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貴妃從宮人手中接過茶,奉給太後道:“還有一事,高貴妃前些日子有恙在身,皇後娘娘體恤讓她在宮中休養,如今貴妃好轉,言稱精力不夠,謝絕了協理宮權,臣妾便想向太後討個主意。”
太後“恩”了一聲。
”臣妾亦去探望過高貴妃,確實還在臥床休養,不好打擾。皇後娘娘生下七阿哥身子也不爽利,宮務如今由臣妾獨掌,於理不合。“
“這些時日你做的很好,皇帝皇後都和哀家稱讚你理事有方,循規蹈矩。”太後誇道。
“臣妾不敢居功,”嫻貴妃垂眸,謙辭一句,慢條斯理道:“皇後娘娘召過臣妾,欲讓臣妾繼續協理六宮,臣妾能侍奉中宮,是臣妾的福分。隻是臣妾思來想去,若宮權隻讓臣妾獨掌,前些日子倒罷了,以後若還隻有臣妾一人,難免有小人作祟,臣妾無事,隻怕傷了中宮體麵。”
“你欲如何?”
太後眼睛眯起。
“臣妾並非攬權之人,高貴妃體弱不便理事,可純妃妹妹亦是潛邸老人,資曆深厚,育有三阿哥,六阿哥,協理六宮自無不可。”
“純妃?”
太後沉吟,“純妃性子敦厚,隻怕掌管宮務太過軟和,失了皇家威儀。”
“純妃妹妹嫻順恭謹,鹹福宮打理的很好,想來曆練一二,有了經驗,太後若是不放心,臣妾還有一人舉薦。”
“哦?”
太後微微一愣,“莫不成是愉妃?”
嘉妃有孕不可能,妃位上剩下的隻有愉妃。
“是,愉妃妹妹品行溫良,端莊淑德,膝下育有五阿哥,太後覺得如何?”
太後搖頭道:“愉妃素來沉默寡言,隻怕比純妃還不如!”說著歎了一口氣,皇帝宮裡這麼多妃子,要緊時卻找不到能理事的人選。
“還是純妃與你一同協理六宮,”矮個子拔將軍,太後無奈道:“就讓她給你做副手,大事上你自己考量。”
“謝太後。”
嫻貴妃微微一笑道:“臣妾奏明皇上皇後,請純妃妹妹協理宮務,臣妾也能少些事務,騰出空暇多抄些佛經。”
“你這孩子!‘太後笑道,“哀家一個老太太禮佛求安 ,你還年輕,心思放在皇帝身上才是正經。宮裡的女子哪個不想著法子爭寵,偏你在自個宮裡抄寫佛經,哀家聽說寶華殿裡數你去的最多,還請了佛像到翊坤宮!”
“臣妾讓太後操心了。
嫻貴妃麵色愧疚難安,不似往日一般冷靜自持。
“哀家知道你的心思,”太後見狀拍了拍嫻妃的手,道:“皇帝隻有一個,妃嬪卻數不勝數。你這孩子不是那等妖媚獻上的性子,皇帝難免冷落,你心裡難過,哀家隻盼著你走對了路子。”
“臣妾不敢,”
嫻貴妃心中一跳。
“哀家得空勸勸皇帝,後宮雨露均沾才是皇帝該做的事。”
太後麵露疲憊,擺手道:“嫻妃先回去吧,多想想哀家的話。”
“臣妾告退!”
嫻貴妃心頭揣揣,福身退後兩步,行禮告退。
“太後,嫻貴妃離開了。”
方嬤嬤悄無聲息的走進暖閣,輕聲回道。
鈕祜祿氏手上轉著佛珠,微歎道:“蘭青,你覺得嫻妃能明了哀家的意思
太後,嫻貴妃是潛邸的老人,皇上念舊,翊坤宮接駕總還是有的。”
方嬤嬤沉吟半晌,回了這麼一句。
太後啞然失笑,又搖頭道:“罷了,皇帝不是小孩子,哀家隻能勸他收斂兩分。”
“太後與皇上的母子情分比什麼都重要,”方嬤嬤笑道,“再說後宮裡盛開的花過了花期,不必出手就枯萎了。”
鈕祜祿氏伸手搭在方嬤嬤手臂,
“去佛堂。”
”