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29(2 / 2)

“我不懂你們。”

賀連衣聽得頭皮發麻:“我也不懂。”

這就好比,她和學校的一個老師總是不對付,但是兩人必須坐在一桌吃飯,還必須相互敬酒,她都沒有辦法想象有多虛偽。

可她脫口而出的話,便有失身份,見鐘流螢一臉驚訝看著她,她連忙咳嗽一聲:“我小時候也不懂,但隨著年齡漸長,經曆的事多了,自然而然就懂了,流螢,仙門的人,不是村裡的農夫,他們可以指著對方大罵,或者打一架。”

鐘流螢:“我們為什麼不打一架,明明在魔域的時候,剛剛打過一架。”

賀連衣:“事物永遠都在變化,仇敵不可能永遠是仇敵,朋友也不一定一直是朋友。有的事情,也無法拿到明麵上來講。倘若隻顧著打架,那仙門簪花大會還開不開,仙門的顏麵還要不要,近百年來,仙門一個飛升的人都沒有,就顧著內鬥,魔族的複興又蠢蠢欲動,有些事情,不是打一架就能解決的。”

鐘流螢大體聽明白了,她點點頭:“我知道了,師尊,朋友有一天也會變成敵人,就跟你和玉玲瓏,你們三百年

前還是朋友,可是,你們因為一些事情,成為敵人,到現在又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又要和她做......朋友!是這樣嗎?”

賀連衣聽到她忽然停頓的__和她做,差點沒把肺咳出來:“流螢,你總結的很好,隻是.....。”

流螢眨眨眼:“怎麼?”

“下次不要在奇怪的地方斷句,”她默然道。

此時夜已深涼,月亮高高懸在房簷上。

微風吹拂著荷葉搖擺,落在地上的影子像一條溫柔的鰩魚在遊動。

忽地一下,那荷葉邊邊閃過一道虛晃的黑影,影子展開長裙,竟和荷葉有幾分相似,隻是它飄得異常快,很快從翹角屋簷消失得無影無蹤。

連衣頓時呼吸一滯,是誰,功法如此高妙,竟連腳步聲都沒有。

此刻的鐘流螢還沉浸在春花秋月中,她雙手掬在身前,攏著耳發:“師尊,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

頭頂的月亮又大又圓,能不美嗎?連衣被那黑衣人勾得心裡癢癢,頓時對著眼前發癡的小徒弟:“流螢,為師忘記了拿錦囊,你去無情殿幫為師取來。”

流螢眸光閃著珠光:“現在嗎?”

她點點頭:“速速過去。”

流螢微微泄氣:“哦,好吧。”

她頓時禦劍飛行,很快,化作一個小綠點,消失在視野。

連衣緊了緊手裡折扇,朝著飛簷翹角屋頂一看,卻早已不見了黑衣人。

她用折扇緩緩敲打著掌心,大歎一聲:“累死了累死了,我要困一覺。”

說罷,隻跳上亭台的座椅,背靠在圍欄上,雙手抱臂,微微合眼。就像是睡過去了一般。

當視線受阻擾的時候,聽力就會愈發集中。此時此刻,她忽然想起玉玲瓏,那個時候,她雖看不清,但是她在山穀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玉玲瓏察覺。

就好比現在。

在幽靜的黑夜,除了幾聲蟲鳴蛙叫,還有房簷上,微風吹起,裙擺拂過青色磚瓦的悉數聲響。

太妙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功力在渡劫期如此厲害。

仿若能精準看清對方的眼前的姿態,那人一定高高站在屋頂,俯瞰著整個在水一方閣。

對方半天沒有動靜,她也沒有動靜。

過了不知多久,隻聽荷塘對岸傳出來幾道腳步聲,緊接著一女子柔柔地哭訴著:“我明明過得很苦,如今又脫不開身,現在你也對我不聞不問了嗎?”

這聲音好生熟悉,連衣默然睜開眼,轉頭看去,荷葉超出池塘的部分有兩米多高,縫隙之間,依稀能看見一道淺綠色身影靠在欄杆上。

她麵對著是一個圓柱,柱子剛好擋住了和她說話的人。

儘管她哭哭啼啼,對麵確實半天沒有聲響。

女子見人不回答,伸手去拉角落的人,正巧抓到一隻衣角,卻被那人狠狠甩開。

“嗚嗚嗚,嗚嗚嗚。”

女子舉著帕子擦了擦淚:“清衡,不要這麼對我。”

賀連衣頓時當頭一棒,清衡掌門?那她對麵的是......她收著呼吸,朝旁側挪了挪,借著月色,恰巧看見那人。

那人不是彆人,正是金石掌門那如花似玉的小老婆,如煙。

這算怎麼回事?

清衡往前走了兩步,肅冷的容顏在月色下顯現,她的聲線低低的:“說什麼都晚了,你也已經懷上他的孩子,如煙,我們不應該再見麵了,以後也請你好好跟著金石。”

說著,清衡一甩長袖,從荷塘的另一邊走來。

眼看那方向是朝著自己過來的,賀連衣左顧右盼,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忙往後退,忽然之間想起什麼?咦,黑衣人呢。

驀然回首,隻見一道墨色身影一躍而起,身輕如燕,從窗口跳進了某個房間。

連衣忙起身跟上去,輕腳輕手拂過雕花木門,而後輕輕推開,轉身忙關了門。

此刻,背後噌地一聲響,一把冰涼之物抵在她的後頸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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