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8章 被解救的亞琛(2 / 2)

軍隊謹慎地繞道至城市的南大門,在這裡大量的人員活動痕跡清晰可見!

看呐!地麵上存在明顯的車轍印,有經驗的戰士隻要半跪著貼近地麵,以雙手檢查這些痕跡即可判斷它們是最近才留下的。

十多名戰士就如獵犬一般似乎能從痕跡上找到大量信息,樣子雖不雅,還是得到一些關鍵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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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了?”伯爵問。

“大人。”一名獵戶出身的親兵起身:“車轍印很深,且是向城外眼神。我可以判斷是諾曼人拿了大量搶劫的財物向著西方逃亡。”

“他們已經逃了?!”

“如果主教大人的情報準確,應該就是如此。”

此刻城市南大門敞開,依舊擔心埋伏的伯爵還是不敢冒然進城。城門口的土路路麵可不屬於夯築的羅馬大道,如此才能保有大量車轍印。

伯爵不覺得諾曼強盜很有智慧,既然大主教一直強調要對這些人高度警惕,嚇得自己現在都疑神疑鬼了。

城門洞開,落下的吊橋看起來也沒什麼破壞痕跡。

“亞琛真的遭遇洗劫?隻有上帝知道諾曼人是怎樣順利破城的。”

他不敢妄言,奈何種種反常景象令他擔憂。

這不,一支小規模的騎兵作為探路尖兵壯著膽子策馬衝入城內。

他們擔心進城即遭遇埋伏,而今真的進城了沒有遭遇任何打擊,走在直奔城市廣場的大路,很快就嗅到令人極為警覺又不適的臭味。

“糟糕!是屍臭!”

甚至不需要自己觀察,他們就看到道路兩旁有淒慘的死屍。臭味令戰馬極為煩躁,有戰士掩住口鼻下馬檢查,赫然注意到可憐的死者儘是婦孺,血水成了黑色漿湖,屍身也整體成灰黑色,到處都是亂飛的蒼蠅趕也趕不走,趴在屍體身上極為惡心與恐怖。

當他們進入城市廣場,終於看到最糟糕的場麵,廣場一出堆砌著死屍搭成的小丘,仔細看死者的身份,他們首先都是成年男性,從一些明顯的衣服信息判斷,這些人不就是城市的守衛者?

曾經衣著華麗充當國王的儀仗的他們,現在就成了一具具死屍。

偵查騎兵們站在城市廣場的石板地上,置身於空曠安靜又滿是屍體的城市,配上現在夕陽的場麵,一切好似一副地獄畫卷。

風聲好似有無數的冤魂在哀求。

恐怖的感覺湧入心頭,他們急忙撤出城市。他們本可繼續偵查,奈何看到連宮殿與大教堂都大門洞開,裡麵還會發生些什麼都不敢再想了。再說,身為低級的騎兵,這些戰士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接近亞琛王宮與城內的大教堂,如此自我約束使得他們急於向自己的主人彙報。

沒有敵人埋伏!城裡到處是死屍!宮殿與大教堂大概是遭遇了細節!或許諾曼人已經帶著財物跑了!

偵查騎兵的一係列推斷都領伯爵與大主教頭皮發麻,現在他們最擔心的就是查理曼的墓。

查理曼生前因喜歡泡澡療養,就把條件優越的亞琛升級為都城。他身死,此地就成永遠的安息之所。要羞辱法蘭克,沒有什麼比破壞皇帝之墓是最大的精神侮辱。

之前的擔憂成了完全的多餘。

於利希高軍帶著極大的悲憤直接衝入城市,他們看到了的確是一座經曆洗劫的城市,敵人雖未縱火,整個城市已陷入災難性的死寂。

伯爵毫無顧慮,他的身份使得自己可以直接進入亞琛王宮。

據他所知王室成員都已經去了斯特拉斯堡,王宮就剩下一眾王家侍者做日常大禮。

當然他的身份如此,洛泰爾也沒必要告訴這位伯爵自己的四公主吉斯拉始終留在城中。

伯爵慶幸於王室無人被害,至於宮殿裡到處都是被殺侍者的場麵他有著心理準備,奈何看到很多房間居然成了野蠻人的如廁之所,大抵該是王室成員臥室之地居然滿是穢物,精神侮辱勝似殺人。

而在大教堂內,惡臭與鋪天蓋地的蒼蠅逼得列日大主教直接昏闕!

