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章 法蘭克軍的釣魚方案(1 / 2)

“想不到他們的箭失如此強勁,害我折損了一些人馬。”拉蒙高伯爵吉爾伯特不得不感慨一個。

在城內作戰之際,他的馬兵斬殺了一批諾曼士兵。

敵人很好辨彆,現在正值盛夏,那些街巷遊走的諾曼人大規模光著膀子,袒露出身上極為明顯的刺青。敵人在危機中做了一點防備,然騎兵占了先手優勢,初勝的拉蒙高軍就在吉爾伯特以身作則的衝刺下一路殺到了城市碼頭。

奈何,就在碼頭處,自信於能將諾曼人全部趕下河淹死的他遭遇到這輩子見識過的最離譜的打擊。

河麵上漂浮著他此生見到過的最大船隻!

那是隨軍遠征的羅斯武裝貨船與風帆驅逐艦,尤其是後者,風帆驅逐艦在羅斯海軍裡屬於二等作戰力量,其體型也遠大於劃槳長船。

船舷上依舊安置著的扭力彈弓,平時它們被油布遮蓋著以做保護,危急時刻當梅拉倫人被突如其來的法蘭克騎兵暴打匆忙逃亡,躺著曬太陽療傷的河對岸傷員們紛紛爬起來協助友軍反擊。

扭力彈弓發射的標槍針對擠在河畔處的法蘭克騎兵部隊胡亂射擊,並聯合十字弓一起反製。

尖銳的標槍擊穿戰馬的身軀,馬兒驚慌中嘶鳴亂跳反而更加重的傷勢,並在瘋狂的嘔血中跌倒,將騎手一並甩了出去。

距離較遠,被十字弓擊中的士兵,針一般的破甲箭紮入皮肉但不深。

伯爵吉爾伯特年輕卻不是凡夫俗子,他帶著親兵精銳急忙撤出戰場,關鍵時刻顧不得搶救走傷員。

受傷的騎兵身上還插著短粗的箭失,激動的士兵一時間感受不到疼痛,非得回到城內後情緒有所冷靜,紮心的痛苦才迫使下馬的戰士捂著傷口哀嚎抽搐。

特裡斯坦將軍已經安排自己的騎兵在城內清掃殘敵,他自然也抓到了一些戰俘,俘虜都被捆住了手腳開始遭遇審訊。

可惜他的人並不懂諾斯語,就是將被俘的梅拉倫戰士吊起來打,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為了泄憤,特裡斯坦的確命人將戰俘全部倒栽蔥一般吊起。

這位將領素以手段殘酷著稱,顯然派出這樣的心腹大將,洛泰爾相信如此人物坐鎮布魯塞爾,可以震懾住弗蘭德斯人不要輕舉妄動。

既然已經獲悉馬斯特裡赫特淪陷,現在收複這座城市的作戰中他完全不必考慮平民的傷亡。此城根本沒有平民,或是被諾曼人變賣為奴,或是被殺死了吧?!

以他對丹麥人作風的了解,大抵大量民眾真成了北方人的奴隸。

以牙還牙?不!全部被俘的三十多個諾曼人,他們將被公開處決。

或者說,處決的過程將被河對岸的那些諾曼人看得清楚。

下馬的法蘭克重騎兵戰士,暫時以步兵姿態走近城市麵相河流的東大門。

馬斯河上就是虎視眈眈的諾曼船隻,倘若敵人找準某個時機發動反擊,己方是否會遭遇意想不到的被動呢?

馬斯河橋已經垮塌,奈何根據吉爾伯特的情報,列日市鎮的過河橋梁一樣遭遇摧毀,理論上可以通過小船載運騎兵過橋,可諾曼人會給法蘭克軍從容過河的機會嗎?再說了,即便是剛剛占領的諾曼船隻又被敵人奪了回去。

特裡斯坦將軍吩咐各部從容辦事,自己帶著親兵先行去了一趟大教堂。

他隻是剛剛接近教堂就已經聞到了臭氣,裡麵發生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心臟狂跳不止,下意識掩住口鼻的他勒令部下將禁閉的木門推開。

