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2章 瓦季姆的反攻(2 / 2)

他就用斯拉夫語呐喊:“斯摩棱斯克人是懦夫!瓦季姆是最大的懦夫!瓦季姆,看我們羅斯人處決你的人!很快,就是處決你

他再聽從耶靈格的建議,挑釁的話語完全變成對瓦季姆本人的臟話侮辱。

守軍希望的挑釁效果很快顯現,騎馬的瓦季姆根本不能再在後方待著。他已經換了一匹馬衝到前陣,舉劍便是破口大罵以回擊,卻極為雞賊地處在一個不容易精準狙殺的距離。

“射殺他?”有持十字弓的戰士問。

耶靈格示意按兵不動,他看到了瓦季姆那家夥衣著明顯的鎖子甲,隻怕還穿著一層披甲。距離太遠,即便擊中他箭矢不一定完全破甲。除非此人決定走得更近。

“算了。艾文德,現在就看看敢不敢動手。”

耶靈格給站在高處的艾文德眼神,後者乾脆將盾背在伸手,結果推搡來的、雙眼已經被蒙上的俘虜。

“瓦季姆!羅斯用你們的人血祭奧丁!”說罷,過於年輕的艾文德一劍刺死俘虜,費了一番勁後用木棍將被斬斷的頭舉起來,至此艾文德已然沐浴鮮血成為恐怖的存在。

三個俘虜的屍身都被推下成,猙獰頭顱被羅斯人故意炫耀。

此舉完全是對敵人昨日偷襲伐木場的報複。

此事也完全被結陣進軍中的斯摩棱斯克士兵看得一清二楚,有不少人認識被俘的兄弟,想不到昨日失蹤者並沒有戰死,現在實在是死了——如祭品般被敵人殺害。

“複仇!”瓦季姆呐喊的聲音都在顫抖,在他的感召下本打算炫耀武威在今日恐嚇敵人的大軍,終於將恐嚇變成

了進攻。

奈何灌水的壕溝依舊難以通過,瓦季姆想到了辦法卻不是今天使用。

他其實是考慮到作為敵手的是羅斯人,此乃瓦良格人的一支。在斯摩棱斯克就有少數客居的丹麥裔瓦良格人,這些人並沒有參與此次作戰,隻是給瓦季姆提供了一些思想幫助。

按照北方的傳統,一方結陣挑戰,對方往往也要離開居所結陣應對,雙方會在開闊地野戰分出勝負。

瓦季姆的那些顧問所言非虛,過去時光北歐世界的械鬥就是這樣,他卻不知道戰鬥為何是那個樣子——根本原因在於交戰的部族拖不起,都希望速戰速決。

可維捷布斯克內城的食物儲備充裕,甚至還有淺水井使得飲水也不是問題。內城防備更堅固,何必與之出城死戰?

就是因為早期擴張的羅斯兵力有限,容不得失敗的羅斯作戰愈發猥瑣,當敵人有意打一場傳統的搏殺,迎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箭矢與標槍,乃至莫名其妙砸過來的石頭……

瓦季姆對羅斯有著最痛心疾首的理解,哪怕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盾牆緩步推進,與昨日亂衝的情況的確不同。

看得他們堂而皇之進入弓矢射擊範圍,意欲發動一輪齊射的耶靈格命令手下繼續觀望。

“奇怪,瓦季姆這個家夥在搞什麼鬼?”

還在泛著嘀咕,突然一些輕裝士兵居然拎著弓魔術一般從盾牆中竄出來。

“不好!有埋伏!把盾舉過頭躲

箭!”

耶靈格的呐喊頗為突兀,好在守軍戰士看到敵人在亂無章法對空拋射,才下意識地暫且防禦。

還在東門的守軍戰士紛紛抵著木牆舉著盾,以這種過於極端的角度躲避弓矢。畢竟,隻有垂直落下的箭可能砸中自己,留在腳手架的戰士因耶靈格沒要求反擊,把盾舉過頭就在充當縮頭烏龜。

進攻的斯摩棱斯克軍隊中的弓箭手完全以快閃的方式現任,以大角度拋射後突擊躲藏。

連續射擊數次,發現羅斯人並沒有反擊,這便大膽地向壕溝移動,繼續施展大角度的拋射。

那麼,這樣的攻擊真的有效?