隻要打開大門即可看到滿地的死屍,偏偏這座教堂內部的帕拉丁小教堂就是查理曼的墓。且看小教堂的鍍金之門,那裡有著明顯被破壞的痕跡。

清醒過來的大主教已經不敢去想,也不敢壯著膽子去檢查大帝之墓。他估計那群諾曼人不識貨,怕是為了劫掠便破壞石棺……

大主教不敢去檢查,伯爵艾伯哈特壯著膽子掩住口鼻就在屍堆中踱步。他終於走人帕拉丁小教堂,本已經接受大帝屍骸散落一地的慘劇,結果卻震驚於這裡極為完好。

他帶著訝異的表情離開混亂的教堂,夕陽照在這張老臉,他告訴焦急等待又不敢去問的哈特加:“parda!一個奇跡!”

“奇跡?”

“諾曼人並沒有毀壞大帝之墓,甚至小教堂裡沒有任何被動過的痕跡。這很反常!教堂裡所有的房間、大廳都被翻搗,唯有帕拉丁小教堂完全正常。”

“你……莫不是暗示諾曼人可能是有備而來?”哈特加不禁睜大了雙眼。

“我不敢說。智慧的您也許……”

現在哈特加也不願再多言,他壯著膽子親身進入小教堂,親自確認的查理曼的石棺完好,也確定了甚至是牆壁上的馬賽克畫、室內擺放的物件都沒有被移動的痕跡。

難道真是諾曼人的作為有著強烈的目的性?可他們明明是洗劫了馬斯特裡赫特和列日的匪徒,到了亞琛城裡也是到處殺人搶掠,僅有帕拉丁小教堂一切正常。

似乎隻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上帝的旨意。

“上帝庇佑著查理。”哈特加不斷胸口劃著十字。

接下來該如何?哈特加與艾伯哈特一合計,當務之急恐怕不是漫無目的的尋找敵人,而是將諾曼人遺留下來的爛攤子解決一番,最為關鍵的正是安葬所有的死者。

戰士就在城外挖掘起大坑,將惡臭屍首陸續拖曳掩埋。遂在大教堂內,哈特加找到了自己的朋友亞琛大主教,他已經預料到這樣淒慘的結果,作為朋友的便親自挖掘一個坑,將之埋入城內的教士公墓內。

他同樣也慶幸,教士公墓並沒有被洗劫。

直到現在哈特加逃亡一路沒有與任何一個諾曼人對線,敵人的一切作為都顯示出很強的特殊性、目的性。事實已經證明他們就是針對亞琛城,行動之快又離去之快令人錯愕。

在為城市裡可找到的屍體完成掩埋,又迫於一場大雨,聚集在亞琛城裡的於利希高軍磨蹭了多日這才想起了沿著車轍印去追擊。

當然,到現在已經沒有人覺得真可以追得上諾曼人。

休整一番的騎兵隊自覺一個奇跡,他們居然利用亞琛城裡的糧食完成了重要補給。

伯爵將疑惑感拋諸腦後,他帶著部下沿著亞琛大道逆行,見到了被破壞的亮鉛村,見到了被破壞的geul河橋。

顯然諾曼人是料定了身後又準備才故意破壞橋梁。好在問題不大,譬如將亮鉛村房舍的木梁與其他大型木材拆掉,花些時間可以臨時修建一座小木橋。

兩天之後,所有戰馬與人員緩慢通過了臨時木橋,重新開始狂奔的騎兵隊當天就抵達了馬斯特裡赫特的對岸區域。

雖說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們看到了的是一座在悶燒的城市,煙塵始終在扶搖直上。

他們也看到了戰場的痕跡,赫然看到了對岸河畔存在大量的人馬屍體,乃至自己這一邊隨處可見的紮營生活痕跡。

種種跡象表明諾曼人在這裡與法蘭克軍死戰一番,因為大量屍體來自於騎兵!高壯的馬匹更致命那是強勁的重騎兵……

一切都太遲了!

一切都在不言中。

哈特加與艾伯哈特無話可說,他們互相看看彼此,眼神又望向了馬斯河的下遊方向。

他們知道自己的一切作為都太晚了!諾曼人已經離開,而於利希高軍根本沒能力展開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