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3章 太上國王奧托的勝利巡遊(2 / 2)

“有的。”因自己的兒子卡爾,乃至王儲奧斯本都在這裡,卡洛塔情緒稍稍一怔,想了想還是將裝著頭顱的木盒擺在麵前。“偉大的王!反叛者瓦季姆的腦袋,就在這裡。請……準許我將之展示給您過目。”

“那就打開吧!也讓我看看十年不見的瓦季姆究竟成了什麼樣子。”

奧托才無所謂自己的孫輩在場,他們必須成為戰士、必須習慣於鮮血戰場、必須麵對死屍不畏懼,至少也是心有觸動而麵無懼色。

結果令他滿意,除了女孩索爾金娜明顯麵露懼色,三個男孩都能冷靜視之。

卡洛塔橫下一條心,木盒打開後,她便親自將凍得如冰坨的腦袋抱在懷裡,再親自走上前跪在奧托的麵前,將之好生捧著任由奧托端詳。

誰人不是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狠人?即便是尼雅,她也知道自己年輕時也有拿起武器保衛部族的義務。

真正的羅斯人不懼死屍,現在看得瓦季姆的腦袋,有如再看一具戰利品,它的定義就像是王宮中掛在木牆上的那一串猙獰獠牙的熊頭,自然這顆腦袋可比那些熊頭意義大得多。

“這……就是你當年一念之間放跑的敵人?”尼雅靜靜問道。

“你該不會是在苛責?的確,這小子當年極其魯莽,我嫌他年幼就

不忍心殺他。真是一時的仁慈釀成現在的麻煩。”說著,奧托的思緒已經不禁回到了十二年前。

尼雅搖搖頭:“這麼說,你確定此人就是瓦季姆?”

“讓我想到了此人的父親卜魯德涅。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

“那麼,你打算怎麼處理這顆腦袋?”

此事完全沒必要討論,半年之前羅斯軍緊急南下之際,奧托與留裡克就已經密談了事成之後的事宜。遠征必勝,這是毋庸置疑的!最好是活捉瓦季姆,最後令他作為祭品為光明節助興。

沒有人覺得那是殘暴的,恰恰相反,現存的環伊爾門湖各莊園當年都飽受鬆針莊園的盤剝,倘若羅斯從未戡平叛亂,最終令鬆針莊園依舊維持著地區霸權,屆時這個瓦季姆就大權獨攬少不了對各莊園進一步盤剝。

人們對往昔仍有仇怨,這就是為什麼“瓦季姆頭顱回歸”引得民眾歡呼。

活捉的可能性不大,此魯莽之人極有可能像個戰士一樣戰死。

最終完成斬首把腦袋帶回來就夠了。

“在全城戰士瓦季姆的腦袋,繼而環湖巡遊!朕要親自監督此次巡遊!朕要告訴所有人朕雖衰老仍健在!是朕大力支持我兒國王的遠征,我兒既然還在裡加,就由朕代其展示戰利品吧!”奧托以冷冷的話語說明很冒險的舉動。

卡洛塔捧腦袋的手差點鬆脫。“父親!您……是要直麵冬季的極寒?!”

“怎麼?我的女兒,

你還害怕我感染風寒而死。荒謬!難道僅僅十年時間我就衰弱成了廢物?”

“我錯了。”

“不。你沒錯。卡洛塔,我知道很多人覺得我藏於深宮有如冬眠的熊,說不定很多人覺得我其實已經死了。是時候采取行動讓讒言著閉嘴。所以……”奧托笑嗬嗬看一眼卡洛塔:“這個叛亂者究竟怎麼死的。應該,是戰死的吧!”

“不是,這就是個貪生怕死之徒……”

卡洛塔放下腦袋,再如拔胡蘿卜般拽著瓦季姆的頭發,給奧托簡述戰鬥的終局。

本來,奧托以為瓦季姆其人篡奪斯摩棱斯克權勢之後舉大兵入侵羅斯,一個逃跑者已經成長為驍勇鬥士。不曾想這就是個殘暴的人!倘若其人殘暴可以謂之為“狂戰士”,可最後一戰不顧大軍頹勢的逃跑舉措湊態儘顯。

