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清言哭著點了點頭。
邱鶴年又說:“待我回程的前一天,我還會寫信給你,等你收到信了,”他低下頭看著那地圖,指了指其中某處,“我應該已經走了一半,到
了這永安鎮上了。”
清言哽咽著“嗯”了一聲。
邱鶴年合上書,抬手抹去他的眼淚,卻很快又有一串淚珠掉了下來。
他心疼又無奈地歎了口氣,將哭著的人兒攬進懷裡,低聲反複呢喃著:“清言,我的清言……。”
清言緊緊摟著抱著自己的男人的脖頸,再也忍不住,眼淚決堤一樣,哭的出了聲。
油燈熄滅後,清言側身窩在邱鶴年懷裡,臉貼在對方頸窩裡蹭了又蹭。
粗糙的大手在他耳側頸後輕輕撫摸著,兩人不著邊際地說出了些話,在清言又要哭出來時,邱鶴年把他壓在身下,親了他好一陣。
親完之後,邱鶴年攏了攏清言身上散亂的衣衫,把他重新抱緊,歎了口氣說:“不哭了,你再哭,我該舍不得走了。”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清晨很冷,還起了霧,李嬸還有三幺、秋娘兩口子陪著清言一起送人。
在村口,他們一起說了會兒話。
李嬸說:“大郎,你放心,我和秋娘他們會顧著清言,你出門在外自己多當心,不用記掛家裡。”
三幺也說:“二哥,我剛跟二嫂說了,家裡有啥重活就等我回去乾,秋娘也三不五時地就去二嫂那看看,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
邱鶴年朝他們躬身抱拳一揖,說:“清言就拜托你們多照應了!”
李嬸他們連忙托住他手臂讓他起來。
清言一直站在邱鶴年身邊,手輕輕扯著他衣袍側邊,不小心鬆了,就又悄悄抓住。
時候差不多了,該走了。
邱鶴年跟眾人道了彆後,轉身看向身邊的清言。
清言眼睛紅紅地仰頭看著他。
清言想再抱抱邱鶴年,可這裡人多,又是在外麵,不方便。
手腕被握住,清言手心被塞了一樣東西,他低頭去看,發現是一封信。
邱鶴年看著他,說:“回家再慢慢看。”
清言又抬頭去看他,兩人目光都凝結在了對方臉上,像要把對方的一顰一笑都刻印在腦海裡。
過了一會,邱鶴年輕吐一口氣,說:“清言,我走了。”
手腕被鬆開,清言手指蜷縮起來,抓緊了手裡的信紙,看著邱鶴年衝其他人擺了擺手,又看了自己一眼後,轉身大步離開。
隻不大會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濃濃的霧氣中。
有人攬住了他肩膀,李嬸在他旁邊說:“走吧,清言,我們該回去了。”
清言點了點頭。
到家以後,屋子裡空落落的。
清言坐在床沿,打開了那封信。
信紙上,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卿卿吾妻,見字如晤。
同齡男子兒女繞膝時,我才娶你進門。
你年紀比我小了好幾歲,性子嬌憨,容貌甚美。
成親那夜,我打定主意要惜你憐你,卻沒想到,這一年多來,受你照顧為多。
昨夜輾轉不能入眠,便下床寫了此信。
我本以為自己會孤獨一生,有你在身邊才知曉琴瑟之好、鸞鳳和鳴之樂。
今去遠方,實屬無奈。
有你在,我不敢出事,一路必會萬事小心,慎言慎行。
清言,請務必照顧好自己。
等我回來。
不儘欲言。
夫:鶴年。”
清言看完了信,一手把信紙貼在胸口,一手摸著身側依偎著的阿妙柔軟的頭毛,靠在床頭,笑了一下後,眼圈還是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