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督察提醒她,“可是阿霞自己也記不得刺了幾刀。你的催眠術不能作為證供。”
秦知微當然知道,她隻是想借此機會讓法醫重新勘驗,“隻要有一點可疑之處,我們都要檢驗。萬一她上法庭,推翻之前的口供怎麼辦?要知道疑點利於被告會被無罪釋放。如果我們不能將她定罪,哪怕後麵有證據,我們也不能將她抓捕歸案。”
香江法律,同一樁案子不能以相同罪名起訴嫌疑人。
真要讓她翻供,西九龍重案A組將被定在恥辱柱上,陳督察不想案子有差池,最終還是答應她的提議。
法醫得知要重新勘驗傷口,有些不理解,“我們之前已經測過,四個刀口用的是同一種凶器。並無可疑。那水果刀隻有死者和阿霞兩人的指紋,沒有第三人。”
指紋是會被覆蓋的。如果有另一名凶手用那把水果刀殺人,事後他將指紋擦掉,也沒辦法將阿霞和死者的指紋同時覆蓋上去。指紋出現的位置要符合規律,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規律。
秦知微頷首,“有沒有一種可能:兩個凶手用的是同一類型水果刀,一個凶手紮了三刀,另一個凶手紮一刀。”
法醫被她問住,“可是凶手刺的角度也是一致的。”
“如果是同一身高呢?”
法醫噎得不輕。同等身高同一類型凶器同一時間,這世上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陳督察看向法醫,“就
算同一類型的凶器,但是凶器上的物質也不一樣。還是查一下微量元素吧?萬一檢測出不一樣的成份,嫌疑人可能會翻供。”
法醫最終還是答應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秦知微下午還有課,不能一直待在西九龍重案組,她先趕回總部,上完下午的課,她在辦公室給西九龍重案A組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陳督察接的。
秦知微剛要問報告的事情,對方已經先一步開口。
第四刀傷口處檢測到魚油成份。前三刀隻檢測出水果成份。這無疑佐證了她之前的猜測,第二個凶手用水果刀刺死金魚佬。
陳督察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到西九龍一起查案。
秦知微看了眼課程表,明天早上有課,隻能下午。
她與對方約好時間,正打算掛電話,陳督察卻叫住她,“謝謝你。”
向來自尊心那麼高的人主動道歉,這是很不容易的,秦知微笑笑,“沒事。你也是受了凶手的誤導。接下來請你全力以赴查真凶。”
陳督察早上給她難堪,以為她會借機報複回來。沒想到她這麼大度,不由鬆了口氣。
翌日下午,秦知微再到西九龍重案A組,這邊已經進行新一輪排查。
首先排除競爭對手的嫌疑。
金魚佬所在的菜場有兩個魚檔,金魚佬的位置偏僻一點,再加上他脾氣差,客人都不愛去他那裡。他競爭對手的魚檔生意好,熟客更多,沒理由嫉妒金魚佬。
其次排除了金魚佬的親戚。
金魚佬剛還完他們的欠款,沒有利益糾分。金魚佬和阿霞出事後,他們也不肯接手樂樂,可見他們還算心地善良。
這的確是善良的。如果是惡人,他們就會接管樂樂,然後不給孩子治病,到時候就能得到一套房子。正因為良心未泯,才不打算接手孩子,也不打房產的主意。
至於金魚佬的朋友。
他確實有幾個玩得好的朋友,偶爾也出來聚一聚,喝點酒打幾圈麻將。
但是據這些朋友所說,他們玩麻將玩得很小,一圈打下來也就輸個幾十塊錢。沒人會為了這點小錢殺人。再說這些牌友,就屬金魚佬的經濟條件最差。
秦知微翻看警員們走訪調查得來的信息,隻差一條--女色。
金魚佬突然找阿霞的茬,不就是為了跟阿霞離婚嗎?他的動機是女人嗎?
警員們今天一早上走訪調查,問了一圈,終於找到昨晚接了金魚佬生意的援1交1妹。
據對方招供,金魚佬是在元州街招的她,當時對方喝了酒,點她要來個全套。
她答應了,以為他會帶自己開個房,沒想到他那麼摳門居然要帶她回家。
如果隻有他們兩人,她也不會那麼排斥,可聽他說老婆也在家,援1交1妹可不想摻和他們兩口子的事情裡。回頭再抓花她的臉,影響她做生意。
她說什麼都不肯,於是金魚佬就將她拉進旁邊的巷子,誰知沒躲開,他老婆出來找他,撞個正著。
援1交1妹到現在提起金魚佬都罵罵咧咧,“害我白給他占了那麼長時間便宜,卻一分錢都沒賺到。”
警員問她有沒有見過可疑之人。
援1交1妹當時被對方摟著,沒回過頭,沒注意有沒有人跟著他們。
“他沒有相好的情人嗎?”雖說知道可能性不大,但秦知微還是問了。
警員搖頭說沒有。親戚朋友,包括一塊賣菜的攤主都說他是個“衰仔”,能討個老婆就已經是老天開眼。哪還有錢包二奶?
但是秦知微學了那麼多年心理學,她比男人還了解男人,如果外頭不是有情況,男人絕不可能主動提離婚。畢竟誰能拒絕免費保姆帶來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