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8章 被解救的亞琛(1 / 2)

直到真正做一番人員統計,戰爭持續到現在,起初三千餘人乃至近四千的大軍,至今就隻剩下一半,其中還有不少傷者,尚能戰鬥的人員就隻剩下千餘人。

在所有能戰鬥的隊伍裡,就隻有羅斯精銳部隊依舊保持戰鬥力。

不過,戰鬥力是有,但已不多。

哪怕是的最精銳的部隊也被打殘,兵力損失幾乎沒有的常備軍第一旗隊真是成也重甲虧也重甲。

高壯的將士們渾身酸痛,僅僅一天的休息根本不能使得身體恢複。

倘若法蘭克軍隊仍有戰術預備隊,且主將不死、實際為副將的拉蒙高伯爵吉爾伯特堅決戰鬥,藍狐所率的羅斯聯軍就可能大敗虧輸。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藍狐可以說自己贏了,奈何這種勝法怎麼看都是不夠光彩的慘勝。

尤其是他從自己封地之哥德堡地區帶來的貴族軍,當地貴族本是迫於軍事壓力加盟羅斯王國,這場遠征建勇們本著搶劫發財的心態加入作戰,最後落得災難性的人員損失。他們在亞琛城裡的洗劫狂歡一瞬間化作泡影,不過滯留在營地的大量戰利品依舊是實實在在的。

羅斯軍精銳不貪,最高指揮官的藍狐作為仲裁者,要求各部無論還剩下多少戰士,任何人都不能褫奪他部戰利品。

如此一來對於本部幾乎全軍覆沒的比約恩,此舉竟不啻為一種對自己家族的福利。

梅拉倫部族的一眾本地大土地主因覺得此次遠征凶多吉少而拒絕出兵,最後組成梅拉倫軍的人員儘是一群債務奴隸。那都是部族裡最底層的家夥,不好聽的說法所謂他們就剩下爛命一條。

比約恩身為梅拉倫公爵,他的道德水平還沒有高尚到與一群債務奴隸同一個水平。

僅剩下區區三十餘戰士,一條長船就能載滿整個梅拉倫軍。

然而事實是屬於梅拉倫軍的長船足有二十條,現在每條船上都載運著戰利品。

從亞琛城裡搶到的金銀貨幣、瓶瓶罐罐,甚至是極為罕見的紫色布料,當他對著部下宣布這一切的幾乎都是自己的時刻,活著的部下可無人反對。戰後餘生的站務奴隸們已經恢複自由,甚至撈到了屬於自己的戰利品,他們不敢有非分之想,但也確實在心理上唾棄比約恩的貪婪。

這些人的目光不禁投向羅斯人。

那些身著藍紋白袍又多重甲的士兵,他們因為身份高貴而撈取最多的戰利品,雖也付出了不小的損失代價,可沒有去偷竊、貪汙戰死者的那份戰利品呐!

此乃羅斯王的公正!即便戰死,死者的那份財富就有其家屬繼承。

“也許,恢複自由的我該打著一家人去墓碑島直接投奔羅斯。”不少人如此滴咕著。

比約恩聽到了,他對這些暗語乾脆是漠視的態度。

那麼下次有戰事還參加嗎?當然要參加!屆時在組織一群本部族的債務奴隸、農奴加入,低賤的人死了,戰利品自然都被貴族合法占有。

現在,馬斯河上航行著密密麻麻的船隻。

順流而下的船隊載運著大量戰利品,在他們的身後是燃燒的馬斯特裡赫特城,一座垮塌並進一步惡意破壞的石墩木橋殘骸、一片躺滿屍體與簡易墳塚的戰場,乃至河對岸一片狼藉的營地。

難道羅斯聯軍的東方就不存在法蘭克軍的追兵嗎?

追兵自然是有的,不過這些人的主要工作並非追殺。

藍狐從一開始擔心的“後背受襲”問題雖存在,短時間內也根本就不是問題。

於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調集自己的騎兵部隊展開行動,列日大主教哈特加索性也暫時脫下黑袍,披上鎖子甲的主教活像是戰士,而他斷然要帶上一副鑲金帶銀的十字架,彰顯高貴的身份與信仰的純粹。

大主教僅帶著兩位下級教士作為隨從,他們騎上馬混在伯爵親率的騎兵隊裡。

伯爵用有限的時間做了一番準備,本就是做過戰鬥準備的騎兵隊現在的狀態非常好。全軍沿著科隆大道逆行,不出意外的與難民大軍撞了個正著。

在這些亞琛難民的眼裡,突然出現的軍隊就是大救星,他們圍過去渴望得到救贖,尤其是想要討到一些吃的。

奈何伯爵根本不想和這些人糾纏,幫助難民是教士們的事,作為軍事貴族,艾伯哈特更希望早點衝入亞琛解救這座城市。

戰馬將堵路的難民直接撞開,一些躲閃不及的人乾脆被疾馳而過的騎兵活活踩死。

本就經曆嚴重精神打擊的難民瞬間想起之前發生過的慘劇,他們尖叫著奔向大道兩側的林地藏匿起來,直到騎兵隊絕塵而去。

之後該怎樣?

