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微看完口供錄像,提出見阿霞。
陳督察一口答應,示意警員將人帶過來。
秦知微進了審訊室,陳督察就留在監控室,他的副手也是A組的沙展擔憂地問,“陳sir,我們已經找到凶器,也對比過凶器上的指紋,再加上阿霞的口供,這案子應該是板上釘釘吧?”
說實話他看著秦知微心裡有點發毛。害怕這次又被她打臉。
陳督察已經被警隊笑話過一次,不敢再賭第二次,“還是再等等吧。調查結果還沒上報,出了冤假錯案,我們還能更改。一旦上報給領導,我們連最後一次機會都沒了。”
這也是他沒有急著將案子定案的原因。他不能讓領導質疑他辦案能力。他現在不求辦案速度有多快,隻求彆再出差錯。
雖然秦知微說她是為了課題才參與這起案子,但是陳督察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她一定發現了蹊蹺之處,隻是沒有證據,不敢貿然提出來。
沙展知道他的心病,也就沒再說什麼。
秦知微見到阿霞,對方先問她樂樂怎麼樣,有沒有哭鬨。
“他很好。早上社區就派人過來接走了樂樂。”
阿霞鬆了口氣,臉上有慶幸,“我想寫個申請,請法院幫忙賣房,我要救樂樂。他的病不能再耽誤了。”
秦知微點頭答應。
她開始詢問阿霞那天晚上到底刺了幾刀。
阿霞揉了揉額頭,“我當時太生氣了,有點混亂,不記得刺幾刀了。三四刀吧?”
至於三刀還是四刀,她真的記不清了。當時她被憤怒衝昏頭腦,等她反應過來,就看到老公倒在血泊中。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她覺得自己在做夢。
秦知微見她稀裡糊塗的,可見殺夫是個意外事件,當時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你的大腦選擇性遺忘這件事。我想給你催眠,或許你能想起來。”
阿霞有些疑惑,“催眠?我已經招供了啊。”
秦知微不想誤導她,就隨便找了個借口,“我想用你這樁案子寫篇論文,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
阿霞是個心善的人,也因為方潔芸幫她照顧過樂樂,她也想報答對方,點頭答應了。
秦知微從重案A組搬了張懶人椅,他們工作累了,躺下來閉目養神,很快就能打滿雞血。
將燈光調暗後,阿霞舒適地躺在懶人椅裡,輕閉雙眼,秦知微聲音溫柔而平緩,“放鬆你的額頭……放鬆你的麵頰,放鬆你的肩部……左手……那晚,你拎著包包下樓,想找到丈夫聊樂樂治病的事情……”
監控室擠滿了人,甚至就連其他小組的人都跑過來。
他們隻在電視上見過催眠術,還沒有親眼見過有人使用。他們想知道是不是真那麼神奇。
站在門口的人看得不是很清楚,就問前麵的人,“催好了嗎?”
“好了。正在說話……”
其他人聽不清裡麵人的說話聲,示意後麵的人
小聲點。
於是站在外麵的人豎著耳朵,也隻聽到一道溫柔的女聲,“你刺了他一刀?他什麼反應?”
“他很驚訝,眼睛瞪著我。”
“後來呢?”
“我又刺了第二刀。他想奪走我的刀,但是他撲了空。”
“你刺在哪裡?”
“左胸,那裡有個LOGO。”
“後來呢?”
“我又刺了第三刀,這次刺歪了,刺到了肩胛骨,血噴到我臉上。我腦子懵了,有點害怕。”
“然後?”
“他趁我發呆搶走我的刀,還劃傷我的胳膊,好疼……他拿刀想刺我胸口,自己卻摔了一跤,他撿起刀還想朝我撲過來,我太害怕了,我不想死,我跑了。我逃到家,將門用桌子抵住,不想他回家。我想打999救他,但是又怕他不給樂樂治病。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隻刺了他三刀?”
“是啊,隻有三刀。”
……
監控室裡,A組警員們齊刷刷看向陳督察,“陳sir,死者被刺四刀。第四刀才是致命傷。”
剛剛阿霞隻承認刺了三刀。那最後一刀是誰刺的?
陳督察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不是阿霞殺的,還能是誰?
秦知微這邊已經將阿霞喚醒,轉身出了審訊室,看到陳督察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她提出重新再驗一次屍。這個案子陳督察才是負責人,這又是他的地盤,她隻能提意見,卻不好指使其他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