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城降溫的速度很快,隔夜的天氣預報說了要下雪,早上還是晴空萬裡一片暖意,等晚上褚漾風雪漉漉回來的時候,薑未貼上她的唇瓣,登時就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涼。
察覺到懷裡的女人瑟縮了一下,褚漾反倒惡劣地將雙唇貼得越發用力些,探出溫潤的舌尖去舔舐薑未的唇,如此一冷一熱,薑未不勝嬌弱:“冷~”
但身子還是乖乖停留在她懷裡。
褚漾獎勵性地揉了揉她的丸子頭,隨後把她放開,把懷裡的糖炒栗子遞過去,這才脫了大衣。
儘管車裡有暖氣,但就這麼短短幾步路,她還是被凍到了,一直到把下巴埋進薑未的發間才感覺到溫暖。
一冷一熱間,褚漾輕咳了兩聲,再睜眼的時候,看見薑未已經剝出一顆栗子,巧笑倩兮地遞到她唇邊。
一時間心裡漫過些感動,褚漾張嘴,舌尖舔舐上薑未手指,把她指尖的甜意也儘數吞沒入腹。
這樣子就很好,一點點慢慢的,讓薑未習慣她們兩個人一起生活的日子。
她多希望這樣的日子久一些,再久一些,隻是尋常的普通日子,一天天過著就很好。
彼此陪伴支撐,度過每一個春夏秋冬,就已經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了。
睡前又給薑未洗了草莓,水果店老板推薦的新品,淡奶油顏色的草莓,快過年了,價格瘋長。稀奇的是明明都叫草莓,從紅到白次第有十來個品種,顏色越淡賣得越貴。
褚漾每種都挑了些,組了個小小的彩虹,老板不厭其煩地幫她包裝好,但一轉念,想到薑未什麼好東西沒吃過,又有些失落。
於是一直到半夜,褚漾裝作漫不經心地遞過去草莓拚盤,看見薑未驚喜的神情的時候,才放心地彎起唇角:“你先去床上躺好,我過會喂你。”
薑未捧著漸變色的草莓彩虹愛不釋手,央她:“漾漾,你拍下來好不好?”
“洗好給你拍。”褚漾哄她,耐心地清理完草莓的每一片葉片,仔仔細細清洗乾淨,瀝了水,又按照原樣擺好盤,挑了處合適的燈光開始拍。
作為攝影記者,褚漾家裡彆的沒有,相機還是挺多。
為了拍個草莓,她大費周章地拿出個“大炮”來,反反複複拍了十幾張片子,直到薑未審閱滿意才停手。
薑未自告奮勇去修圖,她鑽進被窩,躺在薑未身邊,時不時喂她一顆草莓,聽她評價哪種顏色的最甜。
一直到吃得差不多飽了,薑未舔了舔唇,這才意識到什麼,扭頭看向她,盛情邀請:“漾漾,你也吃。”
暖色燈光下,女人唇色豐潤,唇邊沾著些草莓的汁液,越發的紅豔起來,天然的嫵媚動人。
褚漾看得心猿意馬,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嗯了一聲,又喂了她一顆通紅的。
薑未吃飽了,含在嘴裡慢慢抿著,雙眸如盈盈秋水,含著些懶怠的困意,卸去了妝飾,隻鬆鬆挽著頭發,素麵朝天,依然不可方物。
褚漾
驀地偏頭吻過去,先嘗到的是清甜的草莓汁液,再然後是薑未的唇瓣。
薑未卻好似早就預料到一般,睜著眼偏頭看她,雙唇輕吐,將大半顆完整的草莓哺到褚漾口中,再主動地伸舌頭和她纏吻著。
靜謐的室內,呼吸聲高高低低,薑未喉頭時不時溢出的酥吟,才讓褚漾確信她不是純粹的動作模仿,而是真的有感覺,也喜歡親吻。
因此褚漾睡前的心情好極了。
而睡到半夜,起夜的時候鬼使神差看向落地窗外,竟然是紛紛揚揚的一片白。
試探性伸出手去,冰冰涼涼的,一下子就在指尖融化了,但更多的雪白堆積在路麵上,在路燈映照下格外清晰。
榆城新年以來的第一場雪,在入夜之後悄無聲息地覆蓋了整座城市,潔白透澈,蕩滌了世間一切汙穢。
好像一切都童話般輕盈美好,那些糾結的痛苦的,都隨著大雪的落下而倏然消失。
褚漾掌心一片冰涼,心口卻在一陣陣發著燙。
她忽然有個非常大膽的想法,以至於有些瘋狂而不同尋常。
但天地淨透,黑白分明,實在是太吸引人了。
好像沉靜了太久,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瘋狂過一次。
就一次。
一時衝動的後果,就是一晚上雙眸炯炯,躺在薑未身邊輾轉反側,怕吵醒她,索性坐起來,不出聲,隻是凝神看著窗外落下的大雪。
說不出的渾身燥熱。
終於耐不住,晨光熹微的時候,褚漾就輕手輕腳下床洗漱,隨後收拾打包了東西,去叫薑未起床。
薑未沒有起床氣,唯一原因是她從來不早起,乍然被褚漾叫起來,秋波慢啟,眼睛裡還是一片懵的。
乾淨茫然,跟窗外的雪景異曲同工。
她打著嗬欠迷茫問:“為什麼不拉窗簾?”
隨即意識到窗簾一直是拉開的,隻是外麵的天還是黑的。
薑未:“!”
她詫異地轉向褚漾:“你有什麼事?”
話聲冷淡,混著困倦慵懶的鼻音,反倒聽起來格外的嬌,褚漾俯身,在她額頭落下克製的一個吻,柔聲哄:“該起床了,未未?”
薑未眨巴了一下眼睛,警惕地問:“幾點了?”
褚漾深吸一口氣,誠懇道:“五點半。”
薑未:“……”
她慢慢睜大眼睛:“你再說一遍。”
褚漾耐下性子:“未未先起床好不好,我帶你去看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