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未深陷在柔軟沙發內,本就動彈不得,更何況身上還壓了一個褚漾。
整個人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隻能哼唧著抗議,試圖去推開她,反倒起了反作用,胳膊柔軟地圈住了褚漾的腰肢,似乎是邀請她深入一般。
褚漾舔了舔唇,明明近在咫尺的距離,偏偏規矩得很,再一次溫柔詢問:“可以親你嗎,薑未小姐?”
薑未避無可避,閉上眼去不看她,長軟睫毛覆蓋住下眼瞼,身子在毛絨玩具的海洋中顫顫巍巍,總感覺下一步就會跌入無儘深淵,在褚漾冷冽又強硬的威壓裡萬劫不複。
她輕輕嘶了一聲,聲音已經軟得能掐出水來:“如果我拒絕你呢?”
褚漾頓了頓,誠實道:“那我會很難過的。”
“可是我還是會想方設法找機會親你,隻是那時候就要親好多下才能滿足了。”她有些苦惱地歎了口氣,“所以,不要拒絕我好不好,未未?”
一向清冷高傲的女人,折了頸央求著,竟然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薑未艱難地商量:“那……少親幾下行不行?”
褚漾有些為難地沉吟半晌,終究妥協一般歎了口氣:“好吧。”
很是委屈的模樣,但依然大度地犧牲自我滿足薑未,惹得薑未有些不好意思,又輕聲補上一句:“嗯……偶爾也可以多親兩下。”
褚漾盯著她,一臉懷疑的神情,慢慢吐字:“是真的嗎?”
過分認真,以至於薑未覺得自己不是在哄人,而是在發誓。
她有些頭疼,褚漾看起來淡泊名利,從不計較有的沒的,但在親幾次這件事情上卻這樣寸步不讓,以至於當成天大的事一般。
未免也太難哄了些。
薑未硬著頭皮點頭:“嗯,是真的。”
褚漾作出一副勉強相信她的樣子,一個不妨,頰邊突然多了一陣甜香意味,溫熱柔軟的觸感轉瞬即逝,她的眼眸霎時變得幽深起來。
視線之內,女人很是乖巧地環繞著她的腰肢,臉上是亮晶晶的笑意:“呐,相信我好不好?”
褚漾心頭一陣軟,又一陣莫名的愧疚。
她演技太好,以至於薑未不知不覺落了套,現在甚至為了哄自己,甘願獻上一個軟軟的頰邊吻。
這多不好意思啊。
褚漾多了幾分良知,低低道:“好。”
頓了頓,她又大發慈悲,決定給薑未一個逃脫的機會:“你要不想親的話,不親也沒關係。”
女人烏發挽成乾練的發髻,薄唇緊抿,茶褐色眼鏡下的雙眸透著落寞神色,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碎掉。
莫名的惹人心疼。
薑未心頭一顫,拒絕的話到嘴邊卻拐了彎。
她柔軟天真地笑:“沒有不想親。”
“就是……就是,不要太多就行。”薑未話聲慢慢小了下去,帶著幾分羞意,雙頰早已紅透,如同爛熟的番茄。
“知道
了。”褚漾伸手,輕輕刮了刮她高挺的鼻梁,說的話半真半假,神色卻很認真,“那以後,隻在未未想親的時候才親,好不好?”
薑未頓覺不忍,遲疑道:“那……是不是對你不公平?”
畢竟她可能,根本不想親。
她……她又不是同性戀,就算是,也不能天天親吧。
談戀愛要矜持的。
一時間思緒混亂,忘了她們壓根沒談過,也忘了原本可以壓根不親,而不是在這糾結親幾次好。
薑未臉頰燒著紅,理智早已飛到九霄雲外,半晌吞吞吐吐地開口,看向褚漾的視線卻明亮至極:“嗯……你想親的時候,也可以親的,不用這麼多套路。”
褚漾又一次耐心地問:“真的嗎?”
