙墨筆硯二兩銀子差不多了。”
劉花和餘萍都激動的紅了眼圈,自己的孩子能讀書識字,那眼見就不是一般村人能比的,如果考上秀才,更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明年春天,偉就要去府城考試了,到時也是一筆大開銷,之前是有攢下一些錢留著給他,不過這樣家裡就沒什麼錢了,我想你們也是知道家裡情況的。最近我和兒媳婦做了些頭繩和手套,打算明天去鎮上賣了,賣的好就再買布回來做,還有一個月,還能再掙點,這樣來年也寬紓一點。”餘何氏接著說道:“明天就老大媳婦跟我去鎮上,這天也是越發冷了,娃娃就彆去了,家裡的被子和棉襖也都很舊了,到時多買點棉花,把被子、棉襖拆了曬曬,再填點棉花,今年我們過個暖冬。”大夥兒聽了都充滿乾勁。
餘青梅就懶洋洋的坐著,提不起勁,這去鎮上都沒戲了。而且這天是越來越冷,都已經穿上厚夾襖了,還涼颼颼的,不知道這冬天得有多冷。
第二天一大早,餘何氏和劉花各背著一個包袱就出門了,在村口坐了驢車去鎮上。天氣漸冷,又還沒到買年貨的時間,去鎮上的人不多,驢車上的婦人跟餘何氏也隻是點頭之交,看見餘何氏和劉花就隻是笑著互相打招呼。
婦人都好奇的偷瞄餘何氏她們抱在懷裡的包袱,互相試探,但沒人主動開口詢問。村裡人都知道餘何氏家賣恭桶大賺了一筆,這包袱裡的保不準又是什麼生錢的東西,婦人們那飽含羨慕又嫉妒的眼神偶爾瞄向那包袱。
到了鎮上,餘何氏和劉花直奔鎮上最大的賣布匹的店鋪,這種大店鋪也都有零賣各種頭繩等裝飾品,想著如果要就可以都賣給店家。
餘何氏她們到了店門口就有點躊躇,一看店鋪裡麵買東西的人都是穿著綾羅綢緞,跟著丫鬟、婆子,就有點忐忑,不過想著之前賣猴頭菇的時候,那掌櫃的還是很好說話的,現在進店鋪問問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不行就出來。
錦羅坊,顧名思義,這裡麵賣的東西都是精美華麗的。夥計劉天看到兩個婦人穿著粗布衣裳背著包袱進門,想著應該是來賣手帕、荷包之類的,“大嬸子,請問有什麼需要看看的?”來者是客,不能因為來人的穿著就區彆對待,這是錦羅坊的規矩,留下來的夥計都是能看懂人眼色、有幾把刷子的活絡青年。
餘何氏看夥計的服務態度如此之好,就詢問道,“這位哥,請問你們這裡收頭繩嗎?我和兒媳做的,看樣子也是挺新鮮的,不知你們收不收。”餘何氏一邊說,一邊放下背上的包袱,先把頭繩拿出來,讓哥看一看。
餘何氏一把包袱打開,夥計的眼睛就看直了,想著,這兩個婦人,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沒想到有這等手藝,做的頭繩,都是新鮮貨,自己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大嬸子,你們這邊坐一坐,我去叫一下掌櫃的,不過我們掌櫃的現在有客人在,可能要稍稍晚一會兒。”
餘何氏和劉花就坐在了椅子上,有點局促不安的。夥計熱情地倒了兩杯茶過來,“你們先喝著,我去看看我們掌櫃的什麼時候能好。”說完就一溜煙的就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