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7章 橋堡與二十馬力(1 / 2)

薄霧中的埃羅圖斯城堡敦實厚重,灰黑色調的石牆下,一支黃白色調的大陸浩浩蕩蕩通過。

男爵赫伯特終於回到的自己的城堡,雖然自己的朋友們不會再在自己宅邸小聚,作為本地的最高領主,他還是抓緊時間組織自己的家族成員、小城的衛兵與為數不多的民眾,也緊急邀來最近的騎士。

一眾軍民聚集在道路兩側,一雙雙眼睛平靜地看著這支大軍“平靜”走過。

雷格拉夫命令全軍踢正步,皮鞋狠狠踏著堅硬路麵啪啪作響,麥西亞-薩克森聯軍製造出很大的動靜。他們行伍整齊步伐幾乎一致,雖然是行軍,由此誕生的壓迫感是所有圍觀者不可忽視的。

一個月前,有本地騎士遠遠觀察這些客軍的動向,擔憂這些外來者在自己的采邑村莊造次。騎士當然要帶著扈從拚死保衛自己的財產,但若客軍隻是過路,自己就隻是躲得遠遠的旁觀。

這下,有三位騎士應邀前來“欣賞”雷格拉夫的大軍返程,他們也被告知這支黃白色調的麥西亞軍就是大家的友軍。

與一支強大軍隊聯合作戰是一件美事,可是,真的看清楚這支水陸並進的隊伍,騎士驚得胸悶痛苦,撲麵而來的壓迫感使得大家幾乎窒息。

沒有人歡送,男女老少隻是瞪著大眼觀摩,他們都被嚇壞了。

赫伯特也無可奈何於自己手下的平靜,他騎著馬儘量糾集騎兵,集體站在路邊一直觀摩著大軍漸行漸遠消失不見。

離開了埃羅圖斯城堡,聯軍又平穩行進了三天,非常順利的回到已經堡壘化的舊石橋。

見得大軍歸來,忙於建設的民工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駐足觀望。

如此,雷格拉夫也進一步看清營地的細節。

他心情非常好:“我軍出發的時候,這裡是大量的木屋,河中沙洲上隻有一些木棚,現在它已經是一個木頭城堡了。”

“那麼你可以叫它石橋城堡。”隨行的布魯諾調侃道。

“就叫橋堡(Castoricht)吧。讓我好好看看木牆之內是否有大量空倉庫。”

最初的獵人營地有了明確的名字——橋堡。

它名字言簡意賅生動形象,顯而易見的是這地方恐怕數百年前就有著定居點,樹林與灌木叢遮掩住它的曆史遺跡,然而難以改變的是這裡空曠的環境。

雷格拉夫在未名的廢墟之上再造一座大型定居點,而且,當數月後阿基坦地方軍隊參與戰爭,軍隊必然通過橋堡。

在那之前,自己的麥西亞軍首先在這裡大規模集結,空曠的草甸區域太適合大軍駐紮了。

所有船隻立即靠岸,停步的大軍立刻開始卸貨,一千餘人上下其手,在傍晚之前就將船隻全部搬空,又在草地之上人造了一座糧食上。

與此同時,雷格拉夫進入木牆之後也完成了對全部糧倉的檢視。

所謂糧倉都是一些木屋,它們都由新砍伐樹木打造,構成牆壁的木材絕大多數都沒有剝掉樹皮,進入空蕩蕩的陰暗房屋,腳踩的是原木地板,頭頂是木材拚湊的人字形房頂。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鬆脂氣味,證明著木材是新鮮。老埃裡克以他的北方經驗大量選用紅鬆與山毛櫸該房子,氣味過於濃鬱鬆脂味已經不能提神醒腦,它太刺鼻了,這樣的木屋暫時是無法住人,卻對保護糧食格外有利。

