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督察聽到她這判斷,覺得匪夷所思,可又不敢相信。他把這個人的檔案拿出來。
“範國興,26歲,十五歲就因為殺人進過少管所,十八歲,搶劫路人,坐了一年半的牢。十九歲,偷盜鄰居家的摩托車,被判半年。二十歲,當過馬夫判了三年,二十四歲,強1奸過女性坐了兩年牢……他劣跡斑斑。”
秦知微頷首,“但是你注意這個順序,殺人,搶劫,偷盜,馬夫,強1奸。他的犯罪過程不斷退化。從犯罪心理角度來說,除非他是精神分裂,不同人格有不同喜好。否則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但……他是嗎?”
潘督察恍然大悟,“可能就是因為他犯過太多案件,坐過許多牢,甚至有可能交過投名狀,所以王大飛才信任他。”
秦知微不置可否,“應該是。”
因為他眉心是真的有數字。就是不知道他殺的是什麼人。
潘督察有點擔憂,“你說他還是臥底嗎?有沒有可能他想擺脫現有身份?”
“從犯罪心理角度來說,如果一個人身處黑暗當中,他犯罪的概率會大幅度增加。至於他有沒有叛變,需要我做個測試。”秦知微沒見過真人,沒辦法隻靠檔案就給出答案。
潘督察認可她的想法。
天空慢慢被墨浸染,缽蘭街的喧鬨終於在淩晨兩點告一退落。玩嗨的人陸續從裡麵出來,範國興也從裡麵出來,他在角落裡抽了一根煙,而後跟幾位弟兄打聲招呼,一個人揣著兜,哼著歌,離開了這條街。
潘督察看過他的卷宗,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於是將車開到遠一點的位置,在一條巷子堵住他的去路。
範國興看到兩人,依舊凶巴巴的,“兩位阿Sir,你們這是做什麼?”
潘督察詫異,“你認識我?”
範國興搖頭,“不認識。”他撩了一眼秦知微,“但我認識她。”
潘督察也不跟他廢話,“範國興,我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
範國興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秦知微攔住他的去路,“我們想請你配合調查。這是良好市民儘興的義務!”
範國興舉起雙手,“阿Sir,Madam,我好困的。麻煩你們不要半夜把我堵在巷子盤問。有什麼事白天再問吧!”
秦知微語出驚人,“田督察死了!”
範國興瞳孔震顫,臉皮動了動,雖然隻是細微的表情,但還是被秦知微看到了。
她繼續道,“所以潘督察接替他的位置,而我作為這組顧問。你應該知道我們找你是乾什麼的?”
範國興低頭沉思幾秒,以為他們已經拿到他臥底的卷宗,所以才過來找他,怪不得田督察好久沒聯係自己,甚至他去秘密基地,也不見對方過來。再抬頭時已經少了玩世不恭,“你們找我乾什麼?!”
“你最後一次見田督察是什麼時候?”秦知微淡淡道。
“4月12號晚上,
他帶了我媽特地給我做的魚蛋。”範國興有點著急,“田督察怎麼會死呢?!”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他是失蹤了。正是你和他見麵的最後一晚。我們找你,就是想了解當天晚上的情況。你們幾點分開的?”秦知微長話短說。免得有人過來。
潘督察在巷子口蹲守。
範國興仔細想了半晌,“那天晚上在北角碼頭見麵,他給我帶了吃的,分開時大概是淩晨三點多。我是淩晨兩點趕過去。大概花了半個小時。見麵半個小時。”
“田督察失蹤後,社團內部有沒有什麼變動?王大飛有沒有懷疑你?”秦知微繼續問。
範國興搖頭,“沒有!一切照舊。依舊讓我做打手的活。”
秦知微又問了些問題,對方全都一五一十回答了。
之後,三人分彆從兩個巷子出來。
上了車,潘督察問,“他有可疑嗎?”
“當我說田督察死的時候,他臉上的微表情很驚訝,無可疑。”秦知微提醒他,“田督察的失蹤很有可能與社團無關。”
潘督察問她,有沒有判斷出另外幾個臥底。
秦知微把四份檔案找出來,讓他明天找警司交差。
除了範國興這個,潘督察沒有猜到,張頌恩是秦知微一開始就說的,另外兩名組員倒是與他猜的一致,他笑道,“看來我還是差了一點,需要向你學習。”
秦知微失笑,“你都不問我理由?就這麼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