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拿騷在漢堡(1 / 2)

,留裡克的崛起

白旗,自羅馬時代即是戰爭談判的標識。

拿騷男爵懂得這個道理,也希望諾曼人明白。

他自帶兵出了林地,便在橋頭河灘外努力揮動著白旗,果斷引得羅斯哨兵的注意。

後者立刻戒備,端著的十字弓上弦警惕瞄準的同時,也伺機跳上船跑路。

哨兵已經獲悉大王準備派出特殊的使者去和法蘭克騎兵好好聊聊,不過那群騎兵是否發動第二輪愚蠢突擊,沒有人知道。

拿騷男爵嚷嚷著法蘭克語,哨兵不知其所言,見這支小股騎兵不斷迫近,他們武裝戒備也不斷退卻。

“你們何必畏懼?我要和你們的首領聊聊!”

男爵不斷地嚷嚷,他的使者小隊也都定在當場。

隔著易北河留裡克站在高處看到了對岸舉白旗的人物。

他們投降?不。他們要談判。

“好啊。”剛吃飽飯,留裡克拍著肚皮大喜,“是時候讓那埃斯基爾過去了。”

“接下來當如何?”柳多夫問。

“把他們的使者放過來,我們就在漢堡和他們聊聊。”

“也許他們很擔心我們殺使者。”

“所以就要讓埃斯基爾把話說明白。”

於是,大腿有傷的埃斯基爾根本不適合長時間走動。他坐在一輛小馬車上,懷抱著那鍍銀的十字架木杖,套著教士的黑色罩袍,外衣還裹著一層羅斯人借的禦寒熊皮衣。

年輕的教士牽著韁繩前進,小馬車吱吱扭扭在入彎月的浮橋前進。

如果可以一頓口頭教育即可消弭這場戰爭,埃斯基爾很願意做此仲裁者。

因為歐洲的局勢,雖然國王、貴族保持著軍權,但主要主教區的教士集團有著巨大的號召力。

地方主教保持著財權、行政權,乃至招募軍隊保境安民的權力。

曾經,埃斯基爾在廣大的薩克森地區也有這樣的權力。他自己就是薩克森人,在民間有著威望。又因與法蘭克的所有地區主教有著緊密聯係,覺得自己作為信仰的仲裁者,可以勸說法蘭克軍退兵。

因為,就是薩克森公國脫離苦海法蘭克體係,他們並沒有背叛天主信仰。甚至隻要羅馬教宗給柳多夫加冕,法蘭克貴族便缺乏發動戰爭的理由。

埃斯基爾來了,他要的是信仰穩固發展,同是迷途的羔羊,可不興自相殘殺。

這樣一位打扮過於顯著的人物通過浮橋,再通過最後的石墩棧橋突破對岸橋頭堡。

他懷抱十字架的模樣過於顯著,拿騷男爵大吃一驚。

他又給小教士一個手勢,後者就從麻布口袋裡拿出一件“聖器”。

此乃一頂主教高帽,它點綴著寶石貴氣逼人。平日裡埃斯基爾並不願意戴著它招搖,隻因與自己苦行僧追求純潔的信仰追求相悖,唯有彌撒時才會戴上。

“是!主教?您……是一位主教?”

拿騷男爵實際就是一屆村長,然他的封地處在龐大的沃爾姆斯主教區內,甚至自己的男爵身份也是主教承認的。

任何的小貴族之爵位,首先要大貴族冊封,再由地區主教承認符合信仰所謂合法。

男爵即刻命令所有隨從下馬,他本人更是卸下佩劍,張開雙臂徑直向埃斯基爾走去,然後半跪,抓住埃斯基爾蒼老的右手親吻。

這一套禮節瞬間令衰老的埃斯基爾精神抖擻,便也理解性地撫摸拿騷男爵的頭,念了一段拉丁語的祝福經文。

如此儀式看得圍觀的羅斯哨兵莫名其妙,倒是對方毫無動武

意思,哨兵也放下戒備。

埃斯基爾遂以法蘭克語自曝身份,拿騷男爵大吃一驚。

“您?就是傳說中的北方聖人?感謝上帝,那些不利於您的傳言都是假的!”

