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東法蘭克之王路德維希窩囊地栽了(2 / 2)

騎兵隊無意全力奔襲,他們晃晃悠悠抵達被他們親手焚毀的奧斯布呂納克,在這裡休整一夜又繼續北上。

越是北上就越是凶險,一路上頗為無聊的戰士們在菲斯克的好心提醒下才打起精神。

他們圍著篝火煮麥子喝麥酒,啃食烤熟的冷鮮肉。

“大王肯定勝利!我們的遠征耗時很久,也許敵人的大部隊仍在易北河畔盤踞。倘若我們繼續北上很可能與敵人遭遇,所有人保持警惕,發現敵人立刻出手,毫不留情!”

菲斯克如此命令,奈何現在多了大量的瓶瓶罐罐,騎兵的靈活機動力已經大打折扣。

不得已他不得不處於保險起見兵分兩路,一路有他指揮在前偵查,一路大量大量戰利品在後方穩步推進。

他們旋即兵分兩路推進,直到突然在道路上不可思議地與一支馬隊遭遇。

期初,菲斯克帶領一百騎兵隻是閒庭若步,如此馬匹不累人也不累。戰士們甚至懶得持弓,他們把雙手互塞進衣袖,控馬的韁繩就套在袖子上。人人戴著墨鏡,毛皮做的圍巾裹住麵部,搭配著毛茸茸的白熊皮帽,使得全身沒有半寸皮膚露在外麵。

菲斯克自己也放鬆警惕,他帶領的錢隊呈兩列縱隊,與後隊始終保持約莫五百米的距離。

現在,再通過一處道路彎折,森林掩護消失前方突然出現另一支馬隊。

見狀,領隊的菲斯克瞬間機靈,下意識左手抓起皮袋的弓,本能大呼:“是敵襲!”

一聲吼叫全隊震動。

訓練有素的羅斯騎兵一改鬆垮模樣,縮在衣袖被捂熱的雙手極為靈活,各個麻溜地抓起弓,又紛紛從右側箭袋揪出一支箭。

什麼叫做先發製人?隻見前隊把頭的一些戰士顧不得把陣型稍稍展開,在菲斯克的引領下立刻射箭。

箭搭在右側,一發之後轉瞬間又是第二發、第三發。

此乃一場遭遇戰,雖然羅斯騎兵還不清楚對方身份,在這四下無人靜謐的冰雪森林,非羅斯的騎兵就是敵人。

有些戰士索性下馬以步弓手的姿態射箭,如此他們站位更加緊密,射擊精度也極高。

他們甚至沒工夫摘下墨鏡,以互相爭功勞的姿態拚命射擊。

愈發密集的箭雨打得對手方寸大亂!

或者說,從遭遇的一瞬間,對方的方寸就已經亂了。

莫名的敵人開始墜馬傷亡,馬匹也接連倒下。更多的人開始陷入混亂,若非其人卻有穿著甲衣之輩,菲斯克才確定自己襲擊的的確不是平凡的商人馬隊。

“不好!他們一定是法蘭克士兵!還在騎馬的人,拔劍跟我衝!”

說罷,菲斯克已經一馬當先。

二十餘騎緊隨其後,兄弟們甚至沒時間摘下棉帽戴上貼皮盔,就已經拔劍衝刺。

隻見後方的步弓手,他們背著圓盾顧不得拔劍,繼續拎著反曲弓追擊……

一場不可思議的遭遇戰也已羅斯人莫名其妙的輕鬆取勝告終,以至於令菲斯克覺得自己的勝利毫無榮耀可言。

他們擊殺了大量渾身裹著麻布的人,這些人分明是武裝者,奇怪的是他們似乎毫無抵抗力,甚至揮劍的手都是堅硬的。有些武裝者忙於逃跑,可惜馬匹也像是虛弱至極,後被輕易殺死。

射人先射馬的道理羅斯騎兵太懂了,大量對方戰馬跌倒,連帶著將裹得極為臃腫的人甩在雪地上。

須臾,大量羅斯下馬騎手趕上來,或是繼續射擊或是直接拔劍砍殺。

當兄弟們聽到有些體態臃腫的武裝者在用法蘭克語求饒,一切都釋然了。

“居然是法蘭克人?!居然是他們的軍隊?”已經橫掃整個敵人隊伍的菲斯克聽到了求饒聲,急忙帶著兄弟們調轉馬頭再反衝一次。

羅斯騎兵已經開始追殺逃進冰雪森林的敵人了,他們持弓射擊好似獵殺野鹿,輕鬆完成一箭封喉的狙殺。

在雪地上坐著不少人,他們並沒有驚恐得哀嚎更沒有拚死一搏,而是像看透了一切麵無表情引頸受戮。

一些兄弟正要揮劍刺殺許多準備受死者,這一切太反常了,菲斯克策馬而來:“都住手!先留下俘虜的命!”