薑未這次貝齒輕咬,很肯定地粲然一笑:“真的。”
她伸手摸了摸褚漾的發頂,打心底覺得褚漾有些可憐。
隻是想親一下而已,又不是想做什麼,她就拒絕這麼多,讓褚漾這麼難過。
薑未垂著眼睫想,自己真是好壞一個壞女人啊。
渾然不覺褚漾對她的虎視眈眈,隻是在循循善誘裡徹底迷了頭腦,甘願沉淪於糖衣炮彈中。
褚漾就著薑未的手心蹭了蹭,哪怕隔著手套,還是能感覺到女人掌心的柔軟溫暖,摸了摸她的腦袋,更是一種無聲的讚許,甚至鼓勵。
她深深地看向薑未,女人此刻閉著眼睛,乖順躺在自家懷裡,長睫輕輕顫動著,紅唇水潤,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
褚漾在心底輕歎一口氣,指尖緩緩撫過薑未的麵頰,都三十歲了,還是這麼純然不設防,真讓人怎麼也放不下心。
她幾乎忍不住想脫口問薑未,是不是對彆人的要求也這麼乖,這麼輕易就答應?
大抵人總是有一點雙標,總希望對自己是乖巧,對彆人卻是拒絕。
不,彆說拒絕,就連見麵都不要見。
她的未未,隻能在她麵前這麼乖,隻能甘願在她掌中綻放。
褚漾平複心態,低頭輕輕吻上薑未的唇瓣,隻是輕觸一下,姿態卻過分虔誠,如同麵對世界上最珍貴的珍寶,小心翼翼獻上一個吻。
過了幾秒鐘,薑未感覺唇上空了,她抿了抿唇,聲音黏黏糊糊的:“怎麼不親了?”
褚漾在她身前正襟危坐:“未未還想親嗎?”
薑未奇怪地睜眼看她:“不是你說要親嗎?”
女人舒舒服服躺在她臂彎裡,嬌嬌地抱怨著:“花這麼大力氣,才親一下啊。”
她伸指,驀地點上褚漾鼻尖,笑意盈盈:“你是不是傻啊漾漾?”
這一下讓褚漾頓了半天,許久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淡淡解釋:“怕你不願意。”
薑未哼了一聲:“親都親了,還這麼多借口。”
大尾巴狼!
雖然這麼說,她還是有些忍不住,拿眼覷著大尾巴狼的雙唇。
褚漾的嘴唇很薄,瘦削的,泛著淡
淡的紅色,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蒼白了,配上她清冷出塵的麵容,越發的仙風道骨。
讓人懷疑她下一秒就會飛升成仙,離開塵世。
但這樣的薄唇,壓著她雙唇的時候卻是絲毫不留情麵,強勢得不像話。
薑未臉上一燙,儘力去驅除腦中的旖旎思想,卻還是沒忍住。
褚漾不妨,下一秒,被薑未大著膽子,在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得逞的女人立刻縮回去,拿著隻毛絨小羊遮著臉,欲蓋彌彰地解釋:“嗯,看你唇色太蒼白,就……幫你一下。”
“幫我什麼?”褚漾緊盯著她。
“幫你……看看是不是熱的。”薑未話聲越來越低,眼神躲閃著不敢多看對方,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副模樣嬌得不像話。
簡直就是再直白不過的勾引。
褚漾終於忍不住,溫熱的薄唇狠狠堵住了薑未的雙唇,讓她好好感受了一番究竟熱不熱。
她的舌尖靈敏又強勢地舔過薑未的唇角,一遍遍耐心地催促薑未撬開牙關,好讓她得以進去。
薑未嗚嗚咽咽地掙紮,口齒不清地抗議:“說好不舌吻的,唔……”
她一開口,簡直就是給了褚漾機會,褚漾瞅準時機,毫不猶豫就將舌頭深入進去,在她口中迅速占領有利地形。
轉眼間,就溫柔克製地——將薑未口腔掃蕩了個遍。
薑未嗚嗚嚶嚶抗議:“親太多了!”