瓦季姆覺得有效那就是有效,被征召的獵戶們不得不消耗自製的箭矢去應付大首領的奇怪要求,但獵戶也不是傻瓜,還沒有蠢到將自己最好的鐵簇箭消耗,拉弓射箭一氣嗬成,仔細看方知拋射的都是骨簇箭。

就是這種箭,製作是箭簇紮在羅斯的圓盾上。若是打到羅斯的鐵皮盔,連劃痕都不存在。

箭矢如冰雹般劈裡啪啦砸下,躲在木牆邊的守軍戰士舉著盾,隨手撿起一支箭,觀其箭簇大呼荒誕。

“什麼嘛,他們還在用這種箭?我們的獵人都在用鐵簇,連芬蘭人的武器都換了。他們,居然還在用骨頭。”

“哈哈,理解一下,畢竟羅斯的鐵簇可不會賣給斯摩棱斯克人。”

“果然他們就是一群蠢貨,而我們居然畏懼一群蠢貨在這裡躲箭。”

又有人遺憾嚷嚷著。

“唉。”有戰士務實一語:“僅僅因為我們人太少了吧。倘若我們有一千個戰士,早就出城殺儘他們。”

“也許會有機會的。”有年齡大一點、依舊麵目稚氣未脫的戰士明顯意識並深刻理解了耶靈格的意圖:“我們牢牢地吸引他們,隻要戰鬥拖延到援軍抵達,咱們兄弟就是衝出去加入最後搏殺。”

不過,這些年輕戰士還是不懂耶靈格更雞賊的意圖。

有的戰士處於對敵人的不屑,將撿拾的箭矢故意折斷。

他還在搞出舉著圓盾故意忍耐,冷不丁地看到防守中的部下居然玩起了莫名其妙的把戲。年輕的崽子們在互相比賽誰能用一隻手就折斷敵人箭杆。

“嘿!你們不準這麼乾!搜集敵人的箭,加強我們的防備。記住,彆管是什麼箭!我們的箭越多越好。”

一語驚醒將戰鬥視作遊戲的年輕奧斯塔拉崽子們。

年輕人開始在“冰雹”中收集箭矢,從地麵拔出後整理打捆堆在牆邊。

作為攻方的瓦季姆並沒有更好的辦法,以儘量多的箭矢騷擾敵人、挫傷其銳氣是今日襲擊之本意,既然反被敵人挑釁,那就要更射一些箭矢回敬。打得他們精神緊張就很好,若是能擊傷幾個敵人,那就太好了。

瓦季姆現在身邊沒任何一個參謀,戰鬥能打成什麼結果全憑其人個人意誌。

他的確想到了一套戰術,今日的挑釁作戰絕非主攻,實在

是他龐大計劃中的一部分。

他有自己的一套“縝密邏輯”:

“我主動攻擊,你們要麼出城作戰,要麼堅守不出,要麼逃走。河道凍結之前我不能完成圍城,你們大可逃亡。可你們逃亡不就成了懦夫?你們羅斯人很傲慢,肯定不敢逃。我今天的進攻看似我是束手無策,你們一定要這麼想,這樣你們就待在這裡乖乖等死。

我們的箭矢質量不好,想來也不能殺傷你們,能惹惱你們就夠了。即便將箭矢全部消耗也沒問題,最後我們會破壞木牆跨越壕溝,用矛與斧殺死你們。”

瓦季姆可以很異想天開,他手下的獵戶更務實一些,畢竟用儘箭矢後,瓦季姆可不會報銷這種消耗品,當戰爭結束獵人們還得重新製作箭矢,一切成本費用隻能自理。

骨簇箭雖劣,塗抹一些糞便就不同了,哪怕是就地沾染點淤泥也好。讓敵人的傷口受汙染從而引發恐怖熱症從而殺敵,他們不明白其中具體原理,姑且認為是引起“混沌神的詛咒”,至少是個殺敵招數。所以就有戰士在射箭時暗暗祈禱混沌神給敵人降下詛咒。

奈何這一招對普遍穿著板甲衣的守軍戰士並無實際意義的效果。守軍戰士雖普遍年輕,留在城裡的儘是精銳、裝備精良,為了確保維捷布斯克堡壘堅固,女公爵卡洛塔實在下了血本,現在一切的付出都有了意義。

斯摩棱斯克射手用得是地中海

射法,他們的短木弓能將輕箭拋射到折合一百米外,勉強達到戰弓標準。弓的材料是橡木,公平的說材料沒問題,最大問題就在箭矢過於劣質。

獵戶射手們漸漸胳膊酸痛,他們也不敢肆意浪費箭矢,自由射擊狀態的他們漸漸偃旗息鼓。

現在,終於輪到羅斯人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