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拱火式談判(2 / 2)

蘭巴特怯懦了,他發覺自己甚至連行刺的念頭都已經消失殆儘。眼前的頭目如同怪物,正凶神惡煞地走來。

突然間,那頭目居然說起了斯拉夫語。

“你!”菲斯克直指唯一站得牢穩的男人,“看起來你們全都是懦夫,隻有你稍微好一點。你們是使者嗎?”

“是。”又被嘲諷為懦夫,蘭巴特心中有氣卻隻能憋著。

不料那頭目繼續言語嘲諷:“看起來你們從波洛茨克來?我從沒聽過你們的名號,應該就如老鼠般卑微渺小。的確,你們很弱。”

“……”蘭巴特仍舊憋著話,就是眼神終於萌生了殺意。

菲斯克注意到這股殺心,不由得嘴角上挑,看看左右桀驁不馴的騎兵戰士,再故意以下巴對著無助的使者,依舊趾高氣昂:“果然是懦夫。征服你們真是輕輕鬆鬆,也許我根本不需要聽你說些什麼。這樣吧!”菲斯克突然稍稍俯視使者:“你。像其他人跪下來,像小狗一樣汪汪叫。這樣我可以考慮征服你們後,賜予你們體麵的未來生活。”

言語的羞辱愈發惡劣,蘭巴特的隨從們不知如何是好,都在看著他的表現。

“看來,談判從一開始就是錯誤。叔叔,你真蠢!”

蘭巴特心中默默罵了做大首領的叔叔幾句,現在憤怒上了頭,陷入暴怒中的他橫下一條心,拔出掛在衣服上的斧頭和匕首,就衝著那汙言穢語的壯漢衝去。

可菲斯克根本懶得正眼瞧他。

什麼叫做百戰老兵?什麼又叫做勇猛(魯莽)的匹夫?

隻見菲斯克一記高抬腿,右腿不偏不倚猛地踢在蘭巴特的胸膛,輕鬆化解了其行刺之舉。

罷了,下馬的騎兵一擁而上,他們不理睬坐在地上嚇破膽的家夥,一支支鋼劍看起來就要對著痛苦嘴啃泥的蘭巴特亂劍穿心。

“住手!饒了此人一命!”

若非菲斯克的命令,終究還是守不住羞辱驟然行刺奈何被輕鬆破舊的蘭巴特真的會死。

菲斯克帶著隨從走上前,以靴子踢走散落的匕首和斧頭。他很擔心自己的猛踢踢斷此人肋骨,卻見此人紅著臉猛地一陣咳嗽,真的從嘴巴吐出一些血。

“你骨頭斷了嗎?看來,我稱呼你懦夫不合適。隻有你不算是懦夫。你……有資格告訴我你的名字。”

“蘭巴特。”不斷擦拭嘴角血跡的蘭巴特,咬著滿是血水的牙齒憤憤答複。

“好吧。使者蘭巴特,現在站起來。”

見其不像是可以自己爬起來,菲斯克一甩脖子,便有兩人一左一右將之架起來。“帶走。我進屋和這家夥聊聊。”

某種意義上這就是殺威棒,隻是它的威力有些太猛了。

挨了一記猛踢,蘭巴特的肋骨固然沒斷,肺部可是狠狠岔了氣引得不少積血,需要一段時間的咳血把積血都噴出去。

房間內較為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鬆香味,雖有地板就是這原木打造的地板還需要進一步打磨,現在坐著的確硌身子。

蘭巴特下意識捂住自己胸口,麵對的就是羅斯人的兩個頭目,在他的認知裡這大地就是羅斯的最高統治者了。

“說罷。”菲斯克催促道:“你既然是使者,告訴我你們波洛茨克人的要求。”

如此蘭巴特振作起來,忍著痛苦儘量保持體麵,“我們的首領要求你們為破壞村莊、殺死民眾一事負責。你們要賠償一筆銀幣,交出凶手由我們處置。停止……停止建造這個堡壘,從我們的領地離開。”

“就隻有這些嗎?”盤腿坐的菲斯克輕蔑地詢問。

“我還沒說完。你們若不這麼做,就是戰爭。”