恐怕老鼠也難以忍受這種刺鼻氣味。

二十座木屋非常樸素,內部沒有彆的陳設,每一座屋子都由大量木樁支撐著木地板,顯然所有木屋都能囤積大量糧食。固然如此木屋建造非常粗糙,它絕對難以長期的遮風擋雨。

雷格拉夫也不求這些木屋能把糧食安穩囤積一兩年,隻要能囤積半年時間,應對戰爭需求這就足夠了。

未來當然還要建設更好的糧倉設施,木頭地基也理應換成堅硬的岩石。

在香農西邊土丘上的那座羅馬軍營遺址,它就是建設永固城堡的絕佳地點。山坡結構適合排水,到處都是的石材適合快速建造堡壘。

雷格拉夫構思一個未來,那便是自己作為新的安茹伯爵,可以把寓所建在那座土丘上。

這樣一來,站在高處可以鳥瞰阿瓦內大村與香農大村,山下是濱河農田區以及自己的小碼頭。

再仔細看,還能注意到遠處被樹林半遮掩的康德修道院,以及埃維納河注入盧瓦爾河的黃白色沙灘。

“也行那土丘再高一些,我能直接看到更西方的安茹城。”他想著。

入夜,橋堡一片熱鬨。

趕在夜幕之前,一批糧食已經搬入空蕩蕩的倉庫,頓時一間又一間房被滿是燕麥的大口袋塞滿,彼此排列犬牙交錯,感官上好似兩堵石牆。

還有大量糧食堆在曠野,考慮到未來幾天一定還是好天氣,雷格拉夫也就大膽得把糧食仍在戶外了。

因為戰士們又是行軍又是搬糧食,縱使他們高高興興搬運屬於自己的軍糧,身體上的疲憊是精神快樂無法克服的。

一旦鬆懈下來,累壞了的軍隊,他們在吃過晚餐後,紛紛裹著毯子圍在篝火邊倒頭就睡。

哪怕是雷格拉夫和布魯諾,一路騎馬的二人不可避免被顛得胯部腰部酸痛,在監視橋堡營地的喜悅消散後,兩兄弟也如他們的戰士一樣,加入到累癱的大部隊種。

因為絕對的安全感,鬆懈下的聯軍渾身破綻,雷格拉夫甚至沒有留下守夜人,隻安排了一些戰士守著糧食堆,默許其呼呼大睡。

難道有人敢於盜竊糧食麼?

完全沒有這種人存在。

此事並非香農當地人有著完美道德,而是在於這些糧食都是軍糧,農民構成的軍隊守衛著屬於他們自己的糧食,當大軍遠征,所使用的就是這批糧食,所以在一定意義上它是公有的。若是某些村民因貪婪而盜竊,損害的是全體香農居民的利益。

但糧食是法理歸屬是領主雷格拉夫。哪個蠢人敢偷大貴族的財產?若是被抓住了,怕是全家都會被絞死吧!

香農居民沒見過雷格拉夫立威殺人,支在訓練場的絞刑架什麼東西也沒掛過。絞刑架依舊矗立,證明著大人保留著實施極刑的權力。

至少曾有本地居民因不滿於昔日圖爾駐軍的暴力索稅,憤而偷竊糧食,被發現後的確是當眾絞死,屍體還被掛在樹梢上示眾一日的往事。

今晚的雷格拉夫與布魯諾不想與任何人廢話,兩人受不了木牆內那濃鬱的鬆脂位,索性就與他們的大軍一道,在河畔的荒草地紮營露宿。

至多是兩人住在麻布支起來的小帳篷裡。

漆黑的環境裡,石橋處到處是篝火,顯得長船的魅影時隱時現。

注意到麥西亞王已經鑽進小帳篷,向來說些話的貝孔,以及他的朋友們,也就加入到露宿睡覺的大部隊了。

“嗬,這也算入鄉隨俗麼?你們諾曼人似乎在某些方麵不太講究尊卑。”想了想心事,自言自語的貝孔鋪好毯子,靠近篝火側身躺好,他的戰馬也非常聰明的側臥在其身邊,一人一馬很快進入夢鄉……

不久,整個營地鼾聲一片,直到次日,斑鳩鳥鳴叫來新一天的蕭瑟黎明。

搬運糧食的工作繼續,同時一批小船開始在馬和驢的牽引下硬生生旱地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