褚漾不慌不忙,在她唇邊輕笑:“才一下都沒有結束呢,乖。”
她又轉眼多了幾分委屈神態,提醒道:“你說可以多親的哦,未未。”
褚漾溫柔又不可抗拒地覆上她的唇,含糊不清地呢喃:“可不許耍賴啊,薑未學姐。”
薑未如同被粉紅色氣泡包裹著,親得有些缺氧,不住地換著氣,卻總是下一秒又被褚漾儘數掠奪。
她有些惱意,掙紮著,本能地又想去咬褚漾。
褚漾有了經驗,但卻依然不閃不避,薑未在最後關頭硬生生停下,換成在她舌尖上的輕舔。
惱怒的,隻是羽毛樣的輕拂,就顯出幾分不甘,恨不得長個倒刺,好把得寸進尺的女人狠狠刺痛。
隻是那麼輕柔,反倒被褚漾解讀成了想要更多的意思。
她從善如流地滿足了薑未,越發把對方口腔裡所剩無幾的空氣換成自己的。
然後在薑未終於撐不住的時候,緩緩地渡過一口氣去,帶著絲絲縷縷的冷冽香氣,如同冬日裡開得正好的寒梅。
簡簡單單一個吻罷了,薑未卻被親得眼角泛著潮紅,整個人都軟了身子,不無委屈地垂著眼,輕聲道:“你不聽話,下次不給你親了。”
褚漾像大狗狗一樣把腦袋湊過來,低低道:“沒有不聽話。”
“我很聽話的,隻親了一下,都沒有多收。”
薑未冷哼一聲:“一下就頂一百下了。”
褚漾拿腦袋去拱她的肩膀,委委屈屈:“未未不喜歡
嗎?”
薑未毫不猶豫:“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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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褚漾歎了口氣,彆過臉去,背對著薑未坐著,一副生氣又悲傷的模樣。
薑未難以置信地睜圓了眼睛,明明是她被欺負了,為什麼褚漾搞得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可憐兮兮的背影,脊背偏還挺得筆直,如同被拋棄了還要維持尊嚴的流浪狗。
褚漾隻是沉吟了一會兒,身後就悄悄貼過來一個溫熱的懷抱,一雙手從背後輕輕摟住她,女人的聲音撒著嬌:“我的vip服務呢,可彆賴賬啊?”
褚漾握住薑未的手,擱在掌心裡輕輕揉捏著,無奈道:“不是嫌我煩嗎?”
“我隻是嫌你親太久了而已。”薑未誠實道。
褚漾:“……”
一轉頭,對上的是薑未明豔的笑容,一如滿樹亭亭的白玉蘭:“vip服務。”
半分鐘後,兩個人在沙發上齊整坐好,隻不過是薑未坐在褚漾腿上,褚漾從後麵圈住她,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報紙橫在薑未麵前,由褚漾貼在她耳邊輕聲地念。
確實很溫馨,很有氛圍,而且聽得格外清楚,身後的人肉靠枕也格外柔軟。
如果不是擔心褚漾的狼子野心的話,薑未覺得自己會更加放鬆一些。
正在猶疑中,背部被輕輕拍了拍,褚漾清淡的聲音從腦後傳來:“放鬆,坐好。”
薑未不願承認她是在緊張:“我是怕我把你壓壞了。”
這時候,還挺嘴硬。
褚漾篤定:“壓不壞。”
她把人往懷裡摟,強硬地摁到自己身上,安撫性地捏了捏薑未的後頸,雙唇貼在她耳邊,曖昧至極:“放心,這回不親了。”
薑未耳朵尖都紅了,心想,這不親的比親了還厲害呢。
褚漾再三要求,薑未從終於勉強放鬆下來,乖順地待在褚漾懷中,聽她一字一句認真念報紙。
手裡還時不時拈一兩顆水盈盈的葡萄,塞進薑未的櫻唇中,生怕她餓了渴了。
被這般伺候著,薑未索性恭敬不如從命,舒舒服服地靠在褚漾懷裡,感受著對方下巴擱在自己發頂的溫度,周身縈繞著女人的清冽冷香,讓她困得隻想窩在褚漾懷裡睡一覺。
反正,褚漾還是很守承諾的,說親一下,果然隻親了一下。
