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五歲的小孩也作為重要的勞動力,奈何薩沃克村莊的生產工具太落後了,甚至是捕魚還慣以挖水坑誘魚、封堵、排水、捕獲的招數,因為缺乏釣魚的魚鉤。
如果開始使用鐵工具,一切都會好起來。村莊的孩子不隻是屬於他們的父母,而是全村子的財產。小孩在成年之前始終受著大人的擺布,現實意義上小孩不能算作薩沃克村莊概念中的“人”。將孩子交易出去是損失了十個勞動力,這並不是問題,村子再生育一些就可以了。但鐵工具是真的太難得了!
卡爾一家跟不願在岸上多逗留,十個臟兮兮的女孩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非常順從地被抱上半擱淺的大船。
她們剛登船,卡爾的妻子即可要求自己的小兒子:“你去選兩個喜歡的,以後就是你的妻子。”
一個金毛小子的想法頗為單純,他還太小了,無所謂什麼女仆,隻想要兩個玩伴而已。
之所以是十個女孩,正是因為此次探險行動是五個羅斯家庭,各家庭領走兩個,卡爾覺得自己的安排非常公平。再說就算自己已經積攢一些財富已經成家立業的大兒子早就拿走了大部分,他要為自己的小兒子儘量積累些財富,比如兩個女仆。
十個女仆卡爾一家是養不起的,何況真是如此做了,事後可是要被同鄉指指點點。所謂“隻有大王可以一次擁有十個女仆,你家如此意欲何為”。
鹽和鐵器留在岸上,另有一件非常特彆的禮物免費贈予老首領。
卡爾特彆囑咐:“當再看到我們這樣的船隻,看到有像我這般袍子的人,就把這麵旗幟亮出來。這樣如果以後還有探險者來,我們還能做一些交易。”
特彆禮物就是羅斯旗幟,此事卡爾辦得很雞賊,任何臣服羅斯的小部族都會有羅斯給予的旗幟,將之展示出來證明自己的臣服可是臣服者的義務。
如此,卡爾可以高調對同伴宣布,村莊收了旗幟就是臣服羅斯。
布蘭德全程看戲甚至等的不耐煩,沒想到老卡爾還逞了一番英雄。
兩條長船的探索還要繼續,即便船上多個是個小女孩,對大家並不是問題。直到入夜靠岸駐紮時,問題就來了。
船隊沿著修長的湖泊繼續尋找上遊,敏感的人發覺湖泊並非淨水,證明河流源頭還遠著。
他們在岸邊點燃篝火,在集體吃過了烤魚就開始處理那些臟兮兮的小孩。
舊衣服破爛還有寄生蟲,於是本是作為帳篷的麻布被迅速裁減一番,配合麻繩粗略做成袍子給十個小孩套上。可惜這些孩子已經哭了一陣子,隻因她們滿是寄生蟲的頭發被鋒利的匕首刮了個乾乾淨淨。如此簡單粗暴的手段解決掉寄生蟲問題,就是她們全體成了禿頭,都表現得悶悶不樂。
探險隊還在尋找河流的源頭,卡爾和布蘭德毫無畏懼,他們有了自己的長船就彷佛擁有了一切。他們靠著捕魚狩獵維持給養的消耗,不過隨著船上多個十張吃飯的嘴巴,物資的消耗確實多了些。
漸漸的,指向東南的河道逐漸向正東,又開始了向東北方向的變化。
“終於能將帆放下來了。”喜出望外的卡爾率先升帆。
升帆的一幕驚到了船上的小女孩們,她們不知道這個金發的“巨人”在乾什麼,就見其解開一些麻繩,又操縱一根很粗的纜繩,巨大的布出現了。
她們驚得互相抱在一起長大嘴巴,又慨歎白色麻布上巨大的藍色花紋。
相比之傳統衡帆,拉丁風格的三角帆具備一定的類似機翼的能力,它能夠更輕鬆的在風中製造壓力差。如此好的結構快速普及,但凡是後續建造的大大小小船隻,三角帆結構是絕對主流。
於是兩艘長船揚起三角帆,它是多種紡織用纖維的混合體。一體紡織出一麵巨帆的成本很高,出於性價比考慮,哪怕是羅斯大型戰艦的風帆也是拚湊縫合,但唯有零距離接觸才能看到大量的縫合線。
帆上縫著兩條巨很長的藍色布條,彼此交錯。此乃老羅斯永恒的圖騰,作為根正苗藍的老羅斯人,卡爾和布蘭德很高興自己的船可以代表羅斯。
現實意義而言,兩位老友拉著另外三個朋友,湊成五個家庭組成探險隊深入這蘆葦茂密的河流探險,這正是維京人的經典表現。
他們為了獲得財富探險,同樣也希望探險有了成果後向大王邀功。畢竟禦用海盜斯普尤特的本質就是受重用的探險家,那個家夥是個遠行的狂人是老部族時代人儘皆知的。擴張的時代給了斯普尤特這種人巨大的機會,而他的確做出了足矣使得其他人效彷的壯舉。
如今,那個家夥已經不再年輕卻擁有了整個薩列馬島的控製權,成了王國的一方貴族,還有權組織船隊在南波羅的海執法。
五個家庭在探險中難免不想起斯普尤特那個正在享清福的家夥,彼此探討著“大王該承認我們的重大發現,這條河至少也得叫做蘆葦河”。
借著風力,兩船在逐漸變窄的河道繼續向東北方向推進。周遭的環境依舊是河道旁蘆葦茂密,兩岸是高大的鬆樹和夾雜其中的其他樹種。
奇怪的是,漸漸的森林居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河道東岸地區出現了大麵積的平原。不!那看起來是多水的草甸,以及夾在其中的濕地。
甚至是,放牛的人!
