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章 法蘭克軍的釣魚方案(2 / 2)

不過,特裡斯坦將軍並未放棄渡河破襲的可能性。

他端著頭盔帶領親兵前往拉蒙高伯爵的營地。

吉爾伯特,這個年輕人的勇敢值得敬佩,就是勇敢與魯莽往往難以明說。他是斷不敢當麵厲聲謾罵這小子魯莽的,畢竟此子實在是國王的合法女婿,成了罵不得的人物。

到底馬斯特裡赫特重歸法蘭克,城牆上重新飄揚起十字旗。

他的怒怒氣未消,這番便是氣勢洶洶走近吉爾伯特:“年輕人,你的勇敢令我刮目相看。差一點,我們就將諾曼人趕下河喂魚了。”

但吉爾伯特樂不起來,“大叔,你可知道?”

“知道什麼?”

“我差點被射殺!他們有大船,還能投擲標槍。那是人力可以投擲的嗎?我親眼看到我軍戰馬被側麵擊穿。”

特裡斯坦一時語噎:“顯然。諾曼人有一些秘密武器。也難怪他們曾打下這座城,不過一切都過去了,我們收複了這裡。”

“收複?不。此城空空如也,我找到了一些發臭的死屍,正在安排人手就地將之埋葬。”

“你乾的很好。事實上內城的情況更為糟糕。”

“內城,莫非到處是死屍?主教大人呢?”吉爾伯特當然確定主教已經死了,他希望主教是體麵的死,不過看將軍陰鬱的臉顯然情況惡劣。

“你還是彆問了。”

“好吧。我不問。大叔,事到如今我們還將如何?諾曼人就在對岸。可是,我折損了一些兵馬,我的鐵騎無法踏過馬斯河。”

特裡斯坦點點頭:“我正為此事而來。”

“何意?”

“你說過的。列日城的橋梁斷裂垮塌,我軍就不能利用那裡的橋梁繞道行動,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

“你在暗示什麼?”

“從你的封地過去。從那慕爾城的橋梁過河。亦或者,就從休尹坐船渡河。”

“我的封地?”吉爾伯特不得不琢磨一番。

他對此事非常警覺,畢竟特裡斯坦是國王的直屬部下,常備軍從自己封地過境勢必要進行一番必要的補給。他內心很抵觸這個,如果是國王的要求就罷了,偏偏是特裡斯坦的要求。

此人算是什麼?到現在並沒有明確的爵位,歸根到底不過是國王的一條狗。現在敬重他實則是敬重國王,其次是因為此人麾下有數千軍隊。

考慮到現實因素,打擊諾曼人的最好辦法的確是過河後發動法蘭克軍隊的拿手好戲——騎兵強襲。

可諾曼人是傻瓜嗎?如果騎兵攻擊他們,這群強盜坐上船移到河道裡,騎兵就在岸上硬頂著他們的箭失叫罵?辱罵又罵不死這群強盜。

吉爾伯特當然不希望這場作戰真的涉及到自己的封地,突然間他想到一些說法去搪塞。

“大叔。”他刻意說,“我從那慕爾來,到這裡已經花費了三天時間。如果我軍主力撤出馬斯特裡赫特,豈不是要花費一周時間才能繞到河對岸?我對休尹市鎮沒有任何奢望,當地人因為過於恐懼幾乎都拖家帶口在我的封地度日,仁慈的我還拿出糧食接濟他們。我們不可能用休尹市鎮的船隻過河,再說,一周時間隻怕諾曼人已經劃著船離開了。”

年輕的吉爾伯特的確給特裡斯坦提了個醒,同時也感覺到明確的拒絕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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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國王的軍隊亂闖另一個大貴族的領地屬於借道,倘若事先沒有說明就硬闖實際就是壞規矩。

既然吉爾伯特有千百種理由來否定繞道過河的方案,這套本就不被特裡斯坦看好的方案索性作罷,便更加堅定了他“釣魚方案”的落實。

他深深歎了口氣,故意道:“繞道的確不應該,如果我是諾曼人,趁著機會肯定要劃船逃跑。那些諾曼海盜就是這樣,除非激怒他們。”

心安的吉爾伯特長出一口氣:“如何激怒他們?”

“去河畔區域辱罵他們。”

“可是,那樣做的話豈不是會遭遇箭失攻擊?我很擔心。再說,他們能聽懂我們的語言?”

“是個問題。看來……該施展一些殘酷的手段。”

以特裡斯坦原本的計劃,他想要將全部戰俘絞死後,將屍首直接掛在內城的城牆上示眾,如此激怒敵人,更給己方提氣。

現在想來應該更加激進一些。敵人會射箭又如何,關鍵在於激怒他們。

就該像宰牛宰羊一般,當著諾曼人的麵殺死俘虜。

“應該當眾剝皮!”

吉爾伯特大吃一驚為之一怔:“大叔。你這麼乾……太凶殘了吧?”

“不!我看正合適。年輕的伯爵,你對諾曼人或者說丹麥人一無所知。你不知道他們的血鷹刑罰。”

“那是什麼?”

特裡斯坦比劃著動作,吉爾伯特已然明白,並不寒而栗。

馬斯特裡赫特已經完全被法蘭克軍奪回,越來越多的十字旗飄揚,士兵又用繩索和木條製作大量的簡易十字架,它們作為標識物或是安置在城牆上充當旗幟的替代品,或是乾脆作為簡易的墓碑。

內城最是臭氣熏天,外城的民房還有一些發臭的屍體。這些死屍被爛粗布、草席裹起來,士兵用馬匹將之拖曳到城外,挖坑後集體掩埋,最後插上木頭十字架。

整個城市開始被布防,而那些戰俘被拔掉了衣服,僅有襠部捆著一抹遮羞布。

特裡斯坦親自對著戰俘都囔了一番法蘭克語,這些梅拉倫人俘虜完全聽不懂,到是從其嚴厲的口氣裡聽出了死亡威脅。戰俘對自己的未來已經沒了念想,大不了就是一死,大家隻希望自己死得痛快,且在死後河對岸的兄弟們能渡河殺死這些法蘭克軍隊。

特裡斯坦決意利用這些戰俘布置一個陷阱,他自稱為“釣魚行動”。

所謂就在城北的舊戰場附近立下木樁,將全部戰俘捆在木樁上。那是開闊地,最適合騎兵發動戰術優勢,而主力騎兵就掩藏在城北的民房、街巷。隻要被激怒的諾曼人敢登陸,等待他們的就是強勁的騎兵強襲!

但情況突然變化,因為諾曼人的援軍突然從亞琛大道出現。

這……不禁令特裡斯坦和吉爾伯特細思極恐。

“為什麼?他們會從那條大路出現?!他們莫不是去過亞琛了?!”特裡斯坦已經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