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斷不會說謊更不可能在如此大事上開玩笑。
雖說是真的難以置信,考慮到一個月前部分南征軍帶著大量戰利品歸來,其中最重要的正是反叛者瓦季姆的腦袋。
總督梅德韋特與奧斯塔拉女公爵同時歸來,大軍載著一批戰利品在諾夫哥羅德招搖過市引得民眾人頭攢動,繼而開始當眾售賣。
斯摩棱斯克勢力戰敗了,羅斯已經是當地的新主子,本作為姆斯季斯克城主的阿裡克搖身一變成為斯摩棱斯克總督,連帶著羅斯最古老的公民兵第一旗隊,再一次作為開拓者成為當地的主宰,也意味著部族時代的老羅斯人家庭,完成了對斯摩棱斯克已開發空間的占有,即便不能立刻利用,老羅斯家庭們率先把位子占據。
前段時間釣魚人莊園也跟著去了大城市湊熱鬨,順手淘回來一些非常廉價的破銅爛鐵。莊園裡的鐵匠遂把這些破爛再打砸一番做成魚叉從而豐富了自己的工具庫。
托裡當然也順手打聽了本莊園後生們的消息。
作為最早歸附的莊園之一,本莊園出身的戰士不傻不瞎也不弱智,加之國王的有意優待,如今他們清一色做了騎兵。
騎兵隊前往了傳說中的裡加,他們將遠征已經不再是傳說的法蘭克,至於能否活著回來並非定數。
托裡本已經決定在大王完成遠征之前,鄉親們沒法再見這些後生一麵,未免太過於遺憾。
現在奇跡發生了…
…
時間才過中午,留裡克親率的大部隊已經完成行進在伊爾門湖的西岸覆雪草甸區。
與此同時的釣魚人莊園,所有的鐵鍋、大陶甕都被搬了出來。托裡有意儘地主之誼突擊熬製魚湯以迎王師。
畢竟現在仍是寒冷的,戰士們哪怕喝上一口熱水想必也會覺得幸福,何況他們會品嘗到鮮美魚湯。
從湖泊、河流裡捕撈的各色漁獲就在戶外空地堆成一堵又一堵的牆,戶外世界就是天然的冰箱,由於這一帶的大型野獸已被狩獵殆儘,村民就不必擔心有熊來偷魚。
今日新捕的魚獲立刻刮鱗剖腸,割下儘量無刺的魚排扔到沸水裡,陪著一些醃漬的酸卷心菜一起燉。
莊園沒有時間也沒有理由必須喂飽歸來的軍隊,畢竟據說那是兩千多人的龐然大物,托裡的標準就是給所有戰士盛一碗熱乎的魚湯,不在於魚肉、酸菜有多少,關鍵就在於它是熱湯。
這一鍋又一鍋的酸菜魚令人垂涎,鮮香與催人流哈喇子的酸味在整個莊園彌漫,它隨著北風就飄香正在行軍的羅斯軍戰士的鼻孔裡。
留裡克聞之大喜,一切與歸隊的斥候所言一致,他不自覺得高舉馬鞭:“太好了!莊園已經得知我們的到來,全軍快點走,我們喝魚湯。”
不久,一抹藍色出現在湖畔。
羅斯軍旌旗獵獵,大軍在明顯看到村莊後旋即開始敲鼓吹號,儘量製造出動靜以引得莊園民眾的注意。
“都帶上你們的碗,排好隊,喝魚湯!”
留裡克首先命令自己親率的騎兵隊,命令繼而迅速傳導到整個行軍縱隊。
終於,浩浩蕩蕩得到大軍抵達釣魚人莊園,在村民攜老扶幼的矚目下,各旗隊伴隨著他們掠奪的戰利品陸續通過,繼而在留裡克指定的一片荒地停下來,接著便是按照旗隊的編製陸續去領取暖和的一餐。
留裡克下了馬,身邊跟隨者他的親信,尤其是王妃兼女伯爵的貝雅希爾。
奧拉芬和波姆也有幸作為國王隨從,雖然現在隻是進入第一個莊園,終究自己從全新路徑抵達了諾夫哥羅德地區,更是人生首次抵達這裡。
器宇軒昂的王有著金色頭發,顯得那尊貴的黃金桂冠長在他頭上似的。
帶著欣喜與躁動,托裡拄著木杖不勞隨從攙扶快速都到大王麵前,瞧瞧他那顫抖的手,心中興奮不言自明。
“王,你們……終於回來了。”
“是。回來了。”
“可是,你們……簡直是憑空出現。難道是您施展了神力?”