還能怎樣?

也許剛剛過去的就是於利希伯爵的軍隊,奈何現在大家隻能挪動如鉛重的身軀向於利希城聚集,經曆磨難的大家始終認為唯有那裡可以得到幫助。

騎兵衝撞難民之事弄得列日大主教非常無語,他攥著韁繩右手不斷在胸口劃著十字。

且看伯爵乃至他的軍隊,沒有人在乎難民,恰恰覺得他們的堵路是自尋死路。

在伯爵的催促下,騎兵正常行軍要走兩天的路徑,他從大清早帶兵狂奔,就在傍晚直接摸到了亞琛城的北大門,也是科隆大道的起始點。

騎兵們懸崖勒馬,麵對著城門封閉、吊橋升起的城市,伯爵咬緊牙關一時間不敢進城。

“我的上帝啊!城市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伯爵一樣在胸口劃著十字,他現在看不到任何人影,整個環境靜得厲害,怎樣感覺都覺得很不正常。

這時,大主教驅使馬匹走近伯爵:“亞琛變得詭異,就怕有埋伏。如何?今日發動進攻?”

“暫時不必。parda,想不到你還懂軍事?”

此言問得很沒有營養,身為大主教的哈特加高低也是國王顧問,若是不做大主教,身份就如眼前的於利希伯爵一樣可為某地大封臣。

大主教不多言,他蒼老的頭顱遙望這座聖城。

“新羅馬豈能被野蠻人玷汙。但事實已經發生,當務之急是解救整座城。我們現在不能抱有多大幻想,而你……大人。你也不能衝動。”

“不能衝動?我這一天非常衝動,甚至我的戰馬都要力竭而死。再看看這座城吧!”伯爵不屑一顧,又定了定神,他眯起眼睛繼續感受整個過分安靜的環境:“太怪了。我甚至覺得可能野蠻人已經撤離的城市。我應該派人去將吊橋放下直接進城。”

“還是謹慎些為妙。我們已經站在城下,晚一點進城並無不妥。再說了,以為對諾曼人的了解,當那些惡徒完成了洗劫多半是要縱火的。可是亞琛並沒有燃燒,這說明裡麵很可能又埋伏,他們就等著我們冒然進入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番解釋對於伯爵真可謂醍醐灌頂,艾伯哈特對諾曼人了解的有限,他獲悉前些年一群諾曼人襲擊了科隆,逼著科隆主教花錢買和平一事使得那些人淪為貴族笑柄。

整個科隆教區投奔了路德維希,並公開立場反對洛泰爾。亂世之下所有貴族都可以有自己的選擇,王子們的內戰逼著貴族選邊站,艾伯哈特也並非發自內心的去支持洛泰爾,倘若因為一些原因路德維希或是“禿頭”查理做了唯一的羅馬皇帝,自己將極為順滑的劃歸承認新主。

一切都是因為於利希高的地理位置特殊,艾伯哈特不得不承認洛泰爾的權勢。

他並不覺得這場內戰有任何光榮可言,但若是功伐對象為野蠻人,那就是另一回事。

他覺得自己必將以亞琛的解救者之身份獲得光榮,所以為了得到光榮,自己還是謹慎些為好。

伯爵暫停了強行破門的打算,他聞訊大主教:“parda?您有什麼建議?”

“繞城檢查,如果諾曼人真有埋伏,他們也可能露出破綻。我們從彆的門嘗試突破,我們走。”

“也好。”

於是整個於利希高軍馬頭調轉,沿著城外堅硬的道路環城運動。

戰士們的眼睛始終盯著城牆,可越是觀摩越是覺得城市驚得可怕。

根據大主教獲悉的情報,有巨量的諾曼人衝入城市,其兵之眾攻速之快,是有限的城市守軍無法阻撓的。再說了,誰是真正的城市保衛者,不就是自己嗎?

於利希高的一個職責就是保衛亞琛,奈何由於自己反應過於磨蹭導致亞琛受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