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畏罪般背對著這邊的熟悉身影,織田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見咲樂“噠噠噠”地從屋內躲藏著的地方跑了出來,在看見院子裡的泉雅後小跑到對方附近,卻又因為五條這個陌生人的存在而不敢太過靠近。
雖然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是心理上還是在本能地依賴對方,咲樂隔著一端距離朝泉雅怯生生地開口道:“哥哥,那個銀頭發的哥哥是壞人嗎?為什麼會突然打起來呢。”
“咦……?”目光四下尋找了一圈無果,咲樂感到疑惑,“銀頭發哥哥怎麼不見了?”
因為咲樂的親近而心裡更加難受了,泉雅感覺自己有些呼吸不上來。
“五條,快先找個借口……帶我離開這。”
嘴唇不動,餘
光看到了正在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的織田等人,泉雅努力地壓低了聲音,用著隻有兩個人能聽得到的音量朝五條道。
“……嗯?”聞言,向來隨心所欲的五條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大概也猜到了什麼,於是配合地壓低聲音回泉雅道:“倒也不是不行啦。不過,你們不是朋友嗎?有什麼事情好好聊聊不就好了?”
“哪有……那麼容易……”依舊不敢轉身麵對後方正接近著的人們,泉雅的聲音帶上了些微不可查地祈求,“總之先帶我離開這裡再說。”
他在害怕。
害怕要是再在這裡待下去的話,會麵對熟人的一些與平常不相符的態度或表情,例如責怪、質疑,厭惡,哪怕隻有一絲。
“行。”
並不擅長安慰人,拍了拍泉雅的腦袋後將手重新搭在了對方的後衣領上,然後抬頭朝正在接近的太宰和織田等人自然地笑道:“抱歉,突然想到還要去處理一些彆的事情,那麼就先借人一用~”
就像是來時突然出現一般,這回,二人又身形一晃便消失了。
最後的最後,在被五條帶離此地之前,泉雅還是沒忍住回頭向後方的幾人投去一瞥,蔚藍色清亮的眼眸僅一閃而過。
隨著二人的消失,“帳”被解開了,稀疏的星月重新出現在了夜空上方,看上去依舊是與平日無異的美好夏夜。
看著人離去的方向,擅長洞察人心的太宰聳了聳肩,輕歎了下,喃喃著,“簡直就是落荒而逃呢。”
剛剛看到二人要就此離開,向前跑了兩步也最終沒能阻止,織田少見地有些懊惱地抬手半掩著麵,想著對方臨走前投過來的那帶著膽怯和小心翼翼的一瞥,感覺心臟沒由來的被緊緊揪住般,艱難地出聲:
“我……沒有想要責怪他。”
失落地走來織田手邊扯了扯對方的袖口,咲樂雖然還懵懵懂懂,但就是有著一股強烈的不太好的直覺,不安地開口問著他:“織田作,哥哥是不是再也不會過來了。”
“不會的。”努力朝咲樂擠出一個微笑,織田的聲音卻罕見地沒有底氣起來。
屋子裡,也驚訝於對方居然那麼大膽、犯禁忌般養著一隻特級咒靈,明白這件事要是被異能特務科知道的話那後果一定會很嚴重,安吾悄摸摸地取消了聯係種田長官的信息。
“你們……打算怎麼辦?”穩定了表情從屋內走出來後,安吾朝織田和太宰發問。
“太宰,安吾,關於今晚的事——”織田麵露難色,請求的話語就要脫口而出。
“今晚發生什麼了?我不知道哦。”甩了甩手準備走人,太宰一副興致缺缺的困倦模樣,“是說吃完晚飯有點困,回去睡覺了。”
“太宰、你……”微微動容,織田眼睛愣愣地睜大了些。
“我也是,走了啊。”從一片狼藉的地麵上撿起已經破損了的圓框眼鏡帶回臉上,安吾一副與平常無異的嚴肅表情,出聲抱怨著走遠,聲音越來越小:
“真是的,眼鏡太鬆,不小心掉到地上了摔破了,又要花錢……”
*
帶著泉雅在橫濱的隨機一處落地後,泉雅腳一著地便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也不管這麼走能走去哪裡,他現在隻想自己靜一靜心。
然而五條偏不如他所願,看著泉雅就這麼一股腦地走在前麵,仗著腿長不緊不慢地跟著,同時一路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所以,小心他們給你扣上詛咒師的帽子。”
“如果說上次發生在橫濱電車站的咒胎事件中你被判定為死亡、而現在卻又蹦躂了出來這還能用誤判來解釋的話,這次要是以這種敏感的身份再次暴露,繼續留在橫濱後果不堪設想。”
“像今天一樣的事說不定還會——”發生。
“彆跟著我了……!”心情亂糟糟的,當下也聽不進去任何話,五條偏偏還精準踩雷,泉雅終於有些忍無可忍地打斷對方道。
身體不自覺地停頓了片刻,反應過來後,五條又邁著大步跟了上去,毫不在意地笑著分析道:“原來如此。”
“你的聲音……是賦予語言的感情和欲望越強烈,效果就會越強嗎?”
被提出來了從來沒有注意過的點,泉雅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看向後方的五條。
“哎呀,難道說你自己都不夠清楚嗎?”看著對方有些茫然的神情,想到了那些低級咒靈,五條很無奈地攤了攤手,“怪不得像是在做實驗一樣,對自己不了解到這種程度還真是有夠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