對!放牛的人。
卡爾萬萬想不到居然還可以看到遠處的活人,他下意識站起來向著遠處看似的小童的人影大聲呼喊,嚷嚷著:“快到我這裡來。”
後船的布蘭德實在無語,扯著嗓子讓讓一句:“你傻了嗎?那個人能聽懂你的話?”
“也許聽得懂呢?你自信看看!”卡爾麵帶笑意:“你瞧,那個人帶著牛分明是向我們這邊趕。”
“嗬!一個奇跡。”布蘭德也不廢話了,乾脆將船上的鐵錨直接扔下去,使得整個長船暫時定在河道中。
兩船一動不動,五個家庭瞪大眼睛看著那放牛的人逐漸靠近。他們都有一種預感,逐漸接近的人大抵聽得懂諾斯語。
兩個小男孩趕著六頭大小不一的牛晃晃悠悠前進,這些牛的角都被砍掉,每一頭大概是吃了太多的草一個肚子渾圓得離譜。兩個小孩蹦蹦跳跳根本沒有害怕的意思,卡爾看到了,不同於幾天前遇到的那些說芬蘭語的黑頭發村民,兩個小孩是棕黃色頭發,再通過衣著看去,愈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喂!聽得懂我說的話嗎?”卡爾繼續問。
隻聽一個小孩以尖銳的嗓音回答:“我懂!你們怎麼會到這裡?你們!不是去索倫河探險的人!”
答複的話語的確是諾斯語,就是發音上有些古怪,尤其是多了斯拉夫語的鼻音。最關鍵的還是答複的內容,卡爾等人聽得真切,雖然對方就是兩個小孩,一定與羅斯打過交道。
放牛的小孩完全不害怕,在他們看來那揚起風帆與搭配的花紋,意味著突然從這個小河冒出來的人就是自己人。他們趕著牛抵達河畔,笑嘻嘻看的船上的一票人等。
卡爾更覺場麵的問題,於是問出一記靈魂問題:“這裡是哪裡?你們是住在附近嗎?”
“這裡是諾夫哥羅德。奇怪,你們不知道嗎?你們可真是傻瓜。哦,我們是從牛犢莊園來的,大叔叔,你看我們還在放牛呢。”男孩的話語帶著童真的調皮,而內容一定句句屬實。
聽得內容,卡爾等人簡直驚掉了下巴。
“不可能……不可能吧?!”卡爾下意識地否定,“這裡怎麼可能是諾夫哥羅德?”
小孩撅起嘴巴一臉不屑:“要不你把船停在這兒,現在就跟我們走。”說罷孩子又看看太陽:“我們本來就該回村了,要不你們跟找我們走。我們牛犢莊園一直和白樹莊園……哦不,是諾夫哥羅德很近。”
一記口誤更是暴露了信息,原本諾夫哥羅德被老羅斯定義為整個環尹爾門湖地區,現在,白樹莊園擴建,諾夫哥羅德僅僅指代這座由莊園擴建的城市。
一個答桉已經呼之欲出了。
卡爾再看看一臉錯愕的布蘭德,吼道:“喂,彆愣了!我想,我們很可能找到了第二條通向諾夫哥羅德的水道。”
“是嗎?看來是真的?!”
“要不就跟放牛的孩子走一走?我想我們得親自麵見大王,大王就在諾夫哥羅德城裡。哈哈,這是諸神在保佑我們,邀功的時候到了!我們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