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比之前在家裡長的還更快些,宋潺倒吸了口冷氣,思考著該怎麼辦,自己才能避免被人發現。
照這樣下去不到十分鐘他雙腿就得變成蛇尾了。
想想吧,沉迷於學術中無辜單純的男大學生好不容易解開了一道公式,高興的來到洗手間,結果一抬頭迎麵就是驚悚暴擊的詭異場麵,宋潺覺得自己都可以變成校園恐怖傳說了。
深吸了口氣,宋潺還沒想好地點,這時候屋漏偏逢連夜雨,手機又響了。
原來是看到外麵下雨,祁猙打電話過來了。
“喂?”看著雙腿逐漸異化,宋潺儘量穩住聲音,不讓他敏銳的室友察覺到什麼。
祁猙下雨之後就從特殊管理局出來了,想到宋潺早上出門的時候似乎沒有拿傘,於是開車到了春華大學門口。
電話鈴聲剛響起的時候並沒有人接聽,他停下車子耐心的等著,過了幾分鐘後,電話才被接起。
宋潺深吸了口氣,語氣和往常一樣。
“怎麼了?怎麼這會兒打電話過來了?”
祁猙看了眼天色:“下午幾點回去?我接你一起。”
今天的雨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會停了,祁猙打算詢問宋潺在哪兒,直接拿傘過去。
誰知道那邊宋潺卻被這句話炸了一下。
等等,室友過來接他?
如果是平常宋潺當然很高興,甚至覺得室友貼心無比,但是今天情況不一樣啊!轉頭看看自己那已經快要冒出來的尾巴,宋潺實在無法放心的出去。
他出去肯定是要被當成妖怪收了的,急中生智之下,他輕咳了聲。
“今天事情比較多,老師留下我們一起吃飯,估計到晚上才能回去。”
“你要不不用等我了,我晚上蹭同學傘一起回來。”
雖然很對不起室友,但他真的不能出去。
祁猙皺了皺眉,以為宋潺今天真的很忙,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嗯”他頓了頓,有些不自在。
“你晚上回去的話可以發消息,我有時間過來接你。”
宋潺更愧疚了,十分真誠地應了一聲,迅速地掛斷電話,這時候才看向令人頭痛的尾巴。
呆在洗手間是不行了。
算了,還是先出去再說,宋潺記得學校附近好像有個年久失修的老公園,下雨天應該沒人,先去那裡看看吧。
拖著尾巴,他完全不敢去人多的地方,避開人群之後從人跡罕至的後門出去,宋潺才有功夫給學弟發消息善後。
“不好意思啊學弟,剛剛身體不舒服,我等一會兒就不過來了,你寫完東西後自己收拾回去就行,不用等我。”
他發完之後,學弟想到剛才宋潺跑去洗手間的樣子,關心了一句:“學長身體還好嗎?要我陪著去醫院嗎?”
宋潺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沒什麼大事。”
安撫好學弟
,宋潺摸著後腰藏身在學校後山的破舊公園裡,他剛一進去,公園門口悠閒地爬著的烏龜就四腳亂爬的躲了起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被雨聲遮蓋,宋潺貓著腰,和頭鑽進去的烏龜打了聲招呼,卻看到烏龜腳下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
宋潺:……
這麼怕他做什麼?
他納悶地一抬頭,湖邊亭子裡的幾隻黑天鵝活像看見了什麼惡霸一樣,迅速地潛入了水中。
宋潺:……
不至於,真不至於。
他隻是一條黃金蟒而已,打架也不一定打的過他們啊。他搖曳著蛇尾,覺得這群天鵝太防備他了,他隻是一條無辜的蛇而已。
然而隨著雨越下越大,後腰上的滾燙感愈加明顯,宋潺看著湖裡,表情微微變了變。
等等,他瘋了吧怎麼莫名其妙想要下到湖裡去和天鵝搶地盤?
