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薑未煩躁地一皺眉頭一噘嘴,“不看。”
“不是日出。”褚漾不厭其煩地把她的手從被窩裡拿出來,握在掌心把玩著,“另一個好看的東西。”
薑未困倦得睜不開眼:“能不能改天再看?”
她翻一個身,毫無顧忌地開始擺爛,轉瞬間呼吸已經重新變得均勻,就連手都抽了回去,嚴嚴實實地塞回被窩裡。
褚漾忽然有些失落
,望著床上熟睡的女人,自嘲地笑了笑。
或許本就是她一廂情願,又沒有商量過,這麼貿然地打擾薑未的睡眠,惹對方不開心是很正常的事情。
隻是,到底還是有著難言的落寞,就好像發現什麼新奇東西的孩童,急切地想要與人分享這個滋味,但卻沒有一個人肯聽她認真訴說。
但茫茫四海,沒有人理解才是正常的,怎麼就開始奢求,自己的枕邊人就一定和自己心意相通呢?
褚漾茫然地轉身出了房門,麵對著一大袋東西,拿不準還要不要帶上。
薑未嬌氣,裡麵絕大多數都是給她準備的,而自己一個人單身出門,其實並用不著很多。
如果不帶這些東西的話,那她的負重會輕很多,正如不帶薑未,就可以更加隨心自在,少許多麻煩事。
可不帶薑未,所有事情就都失去了意義。
褚漾呆滯了一會兒,慢慢俯身拎起袋子,目光平靜地往門口走。
就假裝帶上薑未吧,回來把照片拍給她看。
改天……這樣的景致或許還有,心境卻不一樣了。
剛走到門口,腰身卻被用力環抱住,身後傳來熟悉的嬌懶語調:“這就走了?”
褚漾的聲音有些淡:“你不是不想起床。”
她拿不準自己是不是在生氣,或許沒有,但她承認,確實是有一點點賭氣的成分。
哪怕毫無勝算的緣由,也還是成心要折磨自己,不讓自己心軟。
不然的話,她就怕自己已經忍不住回身去抱薑未了。
隻是剛還被吃了閉門羹,此刻,她想稍微多享受一會兒在上位的感覺。
就一小會兒。
女人在身後柔軟地呢喃著:“你都不等等我~”
嬌聲嬌氣的抱怨,和剛剛的冷漠截然相反。
褚漾霎時心軟,心想薑未可能剛才是沒睡醒的本能反應,可還是硬著心腸,平靜重複一遍:“你要是跟我出門的話,很冷。”
她想了想,補充道:“可能也會很辛苦,就像……”
就像大學我們一起爬山露營那一次。
後半句她咽下不說,想著讓薑未觸景生情自己想起來。
薑未困得要命,少了半句話也不在意,隻是軟軟地保證著:“漾漾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經常看見薑未這麼說,隻是半夢半醒的時候,或許最為的真心實意。
褚漾這次依然勸她:“你回去睡覺就好,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語氣一如以往每一次的平淡,不帶絲毫威脅意味,就連半點的失落也被很好地隱藏起來。
屋裡沒開燈,一片的黑,褚漾立在大門前,身上掛著個漂亮女人,場麵頗有些溫馨動人的意思。
四下寂靜,褚漾數著自己的心跳,等著薑未跟往常一樣,語笑嫣然地就轉身回去。
她早已習慣,薑未和自己的身影交錯而行,隻是偶然間才並肩一段。
可幾秒鐘過去,一直到褚漾覺得時間過於漫長,薑未才很輕很慢地開口:“不,我要和你一起。”
褚漾身子震動了一下,以至於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緊盯著薑未,烏瞳幽暗粼粼:“你說什麼?”
薑未清醒了些,對上她的眼神,毫不示弱地望著她,一字一句,溫柔而鄭重:“我要和漾漾一起。”
“真的?”
“真的。”薑未粲然一笑,如同一朵嬌豔的山茶花,睡眼朦朧間,格外像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
褚漾心頭發緊,忍不住撫上她的發間,她已經踮起腳湊吻過來。
親一下,說一句。
“我不怕累的。”
“你剛剛走太快了。”
“彆丟下我一個人出門。”
“我想跟你一起,去哪裡都可以。”
女人的親吻輕薄如蝶翼,微顫著在她唇上留下印記,一下一下密布整個嘴唇。
仿佛不是在親吻,而是在標記。
標記獨屬於她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