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阿裡克842年探險漂流之終章(1 / 2)

“也不知道我們還要漂向何方。”

“繼續劃槳吧。諸神會保佑我們回家。”

漸漸的,阿裡克的耳畔又充斥起對未知前路的抱怨。

這一次又如之前幾次一樣,他為兄弟們加油鼓勁:“繼續劃槳!我們還沒有找到這條河的終點,現在距離秋冬時節還早著呢,我們有充足時間繼續探索。”

話音剛落,就有兄弟繼續質疑:“可是我們還要趕在秋收時節回去,給麥子脫粒可少不了我的勞動。”

“秋收是個問題,也不是大問題。你們的家人大可雇點麥客為你們割麥勞作,至於我們……都漂到這裡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的確,所有人的沉沒成本已經太高了。

雖說船隻整體還是向西移動,它在猶如羊腸般簡直無限蜿蜒的河道裡維持較高速度,航行依舊極為無聊,明眼人倒是注意到周遭環境發生了些許變化。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無窮無儘的鬆樹林,河畔也依舊蘆葦叢生地勢極為舒緩。

他們看到了有熊在河畔遊蕩,正當無聊的人們興奮得想要完成一場漂亮的射殺,沉重的鋼臂十字弓剛剛上弦,大概是察覺到了危險,肥碩的棕熊稍稍抬頭凝視一會兒就靈巧地鑽入森林。

剛剛提起興致的人們又心生遺憾,泄氣得發出陣陣噓聲。

不過此巧遇至少證明了本地區有熊出沒,無聊的人們多了一些念想。

就如前些天一樣,今日傍晚一船人又是就近衝灘安營休整。

龍骨騎在長滿蘆葦的青色淤泥中,人們陸續扶著船艏的異獸木橋,靈巧地縱身一躍踏在乾燥的草地處。

謹慎的人們紛紛彎下腰檢查這片草地的異樣,此地毫無人類活動的蹤跡,看起來連狩獵的痕跡也沒有。

他們還心心念念發現的棕熊,便有人端著上弦的十字弓進入附近林地搜查。

當他們從林子裡返回時手裡多了一些家夥。

那是被精準射殺的走禽——東歐鬆雞。

這種較大型的鳥類不太善於飛翔,卻極為善於在鬆針草甸中飛奔。它跑得太快也躲不開獵人十字弓的射殺。阿裡克的夥計們當然認識這種鳥,它在尹爾門湖附近的森林就有分布,隻是這些年來因為竭澤而漁式的抓捕已經銷聲匿跡了。

從森林回來的人們洋溢著豐收的喜悅,有的人扛著多達六隻黑紅羽毛相間的鬆雞折返,甚至還拿到了一點蛋。

此時夕陽西下,河畔營地被清理出一片空地,人們又是就地砍伐一些小鬆樹後將之砸成碎片,當枯萎的蘆葦被點燃後,大量鬆樹枝被扔進去,很快一團炙熱烈焰竄出兩人高的巨大火苗,在貫穿河道的微風吹拂下越燒越旺。

剛在河邊洗趕緊自己汗津津襯衣的阿裡克,忙著將衣服搭在木杆放在火堆旁烘烤,此時獵人們陸續歸來。

“你們看到熊的蹤跡了?”他隨口就問。

“沒有,但抓了一堆鳥。哈哈,都是做箭羽的上好材料。”

於是,所有被射殺的肥碩鬆雞被仍在火堆旁,它們立刻引來所有人的圍觀。阿裡克很驚訝於區區幾個獵人最終射殺了快二十隻鬆雞,莫非森林裡的禽類到處都是?

