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Etichenstein騎士與Bleidenstadt騎士(1 / 2)

安靜的冬季,來茵高的黑森山區,陶努斯山山腳下。

堂堂來茵高伯爵靠著兩位最後忠誠騎士的接濟,以及從諾曼人處要來的一批糧食,於山下偏僻的莊園如冬眠的熊安靜蟄伏。

僅有兩位騎士願意繼續效忠這位大人,其他的封臣為了自己的利益,皆已向更強大的巴伐利亞公爵、東法蘭克的王者路德維希效忠,並召集自己的扈從加入東方王者的軍隊,以求在新一年的戰爭裡撈到更大的利益。

一度也是叱吒風雲的老貴族,如今落魄的隻能舔著臉去野蠻人處弄點吃的。

一家人不能再錦衣玉食,那些不離不棄的仆人和少數侍從令人感動,對於那些人,老貴族能給予的也不過是與自己相同的夥食。

如此痛苦的一日,一些仆人靜靜地死於某個雪夜,無可奈何的人們忍著風雪,將死者埋在山下。

陰霾的天陪著淒涼場景,一匹馬的意外死亡直接令這位老貴族破了防。

羅貝爾不哭,就是這些日子持續見不到陽光,所有人躲在勉強溫暖的房舍苦苦煎熬,依靠食燕麥粥度日的局麵還要考慮節省木柴開支。

身披粗布袍,毛茸茸的帽子蓋住整個腦袋,屋舍的地板放著火盆,堂堂伯爵一家就在這裡烤火。

羅貝爾被路德維希釋放的前提是他交出的一筆贖金,家中的一批金銀器具交換以贖身。如此路德維希借坡下驢對外宣傳「主動釋放」,他拿了這批貴金屬也稍稍緩解了自己的軍費開支。

作為代價,損失幾乎全部軍事實力,家族百年財富損失巨大,甚至舊莊園也賣掉。

隱居陶努斯山下終不是長久之計,因為,餘款已經耗儘,繼續待著這裡怕是未來活得還不如奴隸。

「南特,圖爾。你的弟弟能給予我們什麼?可以是一塊封地嗎?」烤著火的他目光略有呆滯地盯著火苗,是不是往裡麵扔上一些木塊。

他的妻子也受夠了這樣的淒慘日子,依偎著丈夫,痛斥路德維希的霸道與蠻橫。

艾德來德,圖爾老伯爵之女。改嫁身邊的羅貝爾雖是當年權宜之計,而今看著落魄的丈夫,跟著吃苦的兒子。她的心在滴血。

「路德維希對我們不公,洛泰爾一樣蠻橫。也許,查理是可以的。」

「查理……」羅貝爾一聲長歎:「你的弟弟至此查理,是因為我的嶽父反對洛泰爾。你的家族失去了阿爾薩斯,我去了圖爾……你弟弟。」

「至少看在我是她姐姐的麵子上,必須給我們一塊領地過日子。再說了,拿騷的那個諾曼人不是說了嗎,春天了給我們足夠的錢財。」

「你真的信他們?」羅貝爾不由得看著妻子憔悴的臉。

「不然呢?繼續待在這裡,比殺了我都痛苦。」

想到一個不可預知的未來,羅貝爾就在胸口劃著十字:「再忍忍。春季我們舉家去拿騷,我們就在那裡等著。那些諾曼人都皈依了天主,應該會信守承諾。」

因為連帶著仆人、最後的扈從戰士,一大家子手裡的餘糧就隻夠堅持到春季的。

這些人根本不會種地,也從不向著在山下開荒,他們缺乏自力更生的能力,隻因此乃落魄的大貴族。

從事農業生產自救,這種事為其他貴族獲悉非得笑掉大牙。

尤其是妻子艾德來德,做農婦還不如去修道院出家。因為,自己的姐姐是洛泰爾王的王後!自己一樣身份了得,大不了,去勃艮第投奔前夫的家族,投奔自己之前生育的兒子。

雖然這種事,現任丈夫羅貝爾更不願意。

姐妹情誼今何在?至少自己的姐夫洛泰爾,就要治自己一家到死地,看起來姐夫的凶狠比諾曼海盜更甚。甚至那些諾曼人都願

意和反叛的薩克森貴族把酒言歡。

黑森山區的春季來得更早一些,高聳的陶努斯山快速褪去了雪頂,融雪使得溪水狂暴,土地先是泥濘不堪,又在連續的驕陽下迅速乾燥。

當他們注意到鬆林突出嫩芽之際,籌備離開「山下山莊」的行動就已經開始。

首先,是兩位信使騎著馬衝向附近山坳裡的兩個村子,與當地的騎士領主傳達伯爵的命令。

eti(今尹德斯泰因)騎士與bleidenstadt(今陶努斯泰因)騎士,兩位領主深知伯爵一家一定要走,伯爵的離開自己當何去何從。

騎士從不同方向而來,甚至布雷登斯塔德騎士還帶上本地的修道院主教大人親自來會。

「大人,您期待的貴客已經到了。」侍從緊張地向落魄的伯爵彙報情況。

事情來的有點突然,雖是落魄,羅貝爾急忙反問:「都來了嗎?」

「都來了。」半跪行禮的侍從急忙起身,「兩位騎士都到了。」

「嗯?他們還是結伴而來?」

「還有……布雷登斯塔德修道院的韋恩巴赫神父。」

「他?還有他們?也好。通知他們稍等,我要整理一番。我!畢竟是伯爵!」

就如羅貝爾一家要換上自己最好的衣服,他自己果斷穿上自己的戰甲,為此耗費一些時間。

遂當他再度現身,兩位騎士見到這位大人,感覺到他是要騎馬上戰場。

兩位騎士紛紛半跪行禮,以此大禮宣示著繼續向伯爵效忠。

一瞬間,沉寂整個冬季的羅貝爾鼻子酸楚。

「吉爾伯特·馮·埃提肯施泰因,巴拉德·馮·布雷登斯塔德。快起身!還有您。」這些輪得羅貝爾微微點頭致意:「韋恩巴赫神父。」

這兩位騎士實為繼任者,他們的父親已經戰死在易北河畔。

長子自動繼承爵位,至於騎士領地如何運作下去,兩位年輕的貴族嚴重缺乏主見。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想要為戰死的父親複仇,奈何尷尬的事情來了。自己的封君與本該是敵人的諾曼人媾和,反觀東方大王路德維希是造就自己封君悲慘生活的原因。

諾曼人真就是惡棍嗎?沒上過戰場的兩位騎士不太清楚,隻知道拿騷那邊換了新主子,一批諾曼人皈依天主,聽說當地人的生活立刻好了起來。

皈依天主,對農民友好,當地修道院的日子也好起來。當地教士的書信寄送到布布雷登斯塔德修道院,神父相信朋友康拉德神父的描述,也相信科布倫茨修道院神父巴赫伯特的描述。

誰能對諾曼人有很高奢望?卻見這群皈依後的諾曼人部隊科布倫茨和拿騷的民眾貪婪,饑荒沒有發生,修道院也沒被洗劫,恰恰相反是兩座修道院教士的生活都得到了改善。

他們得到的儘是一些正麵的描述,對於三位貴族的思想衝擊極大。那些不利於諾曼人的說法確實是真的,但在拿騷和科布倫茨盤踞的諾曼人,隻怕是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