聽得,斯瓦爾加德默默地笑出聲。他撇過頭看向老夥計:“這個家夥說話就像放屁,太蠢了。”

菲斯克搖搖頭,暫且不嘲笑這家夥的不自量力,故意道:“要我們賠償?憑什麼。恰恰相反,你們殺了我麾下的三個戰士。我很憤怒!我要求你們繳納一筆銀幣,交出凶手,我們會將凶手捆在大樹上,再堆積薪柴縱火。”

這就是在故意拱火,蘭巴特氣得猛地吐出一口血,麵相焦脆又恐怖。“你……你們……都是惡人。”

“惡人?不。我要你們交出我方被殺的三人屍體。先給我交出來,我會酌情減少對你們的責罰。”

雖是一嘴的血,蘭巴特不想再在氣勢上輸下去。他學著對方的模樣昂起頭,嘲諷道:“我知道你們是羅斯人!羅斯人,你們被殺的那三人,屍體已經被我們剁成焦湖。三個腦袋掛在高處,被無數人啐痰。哈哈哈……”

“你!你在激怒我們?!”

“你急了?可這就是事實。我們倒是可以給你們三顆被迫害的腦袋。”

“你們這是主動選擇毀滅!”菲斯克本來隻是想不斷嘲諷一番,畢竟這段日子過得實在無聊,嘲諷敵人算是解悶。結果自己嘲諷沒到位,反倒是被這個吐血的家夥反向羞辱。原本大王留裡克下了“大規模戰爭禁令”,如此羞辱不打仗能行?

“是你們主動性選擇了戰爭。”蘭巴特反唇相譏。

“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那就來吧!”蘭巴特的倔驢脾氣終於回歸,他甚至比菲斯克還要年長一點,就是身材上劣勢頗為明顯。“實話告訴你們!我們會有數千人的大軍,我們會拆了你們的堡壘,殺光你們的人,奪了你們的馬匹為我所用。你們都會死。”

“是嗎?你們究竟有幾千人?”一個瞬間,菲斯克的理智占了上頭,畢竟涉及到嚴肅的軍事對抗了。

關於波洛茨克究竟能集結出多少人菲斯克並不清楚,且老哈羅德的描述也不夠清晰,隻聽眼前的蘭巴特揚言:“我們能出五千人。哈哈,嚇到你們了吧!現在給你們最後的機會,留下財物騎著馬永遠離開,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現在伸出維捷布斯克的騎兵就隻有三百,若是三百對五千,羅斯一方看似處於劣勢,也隻是看似是劣勢。

羅斯的常備騎兵麵對過更加棘手的場麵,三百多五千優勢在我。再說,誰說一定要防守維捷布斯克堡壘了?讓騎兵死守堡壘匪夷所思。不過是一座純木質的巨型建築,它根本沒資格迫使眾將士為它拚命。即便它真的被摧毀,日後再擇良地修築新的即可。

菲斯克其實已經懶得再和這個使者廢話,不耐煩地又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有!你可以殺了我,不過我隻要十天不歸……哦。”蘭巴特掐著手指一算:“隻要七天後我沒有回去,就意味著戰爭爆發。那麼十天之後,我方的大軍就能抵達這裡。你們一定要待在這裡不要走,喜好脖子等著我們像砍樹一般砍斷。”

“殺了這個家夥。要慢慢地折磨他。”斯瓦爾加德已經催促菲斯克動大刑,的確單純的快速殺死不足以緩解憤怒。

菲斯克可不想如此草率,諸如活生生剝皮、活著焚燒、做血鷹之類的刑罰的確是過癮,可他自己並沒有這方麵的喜好。對付必殺的敵人,一劍刺殺要害給個痛快得了,何況他並不想如此簡單解決問題。

“我不會殺你,也不會殺你的隨從。”

本以做好死亡準備的蘭巴特猛抬頭:“何意?”

“既然你們有意攻擊我們的維捷布斯克堡壘,那就來吧!你就好好看看,我們的騎兵如何輕鬆絞殺你們的五千人,你會看到屍橫遍野。因為,這就是你們的選擇,就是你希望的!”

蘭巴特絲毫不以為意:“不過是你的口舌之快!羅斯的首領啊!到時候死的是你們,我們會勝利。”

“是嗎?我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