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留裡克艦隊截殺記(1 / 2)

對於留裡克的海路部隊,自艦隊進入內陸河流後,曲折的旅途折磨著戰士的熱血。

理論上艦隊已經進入約塔蘭人的領地。

戰士渴望戰鬥,本是做好了準備抗擊約塔蘭人的截殺,或是發現其村莊,士兵靠岸後迅猛突擊來著。

可這一路上看到的儘是荒蕪的森林與湖澤。

劃槳的戰士保持戒備,他們看到了樹林晃動,仔細辨彆不過是風吹過罷了。無聊困擾著大家,原本緊繃的神經無可避免地鬆弛下來。

有的人開始傳言是瑞典耶爾馬倫部族神經過敏,頂多是一小撮敵人侵入北方,就被這群家夥描繪成可怕怪物。

兄弟們如此大動乾戈也不是單純為耶爾馬倫人討公道,這是一場滅國戰爭,如同一條巨蟒在蜿蜒河道中不斷扭曲前進,羅斯軍海路部隊一直在與無聊戰鬥。

“也不知道阿裡克他們怎麼樣了。”留裡克犯著嘀咕。

他的親信們大部分就在旗艦上,說起來古爾多特號能作為旗艦純屬偶然。

這條船和阿芙洛拉號差彆不大,隻是她原則屬於古爾德家族,以其家族人員的品性,這條大船不僅頻繁修繕,內部的裝修也很講究。

親信自然把國王的牢騷聽得真切。

多年沒見,卡努夫也長為大人,他比留裡克矮一些,在同齡人中一樣是壯漢。

“大哥。”卡努夫如此親昵道,“雖然我也覺得無聊,我覺得一場大戰定然少不了。”

“那是自然。我有些擔心戰士的士氣被無聊所摧殘,若是被那些家夥偷襲,我們是否會蒙受不該有的損失?”

“是讓我們的人保持戒備?”

“看看情況也不必太過緊張。”留裡克歎口氣,“我們繼續航行。兄弟,你是要繼承故土總督的男人,這一次你可要立功,砍幾個腦袋或是射殺幾個敵人。”

卡努夫豪放地大笑一陣,接著拍著胸膛自稱肯定立大功。

海路部隊不會迷路,原因無他,韋特恩湖北岸過去可是瑞典人的地盤,十年前他們害怕戰爭而逃亡,部族的老家夥們時隔十年對聯通湖泊和波羅的海的水道依舊清晰記憶。

雖然旅途是無聊的,艦隊始終航行在較為寬闊的深水睡到,艦隊避開了所有錯誤支流,朝著韋特恩湖東北部的入湖口奔去。

國王的一條命令下達,忙於劃槳胳膊酸痛且精神頗為麻木的戰士們精神為之振奮。

無他,因為那些向導們拍著胸膛聲稱艦隊即將重進韋特恩湖。

絕大多數瑞典人或是軍中其他人根本沒來過這裡,他們隻知道南邊約塔蘭地區有兩個大湖而已。

終於,逼仄的森林開了巨大口子,眼前竟是一片非常開闊的近岸澤地。

這地方能下船休息嗎?

戰士們又紛紛失望,隻因這裡就是一大灘滿是冰涼爛泥的沼澤。

軍隊需要一片堅硬的開闊地作為大軍宿營地,眼前的爛泥沼澤非但不行,艦隊也必須全部進入湖中展開陣型,以好做後續的調度。

猶如母雞下蛋般,艦隻進入內湖的動作真得慢不得。劃槳長船拖曳著大船構成一個航行單元,直到進入韋特恩湖,收帆的大船立刻放下三角帆,再解開長船拖曳自己的纜繩,在寬闊水域恢複自由身並依靠湖風自由航行。

沼澤並不算大,劃槳的人們也需要休息,將士們的苦衷留裡克自是清楚,他站在船艏仔細瞧瞧,不由嘟囔起來。

“可惡,早點怎麼無人告訴我這地方到處是近岸的懸崖?”

有隨從詢問國王當如何是好。

是啊,當如何是好。

“傳令。”留裡克做出斷然決意,“讓長船就近逼近懸崖,在有限的湖灘登陸歇腳。大船上的人不準動。”

國王下達了命令,即便留裡克不下令,他的軍隊也已經自發這麼做。

被蜿蜒河道逼得如同一條巨蟒般逆水行舟的艦隊,第一條船在上午進入韋特恩湖,全部進入湖泊已經是傍晚。此刻最先進湖的船隻已經衝上湖岸懸崖下的狹窄平地。

從懸崖到湖麵,平地的寬度最遠也才約莫三十米。懸崖儘是呈大塊發黑的堅硬花崗岩,近岸處也散落著一些碎石,不停地接受水浪拍打。所謂平地並非平整,它是風化的碎石灘,其上也生長有一些灌木叢。