沒聽到命令的戰士已經趕緊利落完成除卻,其他人紛紛暫停。

菲斯克的心臟在狂跳,想不到自己在半路上還能再打一仗。

“你們互相清點一下,是否有兄弟受傷!”

於是,眾人七嘴八舌皆嚷嚷自己一切正常,好似整個遭遇戰羅斯人的確毫發無傷。

事實也確實如此,隻因他們攻擊的是一支在冰雪中不斷逃遁、一直得不到補給、人困馬乏忍饑挨餓又挨凍的戰敗之師。

這些人還能繼續在冰雪世界艱難南下,簡直是在創造人類的奇跡。

他們絕非超人,即便沒有麵對這場遭遇戰,戰敗之師退到尚有人煙的杜塞爾多夫也要麵對一場致命的跋涉,成功率十不存一。

能堅持到與羅斯騎兵遭遇的人已經不足五十騎。

他們在通過結冰的威悉河後就因為寒冷饑餓,於宿營時折折損了一半。一位極為尊貴的男人傲氣不再,隻是處於活命的本能繼續渾渾噩噩南下。

現在,這位高貴者已經曾為一介不知名羅斯戰士的俘虜。

在這個男人捂著整張臉,當羅斯戰士試圖將其裹臉的麻布拉開,不了這個看似放棄抵抗的男人突然發作,趁人不備拔起自己身上的短劍就是一刺。

好在,戰士機敏一躲,其人刺了個空。

“愚蠢。”

戰士猛踢一腳將之踢翻,溫熱鼻血也流淌出來。但他正欲對倒地的偷襲者猛刺一劍時,隻見那差點殺了自己的劍,居然是一支羅斯鋼劍!

“是我們的劍?”大吃一驚的戰士湊近一看,赫然看到劍柄上的確明明白白用羅馬字母拚寫著這樣的名字“克拉瓦森”。

克拉瓦森可是羅斯最著名的老鐵匠,年輕的羅斯戰士都知道他的大名!

終於,戰士終於解開了此流鼻血之人的所有遮掩,那裹臉的麻布下掩藏著一張灰白鐵青的臉,其人麵部猙獰憤怒,可惜一看就知他的憔悴。

就是這樣的人,偏偏腦袋上還戴著一頂金色有大量凸起的冠?

不!此乃鳶尾金冠,這個人身份非同一般!

“老大!快來!我抓到熊啦!”

“什麼就抓到熊了。”菲斯克騎馬而來不禁吐槽,直到他看到側臥雪地的男人那張憔悴的臉,以及頭頂極為醒目的金冠,再也不澹定了。

“啊!這個男人?!”

一個人名字呼之欲出。

菲斯克臉皮都在顫抖,大吼一聲:“路德維希?法蘭克人路德維希?!”

雖然那個側臥著沒有反應,但其不斷顫動的眼神,以及在僵硬中難得動兩下的臉證明了一切。

菲斯克腦袋嗡得一下,他頭皮發毛渾身汗毛顫栗,甚至一瞬間雙腳冒汗。

“的確是一頭大熊!是你俘虜他的嗎?布羅迪·哈拉爾鬆?”他急忙問

“是我。我這是立功了嗎?這個男人像是非常尊貴。”

“當然。兄弟們快來看呐!”菲斯克大吼一聲,旋即引來不少搜羅戰利品的戰士們來看戲。

罷了,他饒有興致地嚷嚷:“布羅迪,雖然這令我們大家都非常震驚,恐怕你俘虜的正是東法蘭克王路德維希。你成了大英雄!”

戰士布羅迪的臉在顫抖,他摘下墨鏡再看看虛弱的頭戴金冠者,實在不敢相信如此窩囊之人居然是一個王。

事實的確如此,保守饑餓、寒冷,以及戰敗恥辱心灰意冷的路德維希,以為自己逃出了諾曼-薩克森軍的全麵反擊,以為可以全力以赴逃走並在途中獲得關鍵補給。

他的確逃過了威悉河,理論上距離“文明世界”已經很近。

然而……這是一個非常尷尬的巧合,他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