士兵本不想這麼乾,接近木門之際強烈的惡臭若非身經百戰士兵經曆過太多就已經嘔吐。

雙開的木門被奮力拉開,突然間一團黑影帶著強烈的嗡嗡聲噴湧而出。

“啊!蠅王!”一名戰士驚呼著像是被黑影推倒般,又因不慎直接跌坐在地。

另極為戰士連連退卻,然伴隨鋪天蓋地蒼蠅的還有惡臭,它令在場的戰士全部窒息,強烈的嘔吐感也再不是人的主觀意誌力能克服的。

就連特裡斯坦本人也雙手伏地吐了個七葷八素。

所謂城市就算被占領,表麵浮財被搶乾淨的馬斯特裡赫特也不再是比約恩的梅拉倫軍願意占領的。內城到處都是死屍,尤其以大教堂內為甚。

諾曼戰士本就是北方的平凡人出身,即便是在殺戮作戰中見慣了死亡,隻要條件許可,大家斷不會和一堆死屍湊在一起。

內城,在比約恩看來就是巨大的墳墓,那裡已經沒有金銀可以搶掠。

嘔了一番的特裡斯坦站起身,繼續捂著口鼻壯著膽子意欲進入大教堂一探究竟。

奈何臭氣熏天的場麵還是將他和戰士們徹底逼退。

他不得不命令一個:“該死!主教大人已經死了!快把門關上,任何的事我們以後再說。”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隻是他想不到教士們與大量普通民眾死得竟如此淒慘。

氣急敗壞的他接過部下遞過來的井水漱口,便攥著馬鞭子氣勢洶洶走近被吊起來的梅拉倫人戰俘。

他趾高氣昂,呲著的牙齒又像是要將之生吞。他舉著沾了水的馬鞭叫罵:“你們這群強盜!你們都該死!一劍刺死就是便宜了你們!”

說罷,他親自當起劊子手,選定一個戰俘後以極大的耐心,就是用馬鞭將之抽得血肉模湖,最後成了一團猩紅爛肉狀,戰俘氣絕而死。

圍觀的下馬戰士鮮有見過將軍如此喪病,一位旗隊長作為親密同僚,他走近特裡斯坦一把攥住其胳膊:“兄弟,已經夠了。這就是一群羊圈裡的羊,要宰殺就給個痛快。”

特裡斯坦憤然摔下滴血的馬鞭:“可惡!我現在非常憤怒。”

“可我們不是他們。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給死難者收屍吧。”

“結束?”特裡斯坦轉頭瞪著同僚的臉:“何談結束?諾曼人還在河對岸盤踞。現在我如何向國王彙報?告訴他我們把守住了布魯塞爾,卻丟了馬斯特裡赫特?我要反擊!要把他們消滅乾淨。”

話是如此,包括他在內的全部三位法蘭克重騎兵旗隊長都清楚,騎兵不能直接踏過河麵,除非那些諾曼人願意紛紛渡河與騎兵決戰。

諾曼人是傻瓜嗎?沒人覺得他們蠢,反倒是大家覺得自己在這場襲擊中因現實的被動,反而感覺自我愚蠢。

那位旗隊長忍著心頭怒火,建議:“我們的確該殺死他們。我軍是不能直接過河的,得想個辦法激怒諾曼人,迫使其主動過河向我們挑戰,這樣,我們的鐵蹄將他們全部踩踏成肉醬。”

“還有什麼辦法?我覺得……那些家夥會忌憚我們的騎兵力量。”

特裡斯坦所言固有傲慢的成分,不過稍稍換位思考一下,倘若自己統轄的都是步兵,當見到了敵對方的騎兵部隊也得繞著走。

“激怒他們。”那位旗隊長繼續說,“我聽說丹麥人好勇鬥狠。通過一些羞辱,一定能逼他們就範。”

“如何做?”

“他們不是有血鷹刑罰嗎?我們可以效彷。但也不必完全學習。殺死這些信仰異端的匪徒,我們無需憐憫。你既然要泄憤,那就換個招數泄憤,至少泄憤的時候要讓他們看到。”

這位旗隊長像是說了一堆廢話,又像是給了特裡斯坦一番啟發。他在看看一眾戰戰兢兢的戰俘,捏著自己卷曲的胡須不禁有了一些野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