這話說得,好似自己還能搞出什麼諸如傳送門之類的玩意。留裡克知道本地居民已經開始了西部謝隆河的探索,他便直指西方:“我們從謝隆河而來,我替你們做了一番探索。你……可知普斯科夫?”
“不知。”托裡使勁搖搖頭。
“好吧,現在你就知道了。未來你的人隻要不顧一切的一路向西,穿越一片森林就能看到一
座與伊爾門湖一樣大的湖畔,湖畔有一座城,那就是普斯科夫。現在,已經是羅斯的領地。”
“原來?是這樣?”托裡不可能瞬間明白,也沒有表現得過於驚喜,答複有點敷衍。
“也罷,未來謝隆河會繁榮起來,本王會向西邊展開移民。不過現在我軍要在你村駐紮,你提前準備的魚湯很滿意。本王是公正的,說吧!用了你多少魚,多少酸菜?我會付錢。”
“付錢?”在這個問題上托裡十分清醒。以羅斯王的喜好,托裡知道大王說了掏錢就絕不食言,但自己也不好大大咧咧去討要。
老家夥旋即耍了個心眼,恭恭敬敬勾下頭:“大軍風塵仆仆,這口熱湯是我村的進貢,大王和談付錢呢?”
“說得妙啊!可是我看到你定然把全村的鍋都支起來,隻有這樣才能喂飽我大軍一頓熱飯。讓你白白破費也不好。這樣吧!把村民全都交出來,我們共進晚餐。”
一碗熱湯豈能滿足大軍,即便釣魚人莊園儲備了大量的亟待運抵大城市賣掉的凍魚,對於連續多日圖省事隻吃乾糧的戰士們,自然不會放過吃魚的機會。
固然掌握了大量戰利品的留裡克在賞賜的問題上有自由裁量權,畢竟這裡已經是諾夫哥羅德,賞賜的同時也要考慮一下其他臣服莊園忠臣們的感受,厚此薄彼終歸是不好的。
倘若是等價交換,那就是公平體現。
羅斯軍當前手裡缺乏現
金,最不缺的就是掠奪得到的麥子。
一條凍魚市場價如何,官營良家如何,雙方一番換算後留裡克就達成以物易物。其實這反而解決了釣魚人莊園的大問題,畢竟漁獲並不耐儲,把凍魚大量運抵諾夫哥羅德,托裡期待著載運回一批糧食。
現在難道不是國王賜予了福利麼?
官營的糧食價格固定,偏偏它每個月的出售有限量,針對各莊園有購買份額,雖然最初設計是為了避免投計商人的擠兌,而今對於大大小小的農業莊園,它成一種對抗糧荒的保險措施。
例如,釣魚人莊園本月的份額用光就隻好等下個月。但本莊園的主要營生的撈魚,他們對種麥子的渴望並不迫切,某種意義上這些人很像二十年前老羅斯部族的生活習慣。
如果糧食不足了,那出高價去附近積極種糧的莊園買糧,要付出的代價就大了不少,隻因各莊園不會消耗自己的種子糧,距離收獲的半年時間裡糧食仍要有計劃的吃(孩子越來也多的緣故),如今冬末實在沒有更多餘糧私下販售。
戰士們人人享有一鍋酸菜魚,隨軍而來的普斯科夫丹麥小社區全體民眾也都得以大快朵頤一番。
魚肉管飽,魚湯與麥子一起燉煮,混合而成的酸菜魚泡飯吃得人們極其舒服。
作為交換,莊園立刻得到了一大批燕麥和黑麥,托裡也就犯不著再組織人去大城賣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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