“我們這些日子的航行可算有了新的收獲。”一位獵人擦拭一下臉上的汗水:“一人一隻,咱們一條船人人都能分一隻。”

“彆這樣。”另一位獵人反對這種康他人之慨:“都是有力氣的男人,都是第一旗隊的兄弟,憑本事狩獵,我的六隻雞還是留給自家人吃吧。”

“現在可不是貪婪的時候。依我看,還得是讓阿裡克定奪一下。難得有機會吃上鮮肉,當然大家分享。”還是有人攛掇。

看著肉食大夥兒垂涎欲滴,這時繼續想護著獵物的人無可奈何隻能許可分享。

“也好。我會把能用的羽毛全部拿走,肉就大家分享咯。”

即便不善於飛行,即便因大肆吃爆裂的鬆子、橡子與小蟲,東北歐的森林鬆雞總能長得非常肥碩,再加上它天生有著極為蓬鬆的羽毛與求偶而生的豔麗尾羽,自然成為森林野獸的主食。

它其實跑得很快,必要時也能用翅膀奮力撲騰飛到樹枝休息以躲避襲擊,可它們能做到的就隻有這些了。

倘若沒有探險獵人的乾預,森林鬆雞還會過著它們千百年來一如既往的日子。

現在,擴張的羅斯王國的廣大民眾,將掠奪之手伸向所有的禽類和獸類。

有兩種禽類正因為其富含油脂與有價值的皮革羽毛遭遇獵人故意捕獲。

一個是大海雀,另一個正是森林鬆雞。

不過森林鬆雞有一雙靈活的腿,東方無儘的森林任由其狂奔,比起倒黴的大海雀,它們有著更多棲息地可選。

環尹爾門湖附近區域的禽類獸類已經被捕捉得接近枯竭,民眾大規模養雞就是對衝掉獵物貴乏的窘境。

如此也迫使羅斯移民蜂擁衝向瓦爾代湖繼續掠奪當地的資源,而阿裡克這次的奇幻漂流屬於相當成功的一次探險。

鬆雞尾巴巨大的黑色羽毛在求偶時就呈現開屏狀態,它並非飛羽卻大而堅硬,一隻鬆雞能提供多達四十根大尾羽,其質量可比飼養的家雞的飛羽還要好。

一隻鬆雞甚至能提供一百根可做箭羽的羽毛。

羅斯人的戰爭方式與狩獵模式決定了他們對箭失有著巨量的需求,遂對合適的箭羽材料有著剛需。從鬆雞上扒下來的好羽毛,其價格已經超越了雞肉本身。

不過現在大夥兒更需要吃掉這些雞肉,並將鬆雞一肚子的黃色脂肪烤得吱吱冒油了撒上鹽吃掉。

阿裡克吃到了意想不到的美餐,連年幼的吉爾也吃得一嘴油。

脂肪賜予奮力劃槳的人們巨大力量,當然大夥兒還在心心念叨著獵熊,也要考慮夜裡遭遇熊的襲擊。

本是恐嚇敵人的“多篝火戰術”現在用來威懾熊,他們點了無處篝火後就圍著最大的那一團火呼呼大睡。

第二天,長船漂入一座無名的小湖,它極為修長顯然不可能是旅途的儘頭,很快前方又出現了河口。

他們在河畔又度過一夜,這一次他們並沒有抓到鬆雞,倒是在湖裡撈到了足夠大家吃一頓的鱸魚。

他們仍在什利納河逆流而上,在經過修長之湖後,一切完全成了前些日子的複刻。

周圍環境沒有任何變化,哪怕隨行書吏卡努泰特一直在記錄,到現在也隻能記錄一個“環境照舊”,並非他突然無能,實在是本地沒什麼好書寫與繪圖的。

沒人知道這種在蜿蜒河道的舒緩水流裡還要航行多久,他們一如既往地機械式劃船,而異常也在這種疏忽中悄然發生。

因為他們終於突破了什利納河最後的河口。

船隻靠在全新大湖舒緩的湖畔,人們陸續下船,踩在湖畔沙洲望著波光粼粼水麵興歎。

人們即興奮又失望,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此刻涼風吹來耳畔呼呼聲不斷,不禁引得人有些悲涼感。

“又是荒無人煙。阿裡克,這裡大概就是儘頭了。”有人慨歎道。

“我們還是沒有找到儘頭,看來,滿是青泥的河流,它的源頭就是這裡。”

“誰知道呢?”有人苦笑中調侃,“也許我們勇敢的阿裡克還要再找尋一個繼續通向西方的河道。不找到太陽降落之地,他不罷休。”

阿裡克聽得不是滋味,夥計們並非調侃,而是戲謔著對自己冒險的苛責。

難道真要原路折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