懸崖並不高,拋出纜繩掛住懸下來的樹枝,有的士兵奮力爬上去。這些勇敢者麵對的是麵積更龐大的北歐原始森林,周遭景色與梅拉倫湖並無不同。

懸崖之上的森林倒是有一個好處,一些小體型鬆樹被砍倒或是鋸斷,轟然墜落懸崖之下,後被崖下數以千計的戰士砍得稀巴爛,由此作為篝火燃料。

雖然立錐之地頗為逼仄,數量驚人的劃槳長船一字排開地半擱淺在湖岸,羅斯軍隊的排場顯得非常巨大。

入夜,篝火陣列倚靠著懸崖形成一道火牆,士兵鋪下皮毯圍在篝火邊,啃食著就地捕撈的鮮魚,也煮食自帶的麥子。

已經很多日子裡,他們勞累的劃槳工作可以告一段落。士兵需要一個關鍵的休息日,尤其是好生睡上一個懶覺補充精力。

因為人人知曉,當大軍進入湖泊,找尋約塔蘭人發動決戰就是必然。若有決戰,戰鬥也就是未來幾天的事情。

留裡克終於坐著小船登上島嶼,與自己的親信們、瑞典貴族們好好聊了聊,之後又回到了大船上。

普通的戰士可以稍稍放鬆警惕,進入到敵人的湖泊,留裡克可不敢輕易鬆懈。

考慮到大軍倚靠的懸崖之後是密集的森林,獵人在其中遊走都要時刻提防被絆倒,那麼敵人從森林發動大規模襲擊斷不可能。

少量人員還是被安置在懸崖上,作為特彆崗哨確保沒有陸路隱患。

留裡克這裡控製著所有的大船,羅斯艦隊的大部分主力艦隻都已進入韋特恩湖,艦隊又排成長蛇陣,夜幕中構築起一道“水上長城”。那些被浸油麻布遮蓋的扭力彈弓紛紛亮出真神,彈丸或是標槍就放在甲板上,守夜的士兵施行輪崗製,以防敵人突然夜襲可以立即反擊。

固然沒有誰絕對約塔蘭人勢力真的敢硬闖,留裡克這番做好了防備,並令大船廣布燈火。

難道讓各艦點燃油燈、火把不會暴露自己?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因為約塔蘭人就在這裡,他們要戰便戰,羅斯王國正好與之堂堂正正戰鬥。這番亮出真身是威懾,亦是戰爭邀請函。

韋特恩湖的約塔蘭人當然也可以撒腿就跑,他們還能跑到哪裡去呢?羅斯的戰略目標可不是單純征服這個湖呐。

所有大船亮出燈火,燈火亦是漁火,關於水下埋上大網夜捕鱸魚這種技藝,既然有了機會當然要做。

一些船隻承擔起夜間撈魚的特彆工作,他們的成果將在明天進入戰士的肚子裡。

即便是少量微光,對於總是麵對漆黑之夜的湖畔居民都是令人精神極度緊張的。

何況遠處的亮光極端反常的形成躍動的光帶。

說起來留裡克的艦隊不得不倚靠懸崖下的平台過夜,約塔蘭人加格和他的漁民武裝,一樣需要這些崖下平台歇腳。

既然羅斯軍隊的“篝火光帶”非常囂張的暴露自身,引得約塔蘭軍隊看到了他們。羅斯的哨兵也能見到遠處一閃而過的火光,即便那些光點亮了一陣子又滅了。

那是實在耐不住寂寞的約塔蘭漁民點燃了篝火,這種行為雖然被加格發現並嗬斥製止,所有的點燃篝火被湖水無情剿滅。

約塔蘭人還是暴露了自身。

哨兵兼職夜間漁夫的一些羅斯戰士注意到了正北方的異樣,便有人急匆匆跑入古爾多特號的艦長休息日,即留裡克現在的指揮所。

此刻的留裡克正擁著自己的愛妻之一的諾倫呼呼大睡,哨兵的聒噪可是引得睡眼惺忪的他一陣鬱悶。

“究竟是什麼事情?何必驚慌。”

那哨兵即刻半跪,透過木門的月光隻照得其人模糊的影子:“大王,是遠處異常的火光。”

“火光?火光?!”

留裡克猛然清醒,僅著單衣就衝出船艙,他站在甲板向著正南方仔細瞧瞧什麼也沒看到。此刻甲板上已經聒噪聲一片,顯然全旗艦的人都看到了異樣。

所有的執勤者乃至附近船隻的人互相叫嚷,數百人看到了正南方的湖岸一閃而過的火光。

諾倫就怕自己的男人著涼,雙手抓著一張皮毯子就向留裡克的身上蓋去。

“要開始了。”

“什麼?!”

“他們來了。”

“他們?約塔蘭人?”諾倫聽得心臟狂跳,“難道他們真的來夜襲了?”

“他們沒膽子,可是……我是幸運還是倒黴呢?!可能明天就是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