宋潺尾巴越長越長,努力克製著自己。幾分鐘後終於忍不住了,試探著將尾巴尖尖探入湖中。
天鵝們活像是嚇到一樣,撲棱著翅膀飛了出來,不顧大雨衝進了山裡。
宋潺心滿意足,有些不好意思地將尾巴盤入水中。對自己和大鵝搶地盤感到了一絲絲羞恥,不過不要緊,幸好在座的就隻有他一個人長了嘴巴。
祁猙本來是調轉車頭想要在附近找個地方等雨停的,結果沒想到剛打算啟動車子,忽然一道紫色雷霆劈了下來,祁猙心神一動,伸出手來掐算了一下。
雖然自從靈氣複蘇以來,天氣就有些紊亂,但是短時間內兩次強降雨還是沒有的,今天這場雨總叫他覺得有些奇怪。
在掐算了半天之後祁猙目光頓了頓,結果顯示沒有問題,隻是……方位卻指向了東南方,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東南方有詭物蘇醒?
這裡是大學附近,如果真的有詭物今天蘇醒,絕對是一場災難。祁猙皺了下眉沒猶豫就準備開車順著方向過去查看。
宋潺這時候已經將自己整個人盤入了水中了,偌大的觀景湖被他一個人占領。他金色的鱗片在清澈的湖水中若隱若現,宋潺呼了口氣,伸手摸到後腰,感覺腰上鼓起了一個小包,像是要破出來一樣,隻是卻始終沒有辦法。
湖裡的遊魚在他下來後完全不敢靠近他,宋潺歎了口氣,這時候隻覺得好渴啊。
又渴,又餓,上一次在聞到祁猙鮮血時的那股感覺又來了,叫他雙瞳隱隱都有些豎起來。就在他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差點逮著觀賞魚吃的時候,忽然隔著叢林,聽見了汽車響動的聲音。
宋潺:……
誰啊,這時候打擾他。
嚇他!
然而下一秒,口腔內熟悉的香氣就牽引著宋潺藏在樹後,看到了不遠處公路上的人。
——祁猙。
香香的味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宋潺尾巴纏繞在樹上,整個人探頭探腦地看著車子裡的人。
覺得自己簡直太獵奇了,居然對著室友的血饞了。
祁猙還不知道有人在盯著他,在大雨中停下車之後閉眼感受附近的氣息。整個公園裡一片安靜,隻有幾隻動物在,祁猙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掐算後結果會指引著他到這邊來。
不過無論如何既然已經到了,還是進去親眼看看他才放心。
青年撐著把黑傘從車裡出來,宋潺蛇蛇祟祟的向後縮了縮,意圖將自己藏起來。他沒發現隻要他想,幾乎徹底隱藏進了空氣中,連呼吸都消失不見了。
在閉上嘴之後宋潺這時候卻隻是注意著室友,見對方向這邊走來,連忙摘了片葉子擋在了臉上。
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又有無數枝乾,在氣機的遮掩下饒是走到這裡的祁猙都沒有發現,隻是有些驚訝春華大學後山公園的年代久遠。
這個公園是歸於春華大學的,之前供給老校區的學生鍛煉,隻是在十年前新校區建成之後這邊就少有人來了。
祁猙當年上學的時候也隻是聽聞過這個公園而已,這還是他第一次來。
周圍很有古韻的建築看起來比建造的年代還要早些,叫人說不出具體時間。從公園裡剛踏進去,風吹的樹梢響動了一下,祁猙就迅速回過頭去,警惕地看向四周,在看到一隻烏龜掙紮著鑽進叢林後,慢慢收回眼神來。
隻是……他皺眉看著路邊的黑天鵝,不明白這幾隻鵝放著好好的水裡不呆怎麼上岸了?