其人被生擒,如牲畜般捆綁,最終在斯摩棱斯克人的大祭壇被做了血鷹……

作為戰爭參與者的卡洛塔講得繪聲繪色,這加重了奧托對此人的鄙夷,最後的“血鷹盛典”自己的兒子似乎做得倉促了,不過最後燒成灰也算落得其所。

作為太上國王的自己沒有待在都城新羅斯堡頤養天年,而是在諾夫哥羅德養老,一方麵是這地方更暖和些,物產也豐富,且這裡是自己成名之複地。

而在另一方麵,伊爾門湖直麵南方的斯摩棱斯克勢力。他們並非一座城與周邊村莊,而是一個分布很廣的勢

力,理論上不必走到洛瓦季河源頭就可能偶遇他們的定居點。

這就是為什麼伊爾門湖居民總擔心自己被南方的表親吞並,雙方的地理距離並非遙遠。

奧托雖是老人,羅斯作為伊爾門湖的征服者,其中征服者之王就是他,在法理上留裡克是從父親手裡接過大權。於是奧托才有“偉大國王”這一描述太上國王的稱謂。

老頭子被拔高成“大帝”的地位,這固然有個吹捧意味,這麼多年過去了,環湖居民皆已達成共識。

奧托在此,不但可以代表遠征的國王留裡克與年幼的太子奧斯本監國,或者說他本身作為國王就依舊有權力調度整個環湖地區的人力無力。

羅斯人的移民城市、各斯拉夫農莊都認同奧托作為太上國王的權威,全名擰成一股繩時刻能動員起來抵抗斯摩棱斯克人的偷襲。

現在想來,實在是羅斯神經過敏,竟動員了上萬民兵在整個840年保持戒備。

再仔細想想,羅斯輕取斯摩棱斯克,實在因為自己的實力已經極為強大。

見到了瓦季姆的腦袋,衰老的奧托突然鬥誌昂揚精力旺盛。

於是,使者率先駕馭著馴鹿雪橇在環伊爾門湖展開巡遊,向各村民眾宣布太上國王巡幸,以及公開戰士叛亂者瓦季姆的腦袋。

餘孽瓦季姆死了?!斯摩棱斯克已經並入羅斯疆土?!一切都是真的?!

在遠征軍歸來的三天後,稍事休養的大軍再度集

結。

一支衣著華麗的浩蕩隊伍簇擁著一輛高貴雪橇開啟了勝利大巡遊。

太上國王奧托一身黃金甲高坐在雪橇上,太後尼雅、王後斯維塔蘭娜、儲君奧斯本……處於諾夫哥羅德的王室成員傾巢出動。

整個諾夫哥羅德城為之沸騰,其中最閃亮的明星正是奧托,乃至被處在長矛上瓦季姆的腦袋。

奧托親自將這柄矛抱在懷裡,吩咐雪橇大軍開啟勝利巡遊。

此刻,瓦季姆半睜的眼睛早就化作空洞虛無,靈魂破散,這幅空洞的眼睛確實掃過了姆斯季斯克。

屆時奧托還不忘慨歎幾句:“瓦季姆!你好好看看吧。這裡過去是你們的鬆針莊園,那邊的土丘,你們的人全埋在裡麵。你本該埋在那裡!不過,當這次盛會結束,你的腦袋將化作朕的酒碗。你沒有如戰士般戰死,你死得有如一頭鹿,連最低賤的奴隸都不如……”

的確,當奧托獲悉瓦季姆最後的那段日子,不禁感慨一個人可以如此下賤。

這種人不值得任何尊重,既然都被施行了傳說的血鷹,真的用頭蓋骨做酒碗也並無不妥。

想到這兒,奧托的內心還真有些亢奮。

用敵人的頭骨做酒器,這種事是一種傳說,一般用作極為惡毒的臟話,據他所知在梅拉倫湖區還從沒有酋長這麼乾過。

奧托偏要將傳說化作現實。

於是,在一場勝利大巡遊後,太上國王黃金甲的光輝形象被強化,雖無人看到大

王站起身揮劍起舞,倒是看到了大王高舉叛逆的腦袋在雪橇上張牙舞爪。

還要對一個七十歲老人苛責什麼?試問村裡哪個老人有如此高壽?

在萬民矚目中,奧托自覺達到了人生巔峰,數以十萬級的民眾對其歡呼讚譽,此生無憾矣。

不久,一盞骨製的酒杯被做好,它被安裝了一個黃金底座,杯子本身還保留那特殊的樣式,甚至骨縫合線清晰可見。

不過真用這酒杯喝酒還是令奧托有所緊張。老頭子橫下一條心,倒入一點伏特加,再特意點上火,以此特殊酒器將“烈焰”一口吞下。

他感覺身體充滿力量,征服感得以宣泄,奧托精神更加亢奮了。

“啊!爽啊!留裡克,真希望你看到為父的光輝。你在哪裡?在裡加嗎?總不會朕要等你從法蘭克凱旋再看到你?朕的身軀還能再堅持一年或兩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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