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5章 埃蒙特魯德與大主教熱拿(2 / 2)

木門一番輕輕敲打,樞機教士輕輕道:“papa,您的客人到了。”

“好,讓伯爵大人進來。”熱拿以沙啞嗓音吩咐。

聽到主教的話語威廉不由心經,老人家已經八十四歲,嗓音因衰老而沙啞不假,可這聽起來他是真的病了。

威廉拉扯著女兒畢恭畢敬走近掩藏於大教堂深處的主教辦公室,此前他們已經踏足階梯,現在父女二人就在教堂高高的二樓。

這裡不僅有主教辦公室,還有重要的藏書館,以及囤積錢財和聖器的倉庫。

如果教會願意把這些金銀全部拿出來,應該就可以買來勃艮第的援兵了。想到這一點,威廉急忙心中自責,在這神聖之地自己豈能有邪念。

隻見大主教正襟危坐,老人家乾癟的臉龐刮乾淨了胡須,他左手握鍍金的十字架木杖,右手摸摸伸了出來。

“你們終於到了。”

威廉很知禮地走上前,半跪下來去問大主教的手背。

繼而是埃蒙特魯德,她稍稍猶豫一些也隨著父親的腳步而來。

“我的孩子。”大主教和善地看著剛剛恢複站立的少女,他也注意到威廉有話要說,乾脆先行發話了。

“讓我猜猜。尊貴的伯爵大人,您是打算將您漂亮的女兒嫁給一位尊貴的貴族。那位貴族貴不可言,您希望通過這場聯姻,為奧爾良帶來和平。”

威廉驚喜得猛一怔,“您都知道了?!”

“請保持嚴肅!”

“是,papa,是我過於激動了。”威廉壓低聲音道。

“你是聰明人,的確,如果你把女兒嫁給那位青年王者,我會竭儘全力做保人。”

“那就太感謝您了。”

熱拿知道威廉此來不可能與自己做商量,他是來求人的,當然自己非常可見於一場聯姻令戰爭消弭。

熱拿為表確認,嚴肅問道:“是阿基坦國王查理吧?”

“是的,就是他。”

“所以我說你是聰明人。不管如何變化,圖爾伯爵效忠查理。羅貝爾繼承了圖爾爵位,他的合法權必須得到查理的承認。

隻要,奧爾良以某種方式體念得向查理效忠,阿基坦諸貴族、圖盧茲諸貴族,還有南特、勒芒、圖爾的大大小小的貴族,都沒有理由再對奧爾良開戰。

查理僅有二十一歲,他從蒂永維爾獲釋的時候。我!就是見證人之一。”說到這裡,熱拿情不自禁加重語氣。

老主教繼續道:“查理的經曆我非常了解,至於他希望怎樣的戰爭結果……如今我已經不太清楚了。威廉,你真的願意改為效忠查理嗎?”

“我深思熟慮了,如果效忠他就能終結戰爭,我非常願意。”威廉急切解釋道。

“很好。查理經曆過很多痛苦,以我估計他在阿基坦也沒有真正的臣服者。如果他們願意臣服,就會被女兒嫁過去,但是沒有任何的大貴族願意這麼做。唯獨你……”

“我實在沒辦法了。”威廉不禁麵露憂愁。

“但你決定這麼做了,我會幫你實現。你瞧。”熱拿指一下桌案上的文件:“那是我寫給我學生的信件。”

“您的學生?”

“阿基烏斯,他是查理的宮廷主教。我也希望在我的靈魂前往天堂後,由他繼任我的職務。”

“所以,阿基烏斯主教會幫助我?”威廉急切問道。

“您沒必要這麼問,阿基烏斯是我的學生!”其實熱拿就是暗示,自己將那個人視作兒子。他繼續道:“我已經做了一番安排,我衰老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持遠行,而且快到聖誕節了,我不能離開大教堂。我會安排一位信得過的樞機作為我的全權特使,帶著埃瑪去波瓦蒂爾。”

說到這裡,熱拿再吩咐埃蒙特魯德走到自己麵前。他上下打量一番:“是個漂亮的姑娘。孩子。”

“papa……”

“我會促成這樁婚事。孩子,你願意嫁給查理嗎?”

“我願意。”少女沒有任何的異議,表情僅有嚴肅。

熱拿對她的反應非常滿意,埃蒙特魯德的確不需要也不能有自己的主見,這番也就不必告知她一些大道理,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得把這位奧爾良的少女安全送過去就好。

他令埃蒙特魯德坐到一邊,又令威廉站在自己麵前。

他再問:“信件已經寫好,我的特使也安排妥當,我的專用馬車也可以出借。你呢?決定何時令埃蒙特魯德出發。”

威廉也沒料到大主教的決定如此迅速,執行力也強得驚人。現在的確不是慨歎熱拿是智者的時候,就道:“前往波瓦蒂爾的道路有著很大風險。我打算趁著降雪趕緊行動,這樣就不會被羅貝爾的人糾纏。”

“不必擔心,固然這場遠行好似摩西離開埃及,情況也許沒有我們想得危機四伏。”

威廉猛的驚喜:“難道,您甚至準備了路線圖?”

“那是自然的。你決定雪天行動的舉措,算是我所有規劃裡較為危險的。”

“沒關係,我會出動一些騎兵做護送,以小駁船和木排將隊伍送過河。”

熱拿難得地擺擺手:“不可。我要的是一支全由教士組成的隊伍,不可有任何的軍隊護衛。”

“這樣,萬一中途遇到野獸?”

“比起野獸,我們更要擔心被圖爾的地方貴族盯上!畢竟我們要從圖爾伯國穿行,我們必須保持秘密!”

熱拿做了一份路線圖,所謂純粹教士構成的小型馬車隊,在奧爾良樞機之一的馬肯伯特教士的帶領下,以低調姿態護送埃蒙特魯德離開。

兩輛有棚子馬車一行至少十人,乘坐木筏漂過冰冷刺骨盧瓦爾河,就按著河道繞行索羅涅森林,隊伍一路沿河南下找到羅馬大道之第二阿格裡帕大道。

在這裡開始一路向西進抵布爾日,之後又是沿著謝爾河西進。

如此旅途看似直奔圖爾而去,實則不然。在第二阿格裡帕大道接近於阿基坦大道後,隊伍突然提前拐彎。

馬車隊衝向埃維納河上的那座無人看守的古橋,以儘快的速度衝過危險的森林。

下一步就是直奔埃羅圖斯男爵領,繼而抵達波瓦蒂爾麵見查理。

至於馬車隊穿越森林可能遇到窮凶極惡森林匪徒,以及一些野獸一事,這就是風險所在。

熱拿對自己的路線圖很滿意,又安慰道:“不要擔心危險,隨行的教士會帶上一些武器。”

“您的路線我很滿意,我還是不放心。”

“實在不行,你精選戰士披上布袍,就以教士的身份隨行。當然,這需要一定的儀式使得他們成為合法的武裝修士。但是這樣做後,這部分士兵的職責,就不是保護你的家族,而是守衛著聖十字大教堂。”

威廉點點頭:“沒關係,這樣的話我就完全放心了。”

雙方的各種主張一拍即合,下一步就是抓緊時間把埃蒙特魯德送走。

就是這件事對少女而言太過於突然。

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埃蒙特魯德無權拒絕來自父親與大主教的任何決定,她無法拒絕自己被規訓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