隻要不親,做彆的什麼都可以。
薑未如是想著,禁不住在褚漾胸口的毛衣上蹭了蹭,柔軟的羊毛,毛衣下更為柔軟的事物呼之欲出,她後知後覺意識到,儘管同為女性,也還是有需要避嫌的地方。
褚漾卻沒想那麼多,反倒貼心地把手臂更加張開了些,任憑薑未在她懷裡蹭著,很是享受的神情。
她平靜的目光透過茶褐色眼鏡,一字一句讀著榆城晚報經典的情感板塊。
“……筆者:林池。”
聽見這四個字,薑未耳朵登時豎起來,也不蹭了,湊過去看報紙。
褚漾卻是一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在
她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乖,聽我讀。”
溫熱卻有力的一隻手,輕覆在薑未的雙眼上,眼前是一片黑暗,身後卻是一片溫暖,讓她無論如何都感受不到恐懼,隻剩下無邊的安心。
薑未凝神,聽著褚漾清淡柔和的話聲在耳邊響起,夾雜著絲絲縷縷的熱意吹過耳廓,癢絲絲的,讓她忍不住想撓一撓,卻又不好意思抬手,隻能憋紅了耳朵。
褚漾低低念道:“或許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或許表麵上的無動於衷。心底卻壓抑著熱烈的愛火。你不相信嗎?最初,我也不相信。直到在一個朋友的婚禮現場,看見前來參加婚宴的男人彆過臉去,淚水轉瞬而下。
我吃了一驚,因為他一向都是最為高冷的存在,從來沒有見他和哪個女生多說過一句話,隻是一個公事公辦的工作狂而已。卻在自己深藏心底的白月光結婚那天,情不自禁,以至於在新娘退場後的休息室門外,安靜地站了許久。
或許他心裡在描摹著一幅幅畫麵,想象站在台上的人或許是他,想象他此刻衝進去和新娘訴說衷腸,可他沒有,他最終隻是在那裡望了許久,許久……”
文字粘牙發酸,再爛俗不過的故事,經由林池這麼一寫,反倒多了幾分繾綣深情意味。
不過……褚漾將手拿開,和薑未苦笑著對視一眼,無奈地聳聳肩。
創作者的毛病總是這樣,看見個素材就拿去用,哪怕掐頭去尾,連性彆都改了,“婚禮”和“休息室”一出來,褚漾就知道又是林池的把戲了。
好在林池還在正經報社裡,如果她是在h文網站……
褚漾不敢繼續想下去。
薑未卻是興致勃勃,拿過報紙自己又看了一遍,微笑道:“沒想到林池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文筆卻很細膩呢。”
說這話的時候,有了幾分學姐的威信。
褚漾盯著她看,敏銳地抓錯了重點:“你喜歡文筆好的?”
薑未詫異地反問:“難道有人喜歡文筆差的嗎?”
也是。
褚漾斂了笑意,不出聲了,隻是毫不猶豫地把這一頁報紙翻了過去,緊接著是大幅的配圖,上麵明晃晃地署著褚漾的名字。
薑未不滿地去掰她的手:“我還沒看完呢。”
沒掰動,反倒被褚漾牢牢捏在掌心裡。
“沒什麼好看的,都差不多。”褚漾不容置疑地說完,不動聲色地明示薑未去看那幾幅攝影圖片。
她也想聽薑未誇她。
薑未的注意力一會就被吸引過去,低著頭認認真真端詳了半天,給出了評價:“構圖和色調都很不錯,隻是這個光影還可以再進步一下……”
她說得認真專注,指尖點在圖片上,渾然未覺褚漾的眉心已經輕輕蹙起。
可偏偏薑未說得很有道理,哪怕畢業多年,又早已轉行,基礎知識卻是絲毫沒有落下。
褚漾沉著臉認真聽完薑未的指導,平心靜氣道:“那以後還請薑未學姐多多指點。”
薑未卻隻是嫣然一笑,搖了搖頭:“我早就把專業課忘得差不多了,不過隨口一說而已,哪裡比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