“傳言?就是無聊的謠言吧。”埃斯基爾把內心的不悅憋住,麵目還是慈祥的,“你是誰?是羅貝爾的封臣?”

“啊!您都知道?是的,我乃蘭河畔的拿騷男爵。我的教名是亨利,是沃爾姆斯主教為我賜名的。”

“亨利拿騷?好吧。我的孩子,看起來你是來和他們談判的。很好,他們信得過我,便要求我作為使者。”

“他們?他們到底是誰……我的意思是說,我究竟要與誰談判。伯爵柳多夫真的叛變了?這裡還有大量諾曼人……”

亨利拿騷滔滔不絕,在初秋的涼風中埃斯基爾不願再絮叨。

“是諾曼人的王者,以及柳多夫。跟我來吧,我以榮譽保證,他們不會加害一位使者。”

拿騷男爵沒有更好選擇,在此見到傳說的北方聖人真是奇跡,遂信了其安排。

男爵帶著隨從繼續舉著十字旗、三獅旗,以及象征談判的白旗。

走在浮橋上,通過埃斯基爾的描述,他第一次知道了敵人的底細。

丹麥王?羅斯王?這些諾曼人的酋長帶著大軍盤踞漢堡,他們不是來找茬是什麼?

男爵對諾曼人的了解極少,隻是通過傳說獲悉那就是一大群披發大胡子渾身紋身、信仰異端的野人。

想不到柳多夫真和這群人混在一起,真的複興了所謂的薩克森公國。此乃叛變!必遭到君主的報複。

但是,不得不說諾曼人的船很大、武器凶狠,還有那到處飄揚的整齊劃一的旗幟。

與此同時,留裡克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對方的使者。

那些戴著熊頭的常備軍身著甲衣站成一片,他們衣著完全統一威風凜凜。後續還有上千戰士列隊集合,藍白色調的軍隊看起來到處都是。

此刻的漢堡通過挖掘的人工水道,已經是一處麵積很大的人工河中島。士兵與平民加在一起足有三萬之巨,另有關押在十處大房子裡的兩千名法蘭克平民。

拿騷男爵剛過來浮橋即可被大量矛頭威逼著繳械,見對方衣著過於整齊,他一臉錯愕得隻能認慫。

這些都是諾曼人?怎麼和君主的精銳一樣裝備精良?他們把應該是一群赤背紋身的野人嗎?

隨著男爵正式進入漢堡城,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站成排的熊頭甲士。

他們身材高大,以狂熊猙獰的上頜作為自己的帽簷,獠牙更顯威武。

何止如此,他們還有騎兵。每一騎都穿著白色毛絨的大衣,看似是羊毛又完全不像。他們的頭盔插著狹長的羽毛,頭盔也有著禦寒的加固,就是戰馬顯得矮小了點。

他們是野人嗎?呸!根本就是可以與法蘭克精銳媲美的北方強軍。

首先即可排除此乃柳多夫的軍隊,他若有能力養出這等大軍,就敢直接攻擊亞琛了。

拿騷男爵徒步前進,他的全部隨從又被扣下。

須臾,柳多夫先行現身了。

此刻的柳多夫還是一副法蘭克將領的著裝,身後也是一票法蘭克步兵打扮的薩克森戰士。

他並沒有趾高氣昂,正好暗示了其趕緊消弭戰爭的訴求。

他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張口就說:“不該是你這種下級貴族來,讓羅貝爾來,我過去認識他,我和他聊。”

男爵隻是男爵,麵對正派的威斯特伐利亞伯爵,亨利是發怵的,即便對方已經反叛。

又是一通解釋,男爵作為傳話人,現在基本確認了局麵,按理說他現在就可以想辦法撤離,再告訴羅貝爾,所謂柳多夫反叛割據為真,與諾曼人合作也為真。

當然,諾曼人兵力強大且裝備精良,北方聖人埃斯基爾也混在其中,這等意想不到的消息必須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