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拿過,泛涼的指尖劃過掌心,容錦下意識地躲了下。
原本精致的玉玨被扔下時,已經磕了一角,今後也用不著了。沈裕倒是沒在意,看過之後信手放在一旁。
他原想著,此事就算是揭過了,卻不防向來沉默寡言的容錦竟開口道:“奴婢行事若是有什麼不妥之處,還望公子明示。”
沈裕端茶的手一頓。
他知道此事做得不夠周全,稍想想,就能看出其中的紕漏。
隻是他今日見著沈衡,隨即記起昨夜商陸所言,對容錦若無其事的反應莫名有些不滿。又想著她在天水居偷閒,索性尋點事端給她。
長風聽了這吩咐後,雖沒敢多說半個字,但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還是暴露了心思——
這不像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那時還有正事,沈裕下意識地忽略了長風的反應,可如今被容錦問到了麵前,他不得不正視。
隻要他想,片刻之間就能將心思剖析清楚。
隻是剝絲抽繭後的答案與容錦這茫然的模樣擺在一處,隻會令他惱怒。
沈裕磨了磨牙,卻還是笑問道:“你不明白?”
容錦誠懇道:“奴婢愚鈍。”
沈裕點頭:“那你就慢慢想,何時想明白了,何時再談。”
話說到這種地步,自是聊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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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裕半點茶水都沒沾,起身回了內室,容錦又想了會兒,依舊沒明白他為何這般喜怒無常。
但好在後續如常,挑破之後沈裕沒再折騰她,容錦也就拋之腦後了。
停靈七日後,到了出殯的日子。
沈裕比往常出門更早,不過幾日功夫,他看起來仿佛又消瘦了些,若不是容錦這幾日親眼所見,也會以為他是“哀毀過度”。
但實際上,沈裕壓根沒將老伯爺的死放在心上,他隻是太忙了。
除卻守靈等儀式,朝中時不時會有人過來,拿著那些懸而未定的事情問他的意見,除此之外,他應當也還有自己的安排。
容錦撞見過身著夜行衣的人深夜造訪,身形模樣,正是當初在南林山的破廟之中,看守秦瞻的其中一位。
她毫無防備,才拿出的棋子跌回了棋簍裡,發出清脆的聲響。
棋雖尚未下完,但已成定局。
沈裕看在眼中,抬了抬手,令她歇息去了。
容錦不清楚他私下在籌劃著什麼,隻是愈發明白顏青漪昔日所說,沈裕是在拿自己的心血煎熬。
像是搖搖欲墜的高塔。
但偏偏又有一股心勁撐著,竟一直沒坍塌。
“雲姐姐,”丁香快步進門,到她跟前後小聲道,“前邊傳了話過來,說是叫你送件大氅過去……”
容錦正盯著昨夜的殘局出神,聞言一愣:“今晨出門之時,不是帶了嗎?”
她知道今日下葬須得出城,野外風大,一早就備下了衣裳。
丁香遲疑道:“興許是出了什麼意外,汙了衣裳,所以要新的。”
這話倒也說得通,何況還有沈裕沒事找事的前車之鑒。
容錦從箱中翻出件墨色蓮紋的大氅,臨到門口又問了句:“來傳話的,是公子身邊的人嗎?”
丁香咬了咬唇,低聲道:“是。”
容錦怕誤了時辰,匆匆出門,隻是走過梅林後隱隱覺著有些不對,腳步也慢了下來。
沈裕若正經要替換的衣裳,應當不會令她這個不大熟悉伯爵府的人去送。哪怕是有心使喚她,應當也不會放在今日。
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容錦拂開假山垂下的藤蘿,覺著自己的多疑仿佛是隨了沈裕,但終於還是停住腳步,決定折返天水居。
可就在此時,腦後傳來劇痛,隨即眼前一黑。
大氅萎地,銀線繡成的蓮花紋路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被漆黑的靴子踏過。
“這就是那外室?看起來也不過如此,”男人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跌倒在地容錦,嘖了聲。
另一女聲催促道:“彆廢話了,快把人帶走。若是走漏了消息,誰也討不了好。”
“知道,定叫她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像……”
男人冷笑著,俯下身,在容錦脖頸上又補了一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