宋潺看著被自己趕上來的大鵝子有些心虛。
這也不能怪他嘛?誰知道他一下去鵝就上來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吐槽,黑天鵝瑟瑟發抖的扒拉在亭子裡,完全不敢出來。
宋潺:……
完了,他更像個公園惡霸了。
就在宋潺抱著自己唉聲歎氣的時候,忽然公園內的氣息有了些變化,祁猙走到一處亭子邊蹲下身來,撥開麵前的落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思索了會兒,忽然又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春華公園內是四方四正的格局,中間的湖泊也是中式傳統山水,宋潺看著室友在四處找了找,身上被雨淋濕了也沒有在意,不知道在做什麼。
等等,他剛才從湖裡上來的時候尾巴拖曳的痕跡沒留下吧?他看向地麵,在察覺到大雨掩蓋了腳印之後略微鬆了口氣。
祁猙確實是沒有看到尾印,他剛才撥開亭角隻是察覺到,這個公園的陣法格局和之前圍困靈知學派的時候所見的那個公園有些相似,心念一動,就在四方看了看。
然而沒想到卻真被自己猜中了,這個公園底下好像真的也存在陣法……
春華四角都有隱秘符文,上麵的字體祁猙從未見過,不是現存的道家符籙,倒像是上古時候沒有存留下來的字,隻是看一眼,就叫人雙目一痛,有些刺眼。他眼皮下微微滲透出血來,伸手遮擋了一下,俊美的麵容上留下了一點痕跡。思索著春華大學這個陣法是怎麼回事?
看起來和鹿山公園的那個極其相似,難不成這裡也是靈知學派的一個聚點?還是靈知學派的陣法來源有問題,
自身也不清楚這裡還存在一個大陣?
想到靈知學派一個城市一個聚點的習慣,祁猙更傾向於後一種。不過無論如何?[]?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還是得詢問那個樊炭才知道。
將印記記在心裡,祁猙站起身來暫時並不想觸動這個陣法。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陣法識彆出了生人氣息,即使是祁猙有意避開了這裡,在起身的時候卻還是觸動了機關。
四方的樹木飛速變化,都是道家的手段。
在亭角偏移的一瞬間,祁猙迅速側身避開,宋潺看的目瞪口呆:等等,這地方有問題?
他剛才進來的時候怎麼沒感覺?
一直到祁猙觸動陣法,宋潺才看出來不對,圍繞著後山,一個道家“殺”陣出現在眼前,祁猙一邊結印,一邊克製著,臉色在大雨下顯得愈加嚴肅。
陣法內步步殺機,稍微踏錯一步就會要了性命,宋潺看的著急想出去又不行,這時候心裡激動之下,卻發現自己身體慢慢縮小了。
原本纏在樹上的大蛇尾消失不見,宋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差點倒頭摔了下去。等到茫然地眨了眨眼時卻發現,要命,他的之前雖然是蛇尾,但還有個人身呢,現在連人身也沒了。
樹葉上,一隻圓滾滾的金色小蛇趴在上麵,如果不是有鱗片看起來甚至像個蚯蚓。宋潺看著雨水裡映出來的自己震驚了!
隻是情況緊急,眼看著祁猙要被拉入湖中心,宋潺拖著尾巴“噗通”一聲也跟著跳了下去。
祁猙在避開陣法之後其實察覺到了生路是在湖中,這時候也是主動入湖的。他屏住呼吸,這時候當機立斷就想要尋找生門,低頭一看卻發現手腕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宋潺一進水中就暈暈乎乎,這時候隻知道本能的纏住室友。眼看著在他之前入水時乖順的像是真觀賞魚一樣的血魚忽然氣勢洶洶的向著這邊衝過來,“呲”的一下張開了嘴巴。
被陣法引動化詭的血魚身體一僵,看到那條小蚯蚓大小的“金蛇”時一動也不敢動,就在祁猙指尖結印之時,忽然若無其事地擺著尾巴假裝吃撐了一樣,.口.吐.白.沫.地浮在了水麵上。
祁猙:……!
南辿星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